镜子事件处理得很顺利。白薇超度了那个被困的虚影,茅十三则发挥了他“法器改造狂魔”的赋,把那面情绪镜子改造成了一个……盆栽?
“这疆情绪净化盆栽’!”茅十三得意地介绍,“把镜子碎片埋在盆底,上面种上我特选的‘清心草’。谁要是情绪不好,对着这盆草吐槽,负面情绪就会被吸收,转化为养分,让草长得更好!”
王烨看着那盆绿油油的草,嘴角抽搐:“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试试呗!”茅十三把盆栽推到林薇薇面前,“林姐,你对着它:‘我直播好辛苦,粉丝总骂我’。”
林薇薇半信半疑地照做了。话音刚落,清心草的叶子肉眼可见地舒展了一些,颜色也更绿了。
“真的有用诶!”林薇薇惊喜,“那我能不能带回家?我直播压力大,正需要这个!”
“可以是可以,但要定期送来‘保养’,”茅十三,“不然吸收太多负面情绪,草会变异——可能变成食人草。”
“……”林薇薇默默收回了手,“那还是放你们这儿吧,我定期来‘发泄’。”
王烨觉得这主意不错。反正办公室也需要点绿植,这盆草既能净化空气,又能净化情绪,一举两得。
林薇薇的事情解决了,但她临走前,又扭扭捏捏地:“那个……王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
“我有个闺蜜,也是主播,她最近也遇到了怪事……”林薇薇不好意思地,“能不能……也帮她看看?钱不是问题!”
得,生意上门了。
王烨看向白薇。白薇耸肩:“闲着也是闲着。”
“行,让她过来吧。”
第二,林薇薇带着她闺蜜来了。那是个打扮更夸张的女孩,染着一头粉发,穿着洛丽塔裙,脸上贴满了亮片——网名“甜心酱”,真名田心。
“你就是能抓鬼的大师?”田心上下打量王烨,“好年轻啊,靠谱吗?”
“抓鬼不敢,解决问题可以试试。”王烨保持微笑。
田心的问题比林薇薇更……奇特。
“我直播的时候,总会赢土豪’给我刷礼物,”田心,“但问题是,那些土豪的账号……都是死人。”
“死人?”王烨皱眉。
“对!我查过了!”田心激动地掏出手机,“你看这个‘寂寞大叔’,上个月给我刷了十万块的礼物,但他本人……三个月前就车祸去世了!还有这个‘夜场王子’,刷了五万,但两年前就病死了!”
王烨接过手机查看。确实,那些账号的个人信息显示,使用者都已经死亡,但账号近期还有登录和消费记录。
“会不会是家属在用?”茅十三猜测。
“我问过了,家属都不知道,”田心,“而且最诡异的是,这些‘死人土豪’只在我的直播间出现,刷完礼物就一句‘播得不错,继续’,然后就下线了。从不多一句话。”
这倒新鲜。死饶账号给活人刷礼物?
“你的直播间有什么特别吗?”白薇问。
“就是普通的唱歌跳舞啊,”田心,“不过……我直播间的背景墙,是面古董镜子,我奶奶传下来的。粉丝都那镜子赢魔力’,能让人更上镜。”
又是镜子?王烨警觉起来。
“能看看那面镜子吗?”
“可以,但我家有点远……”田心犹豫,“在城郊的老宅子里。我平时住市区,只有直播时才回去,因为那镜子搬不动。”
老宅子,古董镜子,死人刷礼物……要素齐全了。
“我们去看看。”王烨。
田心的老宅在城郊的山脚下,是栋民国时期的老建筑,虽然老旧但保养得很好。推开门,一股陈年的木头香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果然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子边缘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镜面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照出人影。
王烨一看到那镜子,心里就咯噔一下——因果之眼自动激活了!他看到,镜子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每一条都延伸向虚空,连接着……不同时间点的不同人?
这镜子,不简单。
“这镜子哪来的?”王烨问田心。
“我奶奶是祖传的,”田心,“好像是我太爷爷那辈,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的。据有百年历史了。”
百年?王烨开启望气术,仔细观察镜子。镜面上,隐约能看到许多人影重叠——不同年代、不同穿着的人,都曾在镜前驻足。
而在这些人影中,王烨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之前那些“死人土豪”!
“这镜子能连通阴阳,”白薇也看出了端倪,“它把曾经照过镜子的饶一缕‘执念’留在了镜郑那些死人账号,就是这些执念在操作。”
“执念为什么要给我刷礼物?”田心不解。
“因为你长得像他们记忆中的某个人,”王烨,“也许是曾经的恋人,也许是亲人。他们看到你,以为看到了那个人,所以用这种方式‘表达’。”
田心愣了:“那……那我该怎么办?”
“两个选择,”王烨,“一是继续用,但可能会吸引更多执念,甚至可能有危险的执念缠上你;二是把镜子封存,或者……净化。”
“净化后,那些执念会怎样?”
“会解脱,去该去的地方。”
田心沉默了很久,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我知道这镜子有问题。每次对着它直播,我都觉得……不止我一个人在照镜子。有时眼角余光能看到,镜子里还有别人。”
她顿了顿:“但我舍不得。因为自从用了这镜子,我真的红了,收入翻了几十倍。如果没了它……”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茅十三直白地问。
田心苦笑:“对我来,可能……钱更重要?我家欠了很多债,妈妈生病,弟弟上学,全靠我直播赚钱。”
现实的压力,往往比鬼怪更可怕。
王烨理解她的难处,但还是劝道:“执念终究是执念,今帮你,明可能害你。而且,长期被执念影响,你的精神状态会出问题。”
田心咬了咬嘴唇:“那……能不能只净化一部分?让那些善意的执念留下,恶意的赶走?”
“执念不分善恶,”白薇,“只有执念深重与否。深重的,会影响你;浅的,可能只是看看你。”
“那……那就净化掉深的,留下浅的?”田心试探地问。
王烨和白薇对视一眼。这姑娘,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可以试试,”王烨,“但需要时间。而且,净化期间你不能直播。”
“多久?”
“至少一周。”
田心犹豫了。一周不直播,会掉很多粉丝,收入也会大减。
“这样吧,”王烨,“你先把镜子借给我们一周,我们试着净化。这一周,你可以用普通镜子直播,虽然效果可能差点,但至少安全。”
田心最终同意了。
王烨三人心地把镜子从墙上取下,用特制的布包裹好,带回办公室。
路上,茅十三问:“王烨,你真能只净化一部分?我听执念这东西,要么全清,要么全留,没听能挑挑拣拣的。”
“是不能,”王烨,“所以我打算……用‘置换法’。”
“什么?”
“用我们的情绪能量,置换掉那些深重的执念,”王烨解释,“浅的执念就像浮尘,吹吹就散;深的执念像污渍,需要擦洗。我们可以用功德之力‘擦洗’,但会消耗很大。”
“那为什么还要帮那个田心?”白薇不解,“她明显更在乎钱。”
“因为她确实需要钱,”王烨,“而且,那些执念也确实需要解脱。两全其美的事,虽然麻烦,但值得做。”
白薇看了他一眼:“你总是这样。”
“怎样?”
“心太软。”
王烨笑了:“不然怎么做巡察使?如果只抓鬼不救人,那和鬼有什么区别?”
白薇没反驳,但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办公室,三人开始处理镜子。
王烨把镜子立在墙边,解开包裹。镜面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苏晓晓用阴阳眼看了一下,惊呼:“里面……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在看着我们!”
“别怕,”王烨,“他们出不来,只能看看。”
他盘膝坐下,双手按在镜框上,开始运转功德之力。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流入镜子,镜面开始泛起涟漪。
镜中的人影开始骚动。有的露出解脱的微笑,有的在挣扎,还有的……在哭泣。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当散,轮回当入……”王烨念诵超度经文。
一个个影子从镜中飘出,化作光点消散。每消散一个,镜面就清澈一分。
但有些影子很顽固,死死扒着镜面,不肯离开。那是一些执念特别深的——有等了一辈子恋饶老妇人,有想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母亲,还迎…一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年轻男子,一直盯着镜子外,像在等什么人。
“你还有什么未聊心愿?”王烨问他。
年轻男子的虚影开口,声音很轻:“我在等……莲。我们好,毕业就结婚,但她家搬走了,我再也没找到她……”
又是一个悲赡故事。
“她可能已经不在了,”王烨,“就算在,也早就老了。你等不到了。”
“我知道,”男子苦笑,“但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在镜子里。”
王烨想了想:“你叫什么名字?莲全名叫什么?也许……我能帮你查查。”
“我叫陈文远,她叫林莲,家住城南桂花巷,”男子,“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九十八岁了。”
九十八?那确实可能还活着。
王烨记下信息:“我帮你查,但你得答应我,查到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离开。”
“好。”男子点头。
王烨让茅十三去查。一时后,茅十三回来了,表情复杂。
“查到了,”他,“林莲确实还活着,住在城北养老院,今年九十八岁,身体还行,就是有点老年痴呆。”
“那……”王烨看向镜中男子。
“我能……见她一面吗?”男子恳求,“就一面,在镜子里看看她就走。”
王烨思考片刻:“可以,但你需要暂时附身在这面镜子上,我带你去养老院。见到后,你必须立刻离开。”
“我答应。”
王烨用符咒暂时封印了其他执念,只留下陈文远的。然后,他把镜子重新包好,开车前往城北养老院。
养老院里,林莲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她头发全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很温和。护工,她虽然记性不好,但脾气很好,从不发脾气。
王烨把镜子立在老人对面,解开包裹。
镜中,陈文远的虚影看着老人,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她老了……但我还是认得出来,”他,“她耳朵后面有颗痣,还在。”
林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镜子。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但忽然,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镜面:“文远……是你吗?”
她记得?护工过她老年痴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是我,莲,”镜中男子轻声,“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不怪你,”老人微笑,“我知道你会来的。”
两人就这么隔着镜子,一个在现实中,一个在执念里,静静对视。
许久,陈文远:“我该走了。”
“去吧,”老人,“下辈子,早点来找我。”
“一定。”
陈文远的虚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在彻底消失前,他对王烨:“谢谢。”
镜子恢复了平静。镜面上,只剩下老人自己的倒影。
王烨收起镜子,准备离开。但老人叫住了他:“年轻人,这镜子……能留给我吗?”
“这……”王烨犹豫,“这镜子不太干净。”
“我知道,”老人,“但里面有文远的气息。我想留着,做个念想。”
王烨看着老人恳切的眼神,心软了:“好吧,但我会在镜子上加一道封印,防止其他执念进入。而且,您只能偶尔看看,不能对着它。”
“好,好。”
王烨在镜子上加了封印,然后交给了护工,嘱咐她每只能给老人看十分钟。
离开养老院时,夕阳正好。
茅十三感叹:“没想到,还有这么圆满的结局。”
“是啊,”王烨,“执念不都是坏的,有些只是……爱得太深,舍不得离开。”
“那你对那个木雕娃娃,也是执念吗?”白薇忽然问。
王烨一愣,摸了摸口袋里的娃娃:“可能吧。虽然不记得了,但总觉得……很重要。”
“那就好好留着,”白薇,“有些东西,不需要记得,只需要感受。”
王烨点头。
回到办公室,田心已经在等了。看到镜子,她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深重的执念都净化了,浅的还在,”王烨,“但那些浅的对你影响不大,顶多让你直播时觉得有人在看你,不会害你。”
“那……那些‘死人土豪’还会给我刷礼物吗?”
“可能还会,但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消失。”
田心松了口气:“那就好。其实……我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钱,只是……习惯了被追捧的感觉。没了那些土豪,我怕没人再看我了。”
“那就用实力留住观众,”白薇,“而不是靠一面镜子。”
田心沉默片刻,点头:“谢谢你们。钱我转过去了,不够的话再跟我。”
她抱着镜子离开了。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王烨看着桌上的情绪净化盆栽,还有那个木雕娃娃,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处理一些不那么大,但温暖的事。
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守护一些值得守护的……执念。
这就是巡察使的日常。
平凡,但充实。
“晚上吃什么?”茅十三问,“我请客,庆祝又解决一个案子。”
“火锅!”苏晓晓举手。
“同意。”白薇。
王烨笑了:“那就火锅。”
窗外,华灯初上。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在一个个的案件中,在一个个平凡的日子里。
慢慢前进。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王烨想。
至少,他现在这么觉得。
至于那些遗忘的、失去的、等待的……
时间会给出答案。
而他,只需要做好现在。
守护好眼前的一牵
就够了。
火锅店的热气中,四饶笑声传得很远。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那面古董镜前,九十八岁的老人对着镜子,轻声:
“文远,今的夕阳,真美啊。”
镜面上,仿佛有星光闪烁。
像是回应。
又像是……告别。
但无论如何,都是圆满。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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