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年(公元618年)九月十九,雁门。
将军府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杨大毛坐在主位,左侧是以魏征、郝瑗、徐世积为首的文官,右侧是秦琼、程咬金、尉迟恭、刘黑闼、石头等将领。
堂中悬挂着一张巨大的北方舆图,幽州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
“罗艺这老子,”杨大毛敲着桌子,声音冷硬,“李渊封他做燕王,驻守幽州,什么意思?恶老子呢!”
“我才是杨广亲封的燕王,他罗艺算什么东西?一个降将,也配跟老子平起平坐?”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点着幽州:
“幽州是什么地方?北扼突厥,东控辽东,南望中原,西连并州!这么重要的地方,落在罗艺手里,等于在李渊那儿开了个口子,随时能捅我们的腰眼!”
魏征捋须沉吟:
“主公所言极是。罗艺归唐后,李渊厚待之,赐姓李,封燕王,实则是要在主公北面楔入一枚钉子。如今罗艺挑衅窦公,恐也是奉了李渊之命,意在牵制。”
“牵制?”
杨大毛冷笑,“我让他牵个够!”
他转身,目光扫过众将:
“思来想去,幽州这块地,我要了!”
堂中一片寂静,随即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秦琼眼中闪过精光,程咬金咧嘴笑出声,尉迟恭摩拳擦掌,连一向沉稳的刘黑闼也握紧了拳头。
“主公,”徐世积出列,“若取幽州,便是与李渊彻底撕破脸。且幽州城坚,罗艺麾下有三万精锐,其中五千‘幽州铁骑’骁勇善战,更有其子罗成,号称‘冷面寒枪’,勇冠三军,不可轻担”
“老子知道难打。”
杨大毛走回座位,“但这一仗必须打!不打,我们永远被堵在雁门这山旮旯里!不打,李渊的刀子就会一直悬在咱们头上!”
“燕王的地盘,就该东起幽州,西抵朔方,南控太行,北拒突厥,这才是燕王该有的气象!”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更加有力:
“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要让下人知道,老子的燕王,不是李渊封的,是刀枪打出来的!”
众将齐声:“愿随主公,攻取幽州!”
杨大毛点头,开始点将:
“尉迟恭!”
“末将在!”
“你率第二军一万,守好楼烦!楼烦是咱们西大门,对面就是李世民驻守的河东。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老子把楼烦守得跟铁桶一样!李世民若敢来犯,就打回去!若守不住,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
尉迟恭抱拳,声如洪钟,“有我尉迟恭在,楼烦就在!”
“刘黑闼!”
“末将在!”
“你率第四军一万,守好马邑!马邑北接突厥,东连幽州,位置关键。你的任务是:严防突厥趁乱南下;监视罗艺动向,若幽州有兵往西调,立刻截击;保障我军东进粮道!”
“末将明白!”
刘黑闼沉声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魏征、郝瑗!”
“臣在!”
“你二人留守雁门,总揽五郡政务!保障前线粮草军械供应,安抚百姓,弹压宵!若有急事,可相机决断,不必事事请示!”
魏征与郝瑗对视一眼,齐齐躬身: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稳固后方!”
杨大毛目光转向剩下的将领:
“秦琼、程咬金、石头!”
三人挺胸出列:
“末将在!”
“秦琼,你率第一军一万,为前锋!”
“程咬金,你率第三军一万,为左翼!”
“石头,你率第五军八千,为右翼兼工兵营!老子自带牙兵亲卫两千,为中军!”
“三军合计三万,十日后出发,兵发幽州!”
“末将领命!”
杨大毛又看向徐世积:
“徐世积听令!”
“属下在!”
“任命你为东征大军参军,随军参赞军机,总领情报、策反、谍报诸事!战时,你有权调动‘潜龙’所有资源,可先斩后奏!”
“属下领命!”
徐世积单膝跪地,神色肃然。
他知道这个任命的分量——参军之位,实为全军谋主,地位仅在杨大毛之下。
杨大毛又补充道:
“你带二十名精干幕僚随行,再选一百名通晓幽州方言、熟悉地理的斥候,组成‘前哨营’,由你直接指挥。我要在抵达幽州前,知道罗艺每一的兵力调动、粮草囤积、将领动向!”
“属下明白!”
徐世积沉声道,“十日之内,必在幽州织就情报网络!”
“还有,”杨大毛补充,“把‘大毛雷’全部带上,库存的一枚不留!火炮能带多少带多少,张铁锤那边现在有十二尊,留四尊守城,带八尊走!炮弹、火药管够!”
“告诉匠作营,十日内,再赶制五千枚‘大毛雷’!钱不是问题,要人给人,要料给料!”
众将退下后,杨大毛独坐堂中,望着舆图上的幽州,眼神深邃。
高无庸悄步上前,低声道:
“王爷,李夫人和长孙姑娘那边……”
“我去。”
杨大毛揉了揉眉心,“还有我娘那儿。这一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得让她们安心。”
他先去了母亲白氏的院子。
白氏正在佛前诵经,见儿子来,放下念珠:
“大毛,要打仗了?”
杨大毛一怔:
“娘,您怎么知道?”
“娘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但看你这些眉头紧锁,又召集那么多将军议事,猜也猜到了。”
白氏拉他坐下,“要去哪儿?远吗?”
“幽州。”
杨大毛没有隐瞒,“娘,幽州地势重要,不拿下,咱们永远受制于人。这一仗必须打。”
白氏沉默良久,轻叹一声:
“娘知道劝不住你。只是……刀剑无眼,你要心。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了,有秀宁,有无垢,有承业,有窦骁,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你呢。”
“娘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杨大毛握住母亲的手,“儿子答应您,一定活着回来。”
从母亲院里出来,杨大毛去了宁安院。
李秀宁已经听了风声,正在收拾他的衣物。
见她眼眶微红,杨大毛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你都知道了?”
“嗯。”
李秀宁靠在他胸前,“王爷,幽州难打,罗艺父子不是易与之辈。你……一定要心。”
“我会的。”
杨大毛轻抚她的背,“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承业。等我回来。”
“我会的。”
李秀宁抬头,眼中已没了泪光,只剩下坚定,“我是李家的女儿,也是杨家的媳妇。王爷在前线杀敌,我在后方绝不给你添乱。”
杨大毛心中感动,吻了吻她的额头:
“等我拿下幽州,就来接你们。”
离开宁安院,他来到客院。
长孙无垢正在灯下看书,见他来,放下书卷:
“王爷。”
“怎么还没睡?”
杨大毛在她身边坐下。
“睡不着。”
长孙无垢看着他,“王爷要去打幽州了?”
杨大毛点头:
“十日后出发。”
长孙无垢沉默片刻,轻声道:
“妾身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在佛前为王爷祈福。王爷……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孩子还没见过爹爹呢。”
杨大毛心中一软,将她搂紧:
“放心,我打下幽州就回来,也许还能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
最后一站是清荷院。
义成公主还没睡,正在核对工坊账目。见杨大毛来,她放下账本:
“王爷。”
“这么晚还在忙?”
“王爷要东征,军需用度大,妾身得把账理清,确保前线供应。”
义成公主看着他,“王爷,此去凶险,妾身……妾身没什么能做的,只能管好钱粮,不让王爷有后顾之忧。”
杨大毛握住她的手: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肥皂、白糖、白酒、酱油,都是咱们的钱袋子,有你管着,我放心。”
义成公主犹豫一下,低声道:
“王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你。”
“妾身想……随军。”
见杨大毛皱眉,她急忙解释,“不是上阵打仗,是去医护营帮忙。吴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妾身略通医术,可以帮忙照顾伤员。而且……妾身离不开你,想陪着你。”
杨大毛沉吟片刻:
“前线危险,你不怕?”
“怕。”
义成公主坦然道,“但妾身更怕在后方日日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王爷,让妾身去吧,妾身能帮上忙。”
看着她眼中的恳切,杨大毛最终点头:
“好,但你要答应我,不许上前线,只在后方医护营。”
“妾身遵命!”
从清荷院出来后,杨大毛略一沉吟,对随行的高无庸道:
“去萧后那儿一趟。再去请南阳公主到前厅。”
萧后居住的“凤仪院”在王府东侧,环境清幽。虽已夜深,院内仍亮着灯。
杨大毛入院时,萧后正与南阳公主在灯下缝补衣物——那是为前线将士准备的冬衣。
“王爷来了。”
萧后放下针线,起身相迎。她年过五旬,鬓角已白,但仪态依旧端庄,保持着前朝皇后的气度。
“深夜打扰,还请娘娘见谅。”
杨大毛拱手。
“王爷客气了。”
萧后屏退宫女,“可是为东征之事?”
杨大毛点头:
“十日后,我将亲征幽州。此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雁门政务由魏征、郝瑗主理,但若有大事,还需娘娘坐镇。”
萧后明白他话中深意——她是前朝皇后,在雁门乃至河北仍有影响力。若后方有变,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王爷放心。”
萧后缓缓道,“老身既受王爷庇护,自当尽绵薄之力。雁门城内,老身会帮着安抚旧臣家眷;若有宵作乱,老身这张脸,还能上几句话。”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只是……罗艺曾是先帝旧部,幽州军中也多前朝将士。王爷此去,若能少造杀孽……老身感激不尽。”
杨大毛正色道:
“娘娘放心,我杨大毛打仗,从来只诛首恶,不罪胁从。只要罗艺部将肯降,我必善待。”
萧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娘娘公主你们保重,我先回了。”
九月二十五,将军府下达了全军动员令。
雁门城内,气氛骤然紧张。
第一军、第三军、第五军的驻地从早到晚号角不断,士兵们检查铠甲,磨砺刀枪,搬运粮草。
匠作营里炉火日夜不熄,铁锤敲击声连绵不绝。
张铁锤带着徒弟们赶制“大毛雷”,将火药、铁砂、碎瓷片按比例填入陶罐,封口,安装引线。
“心!心点!”
张铁锤满头大汗,“这玩意儿一个不心,能把咱们全送上!”
八门火炮被从库房推出,用牛车装载。
每门炮配弹一百发,火药五百斤。
炮手们进行最后演练,调整仰角,测算射程。
九月二十八,杨大毛在演武场检阅东征大军。
三万将士列阵如山,刀枪如林,旌旗蔽日。
杨大毛披甲持刀,立于将台,声音传遍全场:
“弟兄们!老子今站在这里,不是要跟你们什么大道理!就一件事!”
“咱们打幽州!为什么?因为幽州是咱们的家门口,现在被罗艺占了,被李渊当刀子抵在咱们腰眼上!不拿回来,咱们睡觉都不安稳!”
“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信心拿下幽州?!”
“有!有!有!”
三万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杨大毛拔刀指:
“好!出发,兵发幽州!老子带你们,去砍下罗艺的脑袋,挂在他幽州城头上!”
“万胜!万胜!万胜!”
秋风萧瑟,旌旗猎猎。
三万大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蜿蜒东去。
而在幽州,燕王府内,罗艺刚接到探马急报:
“禀王爷!雁门杨大毛,亲率大军三万,已出雁门,方向……直指幽州!”
罗艺手中的茶盏“啪”地掉落,摔得粉碎。
他脸色铁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传令全城,备战!”
“还有,立刻派人去长安,向陛下求援!”
罗成按剑怒立:“父王,杨大毛远来疲敝,孩儿只需五千铁骑夜袭,可使其半道崩殂!”
罗艺将李渊密信压入袖中:“蠢材!陛下要的是“拖”,不是“胜”!你若出城,正中其下怀。”
罗成愤然转身,他并未看见父亲鬓边白发——那 1300 幽州铁骑的空额军饷,已让罗艺夜不能寐。”
夜色深沉,战争的车轮,已经轰然启动。
东方际,启明星亮起,冰冷如枪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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