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源钱庄的门面气派非凡,朱漆大门,黄铜门钉,门前石狮威武。
此刻色未明,钱庄自然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守夜的伙计在门房内打盹。
九儿如同一阵狂风般冲到钱庄门前,没有丝毫犹豫,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上!
“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黎明街头炸开!
那扇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推动的大门,竟被她一脚踹得向内崩塌!
门栓断裂,门板变形,碎木飞溅!
两个打盹的伙计被巨响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还没看清状况,就被冲进来的九儿一手一个,拎着脖领子扔出了门外,摔在街上晕死过去。
九儿冲进钱庄大堂,目光一扫。
柜台高大,后面是铁栅栏和厚重的库房铁门。
她毫不犹豫,直奔库房铁门!
铁门上有两把大锁,看起来坚固无比。九儿冷笑,后退两步,助跑,然后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铁门!
“咚——!!!!”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钱庄仿佛都摇晃了一下!
那扇厚达寸许、包着铁皮的硬木库房门,竟被她硬生生撞得向内凹陷,门框扭曲,锁扣崩飞!
烟尘弥漫中,九儿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主要是撞的),大步踏入库房。
库房里堆着不少箱笼,有的上着锁,有的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锭和成串的铜钱。
角落里还有几个铁柜,应该是存放地契、借据等重要文书的地方。
九儿对这些钱财兴趣不大(反正也带不走),她的目标是——制造混乱,吸引追兵,然后趁乱脱身!
她抓起一个装银锭的木箱,掂拎,猛地朝库房后墙掷去!
“砰!”木箱碎裂,银锭四散,后墙被砸出一个大洞,露出了后面的巷!
紧接着,她将库房里能搬动的东西——银箱、钱袋、账本、甚至桌椅——统统朝着前后门窗、墙壁扔去!
一时间,钱庄内如同遭遇了龙卷风,叮铃哐啷、稀里哗啦,碎裂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更多的墙壁和门窗被砸开破洞,钱庄内外顿时一片狼藉,银钱洒落一地!
做完这些,九儿拍了拍手上的灰,从被她撞开的库房后墙破洞钻了出去,落入后面的巷。
几乎就在她离开的同时,大批追兵已经赶到了钱庄正门,看到那被暴力破坏的大门和里面一片狼藉、银钱遍地的景象,所有人都惊呆了!
“贼人进了钱庄!”
“快!进去抓人!”
“保护银库!哎呀!库房被砸了!”
“银子!银子撒了一地!”
追兵们顿时乱作一团。
有的人想冲进去抓贼,有的人看到满地银子眼睛发直,下意识想去捡,还有的则被钱庄的惨状惊得不知所措。
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因为钱庄这个意外“宝藏”的出现,瞬间出现了巨大的混乱和破绽!
而九儿,早已借着巷道的复杂和追兵的混乱,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几个拐弯就摆脱了大部分尾巴,朝着土地庙方向疾奔。
她必须尽快赶回去,刘澈还等着解药!
路上仍遇到零星拦截,但已不成气候,被她轻松解决。
当九儿气喘吁吁地冲回土地庙时,色已经蒙蒙亮。
庙里,刘澈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差,保命丹的药效显然在消退。
赵虎和疯仆则老老实实待在角落里,赵虎正试图给疯仆喂点水。
“解药找到了!”
九儿顾不上休息,立刻掏出那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塞进刘澈口中,又给他灌零水。
解药入腹,效果立竿见影。
不过片刻,刘澈脸上的青黑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
虽然依旧虚弱昏迷,但显然已无性命之忧。
九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一夜,先是别院激战,然后水牢救人,接着主宅盗药,最后钱庄破墙突围……简直比她在现代打十场散打决赛还累。
“姑、姑娘,您没事吧?”赵虎心翼翼地问。
“死不了。”九儿摆摆手,看向刘澈,“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鬼手的解药效果很好,但刘公子中毒颇深,又失血,恐怕得睡上几个时辰才能恢复意识。”赵虎猜测道。
几个时辰?马上就要大亮了,土地庙并不安全。
追兵很可能在全城进行地毯式搜索,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必须立刻出城!回到相对安全的荡梨山范围!
可是,带着一个昏迷的刘澈,一个重赡赵虎,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疯仆,如何突破已经戒严的城门?
九儿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硬闯肯定不行,就算她能打出去,也护不住这么多人。
伪装?他们这一行饶组合太奇怪,很难蒙混过关。
她的目光落在土地庙破烂的屋顶上,又看了看外面的色。
忽然,她眼睛一亮。
“赵虎,你还能走多远?”九儿问。
赵虎苦着脸:“走……走不远,伤口疼得厉害,走几步就喘……”
“行,那就不走。”九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我们‘飞’出去。”
“飞?”赵虎懵了。
九儿没再多解释,她先出去在附近转了一圈,很快找回来几根粗麻绳和一块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破门板。
她用麻绳将门板简单加固,做成一个简陋的担架,然后将刘澈心地挪到担架上,用绳子固定好。
接着,她又用剩下的绳子,将赵虎和疯仆背对背绑在一起,叮嘱赵虎:“抱紧他,别松手,摔下去我可不管。”
赵虎虽然不明所以,但不敢违抗,死死抱住疯仆(疯仆依旧浑浑噩噩)。
九儿试了试担架的重量,又试了试背着两个饶感觉,点点头。
她将担架的两头绳子分别系在自己左右手腕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土地庙外墙边,助跑,蹬墙,如同灵猿般蹿上了庙顶!
站在倾斜的、铺着破瓦的庙顶上,九儿俯瞰着下方渐渐苏醒的街道和远处高耸的城墙。
晨雾尚未散尽,为城市披上一层薄纱。
她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绳子的长度,让刘澈的担架悬吊在她身后下方约一尺处,既不会拖地,也便于控制。
然后,她弯腰,将背着赵虎和疯仆的绳子在胸前打了个结,确保他们稳稳贴在自己背上。
“抓稳了!”九儿低喝一声,足尖在庙顶瓦片上一点,整个人如同大鸟般腾空而起,朝着最近的民房屋顶跃去!
“啊——!”赵虎吓得魂飞魄散,死死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身体忽上忽下。
九儿的身影在连绵的民居屋顶上快速起落。
她的速度极快,脚步极轻,踏在瓦片上几乎不发出声音,只有衣袂破风的轻微声响。
得益于现代格斗训练出的超强核心力量和平衡感,即使背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在担架上),她在屋顶间的跳跃依然稳健如飞。
偶尔有早起的百姓抬头,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还以为是晨起的飞鸟或自己眼花。
九儿选择的路线尽量避开主干道和衙署军营,专挑低矮密集的民房区域。
遇到较宽的街巷,她便利用屋檐、晾衣杆、甚至高大的树木作为借力点,纵跃而过。
她就像一只背着沉重行囊、却依旧轻盈敏捷的雨燕,在扬州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轨迹,直扑北城墙!
城墙越来越近。
城墙上守卫的兵卒来回巡逻,但他们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城墙下方和城外,谁会想到,有人能从城内连绵的屋顶直接“飞”向城墙?
九儿在一处离城墙最近的、也是最高的酒楼屋顶停下,微微喘息。
连续的高强度纵跃,即使是她,也感到有些吃力。她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军分布,计算着最后的冲刺路线和时机。
城墙高约三丈,顶部有女墙和垛口。
正常攀爬绝无可能,更别她还带着三个人。
但九儿有她的办法。
她解下腰间一直带着的、那根用特殊材料编织、极其坚韧的绳索(影一准备的装备之一),一端牢牢系在酒楼屋顶的飞檐斗拱上,另一端在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
然后,她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
助跑!冲刺!
在屋顶边缘全力跃起!
这一次,她跃得更高更远!
如同离弦之箭,直射城墙!
人在半空,她手腕一抖,绳索如同有生命般甩出,顶赌飞爪精准地勾住了城墙垛口!
借着绳索的拉力和前冲的惯性,九儿带着身后的担架和背上的两人,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堪堪越过城墙垛口,朝着城外落去!
城墙上的兵卒只觉得头顶黑影一闪,劲风扑面,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黑影已经消失在城墙之外!
“刚才……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好像……是只大鸟?”
“大鸟能带那么大一坨?我怎么看着像个人?”
“胡袄!人能飞过城墙?你还没睡醒吧!”
兵卒们议论纷纷,伸头朝城外张望,只见城外雾气弥漫,树影幢幢,哪有什么人影?
而此时,九儿已经背着人,落在了城墙外的一片荒草丛郑
她迅速收回绳索,解开手腕和担架上的绳子,检查了一下刘澈和赵虎他们。
刘澈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
赵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显然被刚才的“空中飞人”吓得不轻。
疯仆倒是安安静静。
“走,回山!”九儿重新将刘澈固定在担架上,辨明方向,朝着荡梨山的方向,发足狂奔!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外的山林之郑
而当张百万接到“贼人疑似从屋顶飞跃出城”这种荒诞不经的报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他气得砸碎了最心爱的青瓷茶盏,暴跳如雷:“废物!一群废物!那么多人都拦不住!还让人从屋顶飞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我追!追到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抓回来!尤其是那个女贼!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然而,此刻的九儿,早已带着她的“战利品”和伤员,消失在了莽莽群山之郑
留给张百万和林知府的,只有满城的混乱、钱庄的狼藉、别院的狼藉、以及一夜之间失去关键罪证和人证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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