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的水湍急奔涌,冰寒刺骨,挟着上游雪山的清冽寒意,日夜冲刷着两岸陡峭山崖,溅起满江碎玉。大乔立在江边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江风猎猎撩起她的裙裾,目光却未看翻滚江水,径直望向江对岸那片光秃秃的山坡。
山势险陡,坡上零星散落几户茅屋,屋前几块开垦出来的田地歪歪扭扭,土质稀疏贫薄,地里的庄稼长得枯黄瘦弱,风一吹便摇摇欲坠。身後当地老里正满脸愁苦,躬身叹道:“夫人您看,这山里的地养不活人啊!土太薄,一场雨水冲过就啥都不剩,山民们除了下山去平原当佃户,再无活路。”
此时乔从下游走回,双手沾满泥浆,裙角鞋边皆是水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姐姐,我瞧过了,这里的旧水车太笨重,转一圈得两人合力推,提上来的水还要漏掉一半,根本送不到半山腰的田里。”
一方是土地难生的顽疾,一方是引水艰难的困局,双乔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同样的凝重与思索。
回到临时居所,大乔彻夜未眠,不看户籍税册,反倒铺开一张空白麻纸,执起炭笔反覆回想白日所见山势。她先画下一道弯曲长线,是山坡轮廓,再在线上纵横画出一道道平直横线,从山脚绵延至山顶,一层叠一层,整齐有致。乔凑过来满眼好奇,大乔执笔不停,轻声道:“这是给山修的梯子,把陡坡变成一层层平地,留住水土,不愁长不出庄稼。”
次日,大乔将这份定名“梯田法”的图纸摆在山民面前,众人个个惊得愣住。老里正张着嘴半没合上,连声道:“夫人,这是要把山挖平啊!山神会发怒的!”年轻汉子也摇头:“从没听地能这麽种,太离谱了!”质疑与畏惧写在每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大乔神色平静,不辩不驳,只问:“你们信我,还是信从未让你们吃饱过的山神?”众人瞬间沉默。她扫过人群,声音坚定:“我不要你们全都动手,只要十个胆大的跟我干,把这秃山变粮仓!工钱粮食我来出,成了法子归大家,败了罪过我一龋!”
大乔带人上山丈量挖掘、夯土叠坝之时,乔则泡在了江边木工房。她摆着旧水车模型,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终究发现问题在於提水竹筒——直筒取水,转动时必洒落大半。她寻来几根湿润新竹,亲手用火烘烤,将竹筒一端弯成勺状,又在水车转轴上加了几组精巧齿轮,让水车能借微弱水流自动转动,省力又高效。
当第一架改良水车安放在江边,围观工匠皆屏住呼吸。湍急江水冲击叶片,巨轮缓缓转动越转越快,弯曲竹筒如灵巧手臂,稳稳舀起江水送至顶端,再倾入铺好的竹制水道。清澈江水顺着水道蜿蜒向上,第一次流进半山腰的乾旱田地,江岸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一年後秋日,岷江边的荒山彻底换了模样。光秃山坡被一层层金色稻浪覆盖,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禾秆,从山脚到山顶,宛如铺向际的金色阶梯。江边新式水车不停转动,将生命之水源源不断送上山岗。山民们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喜悦,今年收成比往年翻了数倍,再也不用下山当佃户,贫瘠山地真正成了安身立命的家。
又过数年,梯田与新式水车在蜀地山区遍地推广。成都平原水旱从人,周边山地亦成鱼米之乡,府之国名副其实。百姓们自发在第一片梯田旁,用山石木料建起一座祠堂,里面不供神佛,只立两块朴素木牌,刻着大乔、乔的名字,称作“二乔祠”。每逢播种收获,山民必前来祭拜,不求风调雨顺,只为感念那两位带着希望走进大山的奇女子。
喜欢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