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风,从来与温润潮湿无缘。它卷过万里荒原无垠戈壁,只剩刺骨的乾燥与粗砺,吹过马超脸颊时,如细沙打磨刀锋,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满地滚尘的沧凉。
他立在土丘顶上,目光如鹰隼投向远方地平线,那里两股滚滚烟尘纠缠翻涌,是两个羌人部落,正为一块啃食得露出黄土的贫瘠草场厮杀。喊杀声被狂风撕得支离破碎,飘到耳中只剩令人心烦的闷响,混着兵刃交击的脆鸣。
马超手掌紧按腰间龙骑枪,指节用力得泛白。自归顺萧澜、镇守西陲以来,这样的场景他日日得见——为几头瘦羊,为一口苦井,为一片连牛羊都养不肥的草地,这些与他母亲流着同样血脉的族人,便如饿狼般互相撕咬,流血杀戮从无宁日。
“孟起。”
轻柔声音自身後响起,貂蝉裹着厚实毛皮斗篷走近,纤秀身影在苍茫地间显得格格不入,却难掩眉目间的清丽。她目光没看远方战场,只落在马超紧皱的眉头上,语气带着了然的温软:“又在为他们烦心了。”
马超没回头,声音沉闷如闷雷滚过荒原:“一群蠢货!主公要的是安稳西凉,不是血流成河的屠宰场!我真想带铁骑踏平这些纷争!”
貂蝉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远望,眼神静得像深秋寒潭,不起波澜:“你看见的是争斗,我看见的是绝望。草黄了,羊瘦了,寒冬将至,他们从非为荣誉而战,不过是为活下去挣扎。你铁骑能杀尽这一代,来春草长,他们的孩子依旧会为青草厮杀——仇恨与鲜血,才是这片土地最‘丰茂’的牧草。”
马超身形一僵,转头望她。向来驰骋战场、凭枪定胜负的神威将军,懂冲锋破阵,懂斩将夺旗,却不懂这深入骨髓的贫穷与纠缠的仇恨。
貂蝉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递来:“我已拟好奏疏,快马送呈主公了。”
马超疑惑展开,娟秀却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无半句兵法战策,只寥寥数语:羌人慕强亦重血亲,欲安西凉当以怀柔为上;请主公择宗室之女下嫁羌王彻里吉,以丝绸茶叶为聘,立永不相攻之盟。
他瞳孔骤缩,满眼震惊:以女子换和平?这是他从未想过,甚至心底轻视的法子。
貂蝉看透他心思,缓缓道:“孟起,你错了。这不是交换,是融合。让羌王帐中铺我汉家丝绸,让他们血脉里流着我汉家亲人血,他日他外孙喊你一声舅父,手中弯刀还会轻易对准我们的子民吗?”
马超紧握竹简,冰冷竹片似传来温热力量,心头那团乱麻豁然开朗。
洛阳大丞相府,萧澜展看西凉八百里加急奏疏,郭嘉庞统分立两侧。
“主公,此法大善!”郭嘉抚掌而笑,“貂蝉夫人此举,不在一桩婚事,在为西凉开一道门。”
庞统眼中精光闪烁,接话道:“一道看见中原繁华的门!他们缺草场,我们有丝绸、茶叶、精盐、铁器,当交易取代掠夺,和平自会生根。”
萧澜放下竹简,脸露欣慰。他的後宫xml不是金丝雀笼:蔡文姬守文脉,甄宓理蜀地,貂蝉竟看透刀剑之外的治国大道。他声音沉稳果决:“传令!遣女官为使,携千匹丝绸、百斤上等茶叶赴西凉,代我向彻里吉提亲——我萧澜愿以手足相待,他女儿嫁与孟起之子,便是我萧澜的家人!”
数月後,羌王彻里吉王帐前,一匹匹五色丝绸展开如流云落霞,浓郁茶香冲散满地牛羊膻味,整个部落彻底沸腾。这位能徒手撕碎恶狼的壮汉,抚着光滑丝绸,眼中满是震憾与贪恋。听闻中原丞相的提亲与厚礼,他先是惊怔,随即爆发出震动草原的狂笑:“好!告诉萧大人,我彻里吉应了!此後我族人弯刀,只对准他的敌人!”
盛大婚礼在西凉草原举行,羌汉鼓乐相和。此後数十年,西陲边境再无大战,汉人商队与羌人牧群并行於古道,沉寂的丝绸之路,在祥和中重焕生机,西凉大地终止了无尽的撕咬,迎来久违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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