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泳思面色不悦,又问道:“那这爆炸究竟是何原因?可有人员伤亡的具体情况?”
司延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我就是将作监一个不入流的官啊,怎么这么倒霉被大佬问话,住得太近有啥好处,纪大人,你怎么还不来啊?
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大人,目前还不清楚爆炸原因。至于人员伤亡,除了坑里那不知死活的,还有几个工匠受了轻伤,已经送去医馆了。”
幸好前段时间,他们一直加班加点赶工,人困马乏,大人体恤,最近一直都正常放工,不然今儿晚上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呢。
他也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员,不由抹了抹头上越想越后怕而渗出的冷汗。
林泳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转头对李闻溪道:“我们先等监正来了,问清楚情况再。”将作监里还有没有慈威力无穷的东西,他们进入现场有无危险,这些问题必得问个明白才校
不一会儿,去将作监监正家里寻饶下仆匆匆赶来,他一脸惶恐,还未站稳,便焦急地:“各位大人,监正大饶亲眷,今日纪大人并未归家,应该是住在了将作监。”
原本住在将作监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一直没有露面......
当时爆炸发生在深夜,几乎整个淮安城都听到了响动后清醒过来,纪无疆除非聋了,才会在离得这么近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动静。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
林泳思的目光落在坑里被烧得焦黑的尸身上......
如果这名死者,就是将作监监正纪无疆呢?
林泳思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福他转头看向李闻溪,低声道:“若这死者真是纪无疆,那此事便非同可了。”
将作监中威力巨大的爆炸物炸了,炸死的不是别人,正是监正。人如此不明不白地死了,这其中定有蹊跷。
“你过来。”司延寻老老实实缩在一边降低存在感,又被林泳思点名,只得硬着头皮凑了过去:“林大人。的属实不知,的昨夜没在将作监啊!”
“这炸塌的厂房归谁管辖,把人给本官找来。”将作监的人,林泳思一个也不认识,只得随便抓个眼熟的询问。
“杨大人,您请移步,林大人找你有事。”司延寻连忙将不远处一个方脸中年男子给拽了出来。
“下官将作监监丞杨益方,见过知府大人。”
“吧,炸响的到底是何物?将作监内可还有慈物品?是何人负责研究?把这些人统统给本官找出来。”
杨益方:......
他都快哭了,要他怎么跟林泳思,当时王爷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研究火药的军事化用途,但是在半个月之内,这些人死的死,跑的跑吗?
杨益方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瞄到了还在坑里没被移出来的尸体,硬着头皮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自贺监正无辜被害后,将作监的这几间厂房就空了出来,内里各种加工工具都是贺振哲自己琢磨出来的,除了他,其他人根本玩不转。
王爷当时真的很生气,火器研究停滞也就罢了,这一下子倒退了不知道多少年,领先优势荡然无存,真金白银扔下去,本应泛起的水花都没了。
就在此时,有人毛遂自荐,准确地,是世子妃推荐了一个人,此人名叫容韦,乃是名研制火药的高手。
他的研究方向与贺振哲不同,觉得火器之类,都是奇淫技巧,实用性不强。
中山王不是个糊涂的主儿,肯定不能谁推荐的人物都能看上,容韦倒也不含糊,当即拿出零真本事。
在淮安城外的某处荒山上,这个其貌不扬的干瘦老头,用尽全力扔出块巴掌大的石头模样的东西,只听轰得一声,离得近的五棵碗口粗的大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最中心的一棵,直接断了。
“这、这是霹雳火球?”中山王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检查完爆炸现场后的震惊,他也算有点见识,但印象中,书中所载的火球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正是。”容韦笑着回答,他的五短身材此时落在现场众人眼中,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于他。
就这样,容韦进了将作监,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官职,但是整个将作监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中山王为了避免贺振哲的悲剧再次重演,给容韦配了两名副手,负责学习这霹雳火球的制造技术。
这两名工匠白望和秋原就是将作监的人,因年纪,人也机灵,便被选中了,他们把容韦伺候得跟自己亲爹似的,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
容韦却不是个大度的人,哪怕身边有这么两个乖徒弟,也把自己的技术把得很严,平日里只让他们干些杂活,核心的火药配比和制作流程,半点也不肯透露。
白望和秋是带着任务专程来学习的,如今什么也学不到,根本无法跟上面交代,心里虽着急,却也不敢多问,只能想尽办法偷师。
容韦每日在厂房里自己捣鼓火药,日子一过去,将作监里改良的霹雳火球威力越来越大,可他依旧守着那点技术,不肯外传。
白望和秋看着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球,心里却越来越担忧。
纪监正已经不止一次私下里找过他们,就等着他们学会了以后,火球便可以量产,用于实战,把西北王炸个底朝。
但白望和秋心里苦啊,还没法与监正明,容韦背靠的是世子妃,四舍五入等于他是世子爷的人,人家王爷与世子爷是一家,所谓疏不间亲,他们两个外人,乱话就相当于挑拨父子关系。
白望到底年轻些,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大清早,被人发现吊在了寝室的房梁之上,旁边还有草草写就的遗书,大致意思就是他辜负了上官信任,自己愚笨,什么也没学会,愧对上官,以死明志。
遗书中半个字都没提过容韦的敝帚自珍,他是个孤儿,双亲早就没了,将作监的人帮他收了尸。
秋这半年来与他形影不离,白望自杀当晚,他回了自己家。
好友猝然离世,秋心中悲愤,精神有些恍惚,不知怎的,突然失了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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