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萧无漾未做回答,兵部尚书秦岳又跨步出列,玄色官袍上的金线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他躬身时腰间玉带扣碰撞作响,语气急切却不失朝堂礼仪:“陛下,郭御史此言有理!”
此言一出,本就哗然的金銮殿更添几分凝重,不少持观望态度的大臣纷纷颔首,显然与秦岳所思一致。
秦岳抬眸看向御座,眉宇间满是忧色,声音沉厚如钟:“陛下,臣深知您欲扬大梁国威、振军民士气之心,然此举万万不妥!”
“我大梁历五年革新,军事实力确非昔日可比,水师初成、兵马精壮,这是陛下殚精竭虑、百官同心辅佐之果,更是百万将士流血流汗换来的底气。”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扫过殿内诸臣后重落御座,语气愈发恳切:“可最关键者,是军械局耗尽五年心血、耗费无数国库银两,才铸出那神威火炮啊!
慈利器,乃我大梁独一份的新式杀器,此前下诸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炮口轰鸣可裂金石,射程远超弓箭百倍,这是我军啃制胜的最大底牌!”
“如今陛下要邀五国观礼阅兵,岂不是要将这等秘器公之于众?”
秦岳向前半步,叩首于丹陛之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焦灼:“他们只需亲眼目睹火炮形制、听其轰鸣、观其威力,再遣细作暗中打探。
即便不能即刻仿制,也能寻得破解之法!
南楚有能工巧匠三千,北燕擅研军械,东海惯于水战。
慈杀器一旦暴露,诸国必会倾力钻研应对之策,届时我大梁最大的优势荡然无存,日后再遇战事,我军又凭何占据先机?”
“更有甚者,”
他抬起头,眸中满是深忧,“这火炮的铸造之法、弹药配比,皆是我大梁绝密。
观礼之时人多眼杂,若被敌国细作窥得蛛丝马迹,或是策反军械局匠人,后果不堪设想!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藏拙方能出奇制胜。
我大梁五年积攒的实力,尤其是这闻所未闻的新式火炮,本该在战时给敌国致命一击,而非在此时炫耀于众,授人以柄!”
秦岳话音刚落,御史大夫郭攸之连忙附和,躬身道:“秦尚书所言极是!
陛下,东海屡屡袭扰我沿海,本就对我水师虎视眈眈。
此番让其亲眼见到战船铁甲、精钢撞角已是不妥,若再让其窥见神威火炮的威力,岂不是将破敌之法拱手相送?
南楚野心未死,西蜀暗蓄力量,他们若知晓我大梁有慈杀器,要么会联手抗衡。
要么会不择手段窃取机密,届时我大梁内外交困,数年心血恐将付诸东流啊!”
一时间,金銮殿内反对之声愈发高涨,青绯紫三色官袍的身影纷纷出列躬身劝谏,不少大臣面露惊惧。
他们虽未亲眼见过神威火炮的威力,却早听闻其在军械局试射时“轰雷动,地裂三尺”的传闻,深知这等秘器绝不可轻易示人。
就连先前对新政满心期许的几位文臣,此刻也面露迟疑,显然被秦岳等饶言辞动,担忧此举会泄露国之重器,引火烧身。
御座上的萧无漾却依旧神色平静,指尖依旧轻叩着御案,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群情激昂的大臣们,既未反驳,也未表态。
晨光透过金銮殿的格窗,将他龙袍上的十二章纹映照得愈发璀璨,却也衬得他的神色愈发深不可测。
唯有那沉凝的气场,让殿内的喧嚣渐渐低了几分。
待萧无漾终于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弧度,声线沉凝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各位爱卿的忧虑,朕岂会不知?”
一句话便让殿内的喧嚣彻底平息,众臣齐齐抬眸,静待帝王下文。
萧无漾缓缓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座台阶,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出威严的光晕。
他迈步走下丹陛,目光扫过躬身肃立的群臣,最终落在仍跪地的秦岳身上:“秦尚书忧心火炮泄密,担心诸国仿制,这份谨慎之心,朕心甚慰。
但你们忘了吗?这神威火炮能成国之重器,凭的可不止是炮身形制,更是其背后层层相扣的绝密体系!”
萧无漾俯身扶起秦岳,指尖划过御案上的舆图,声音愈发笃定,“炮身铸造分为袄工序,从熔炉淬炼到精铁锻打,从炮管镗孔到纹路校准,皆是军械局八位大匠各司其职,每人只掌一道工序,彼此不知全貌。
便是铸炮的铁料,也需按特定比例熔合,缺一味便难成其坚,这配比除了朕与军械局监正、监丞,再无第三人知晓!”
“且神威火炮能成杀器,核心并非炮身形制,而是那独一份的火药!”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军械局所制火药,配料比例乃朕亲授秘方,其提纯之法繁琐至极,差之毫厘便会燃爆失效。
这配方,只有几人知道,且各司其职。
一人管配料,一人管提纯,一人管配比,彼此互不知晓全貌——别诸国细作,便是我大梁内部,能清火药全貌者,也不过五人!”
秦岳闻言,眸中忧色稍减,却仍叩首道:“陛下思虑周全,可若他们耗费时日钻循…”
“钻研?”
萧无漾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他们便是看了火炮形制,仿出了炮身,没有这独一份的火药,那也不过是一堆笨重铁壳,何惧之有?”
他转身面向众臣,双手负于身后,气场愈发沉凝:“朕之所以要邀五国观礼,便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大梁不仅有百万雄师、千艘战船,更有这闻所未闻的神威火炮!
朕要让他们知晓,大梁的强盛,绝非虚言;朕要让他们明白,今日之大梁,已非昔日可欺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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