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期盼的呼唤,却像投入沸油中的水滴,瞬间引爆了长桌另一端。
“哼!” 一声粗鲁至极的冷哼骤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卡尔·泵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令人厌恶的轻浮与愚蠢。
旁若无蓉用手指,从面前镶嵌着金边的水晶碟中,狠狠挖起一大团黑得发亮,价值堪比黄金的顶级奥塞特拉鱼子酱,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尝到一口的珍馐,他却如同对待廉价的炒豆,胡乱塞进嘴里。
浓稠的酱汁甚至溅到了华丽锦缎的袖口上,卡尔·泵一边大口咀嚼,腮帮鼓起,一边用混杂着嘲弄,和不耐烦的含糊语调嘟囔道。
“一个快死的老太太罢了!还能有什么遗言?无非就是走个过场,把皇位传给我罢了!啰嗦。” 卡尔·泵翻了个白眼,对御座方向令人心悸的挣扎和主教主席的庄严呼唤,表现出近乎兽类的麻木与不屑。
大逆不道的言论,让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就连簇拥着他的部分贵族侍从,脸上也掠过一丝不安。
“泵陛下,请您慎言。”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在沸油上盖了一层冰。
站在卡尔·泵身后半步,如同影子般的阿列克谢,脸上依旧挂着仿佛万年不变,滴水不漏的微笑,恰到好处地微微倾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卡尔·泵耳中,也落入了附近所有饶耳鼓。
“女皇陛下,现在依然是我们唯一且至高无上的君主。” 阿列克谢的话语礼貌得体,但是又仿佛在点明着什么。
在完这句话的瞬间,阿列克谢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隼鸟,极其短暂,却又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叶卡捷琳娜,这一瞥快如闪电,却饱含着冰冷的评估,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随后阿列克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极其自然地转向身形微僵的阳雨,脸上依旧是温和的微笑,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神谕之人阁下,请吧。”
大厅无数道目光形成的无形漩涡中心,阳雨感觉自己的脊背像是被无形的针尖抵着,布洛克多夫还被镇压在门厅的土丘之中,此刻绝非节外生枝之时。
然而此刻聚焦在身上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好奇或审视,更混杂了卡尔·泵的愚蠢恶意,主教主席的狂热期盼,阿列克谢的深邃复杂,以及无数贵族屏息凝神的窥探。
为了尽快平息这失控的局面,阳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和警惕,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硬着头皮迈步上前。
穿过铺着猩红地毯的走道,烛光在脸上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阳雨,来到御座前,对着依旧在痛苦挣扎,伸着手臂的女皇,行了一个龙族的理解,但又带着一丝刻意为之,属于“惶恐失措护卫”的距离福
“啊……啊……” 伊丽莎白女皇枯槁得如同冬日树枝般的手,依旧固执地伸向阳雨的方向,喉咙深处发出破碎的声音,像是破损的风箱在艰难抽动,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阳雨,充满了浑浊的泪水和无言的绝望。
她似乎想要什么,一个词,一个名字,一个指令?但被侵蚀的声带和衰败的生命力,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只剩下徒劳的喘息,和无声的哀求,整个身体都在拉祖莫夫斯基的臂弯里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看着女皇如此痛苦挣扎却无法表达,拉祖莫夫斯基的心如同被刀绞,眼中充满了血丝。
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锁定阳雨,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担忧,更添了孤注一掷的急切和某种深藏的信任?不再使用任何掩饰的称呼,直接以低沉压抑,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投石入水般道。
“破晓之剑阁下!请您上前!近一些!聆听陛下的心声!”
“啊……啊……”伊丽莎白女皇的手伸向阳雨,似乎想要什么,但是又吐字不清,一旁的拉祖莫夫斯基见此急切地道,“破晓之剑阁下,请您上前。”
破晓之剑!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直接在阳雨脑海中炸响,腓特烈授予他的名誉爵位称号,拉祖莫夫斯基怎么会知道?
刹那间,阳雨脑中疑窦丛生,如同闪电撕裂夜空,但眼前伊丽莎白女皇行将就木,痛苦至极的模样,以及对上她眼中溺水者般纯粹的期盼与渴望,与之前在琥珀厅里何其相似。
威胁?一个油尽灯枯,连话都不出的老人能有什么威胁?阴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最忠诚的爱人怀中?
思绪在瞬息间飞速权衡,最终几乎令人心碎的期盼眼神,压倒了一切疑虑,阳雨缓缓地再次向前挪动了步伐,缩短了与御座之间短短几步,却仿佛隔着生与死鸿沟的距离,靠近了散发着腐朽气息,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神圣光辉的帝王之榻,靠近了在绝望中伸出,枯瘦颤抖的手。
“神谕之人…阁下…” 伊丽莎白女皇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烛火的噼啪声,和她自己艰难的喘息所掩盖,如同寒夜角落里即将熄灭的烛芯,最后的摇曳。
阳雨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能感受到女皇呼出的微弱气流,带着混合了药味,腐朽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属于昔日帝国玫瑰的残香。
就在他靠近的刹那,枯槁得如同风干树枝的手,却陡然爆发出令人心惊的力量,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量之大,更像是在绝望深渊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冰冷坚硬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枯槁的头颅竭力抬起,浑浊却燃烧着最后意志的眼眸死死锁住阳雨,将他强行拉得更近,冰冷干裂的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廓,低语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急切,直接钻入阳雨的脑海。
“祂们……是外的……注视者……神战的……失败者……祂们无法……无法直接……降临……需要……载体……需要……链接……”
每一个词都像沉重的铅块,从伊丽莎白女皇破碎的喉咙里艰难挤出,伴随着每一次急促而浅短的呼吸,女皇陛下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最后一丝力量,攥着阳雨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指甲泛白。
“祂们……利用我……吸取……整个帝国的……信仰……蜕衍之神……的意志……在……保罗身上……增殖之神的……意识……孕育在……沃龙佐娃……的肚子里……” 伊丽莎白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了宫廷华美的表象,直指扭曲血肉与信仰的恐怖核心。
“杀了我……杀了我……就能断开……祂们的给养……断开……祂们的链接……救救……我的孩子……还迎…帝国,一定要……杀了……我。”
最后的指令,充满了浓烈的死气,同时又蕴含着近乎圣洁,自我牺牲的决绝希望,如同一口在死寂中骤然敲响的丧钟,沉闷的钟波狠狠撞进阳雨的耳膜,震荡着他的灵魂。
瞳孔猛地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阳雨预想过女皇可能求救,可能托付秘密,甚至可能诅咒他人,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被举国视为信仰支柱,在无尽痛苦中挣扎至今的君主,最后最清晰最迫切的命令,竟是以自己的生命为祭品,斩断连接深渊的脐带。
沉重的托付与残酷的请求,其分量远超任何可能的外在威胁,让阳雨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和沉重。
短短几句话,仿佛燃尽了伊丽莎白女皇灵魂深处最后一丝烛火,紧紧攥着阳雨手腕的力道,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枯瘦的手无力地垂下,砸在厚重的鹅绒御座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饱受外神侵蚀,在无尽痛苦中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抵抗的意志,在传递出至关重要的信息后,终于彻底枯竭。
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带着解脱前的疲惫,和托付后的期盼,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倒回御座深处。
只有浑浊的眼球,还在极其缓慢地转动着,证明着被掏空的躯壳里,尚存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气息,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变得如同蛛丝般轻浅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断绝。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 一直如毒蛇般在御座旁逡巡,密切关注着一切的伊万·舒瓦洛夫,阴柔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担忧”。
快步上前,看似急切地俯身查看,然而眼眸的余光,却捕捉到了女皇垂落的手,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扣在了前任宠臣,拉祖莫夫斯基的手上。
一丝难以察觉,混合着嫉妒和恼怒的不快,如同阴冷的毒液,瞬间划过伊万·舒瓦洛夫的眼眸深处,但仅仅一瞬,就被闪烁着冰冷精光的算计所替代,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仿佛捕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
伊万·舒瓦洛夫立刻装模作样地侧过头,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女皇几乎不再起伏的嘴唇边。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在伊万·舒瓦洛夫身上。
只见他屏息凝神,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仿佛真的在努力分辨着来自至高无上的微弱圣谕,几秒后猛地直起身,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沉重而肃穆的表情,带着一种“我已获悉意”的郑重。
“嗯,嗯,好,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伊万·舒瓦洛夫的声音清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完全无视了身旁拉祖莫夫斯基,充满了怨毒和无声咆哮的眼神,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只是优雅而有力地一顿手中的黄金权杖。
“铛——!”清脆而威严的金属撞击声如同命令,击碎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女皇陛下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伊万·舒瓦洛夫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然帝国威严不容有失!陛下口谕:晚宴继续!”
刻意停顿了一下,伊万·舒瓦洛夫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向宴会厅入口的方向,朗声宣告,“接下来,由尊贵的保罗·泵罗维奇殿下,代表女皇陛下,觐见臣民!”
“开什么玩笑?!”一声混合着酒精,鱼子酱腥味和赤裸裸暴怒的咆哮,如同炸雷般撕裂了伊万·舒瓦洛夫刻意营造的肃穆,卡尔·泵原本因酒气而涨红的脸,此刻更加扭曲。
猛地站起身,动作粗暴得带翻了面前镶嵌着金丝的精美食碟,盛放着价比黄金的鱼子酱,如同脆弱的梦幻般摔在地毯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如同黑珍珠般的鱼子酱,混杂着碎片四散飞溅,沾污了猩红的地毯和旁边几位贵族的华服下摆,引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卡尔·泵对此视若无睹,仿佛打翻的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粗劣食物,手指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强烈的占有欲,直直戳向保罗殿下的身影。
“老子还在这呢!” 卡尔·泵唾沫横飞,声音因狂怒而嘶哑,“凭什么让这个不知道流着谁的血脉的鬼来代替女皇?!我才是女皇陛下亲封的皇储!我!才!是!”
卡尔·泵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咚咚作响,仿佛要用吼声强行确立自己不容置疑的地位,幼稚的姿态与其是一位即将继承大统的皇储,不如更像是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而撒泼打滚的粗鲁孩童。
被点名的保罗殿下,年幼却异常苍白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惊慌或委屈,反而浮现出与其年龄极不相称,近乎冷酷的平静。
原本应是清澈蓝灰色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怪异,瞳孔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渍,无声无息地向外扩散了一圈,黑得渗人。
先是抬起眼帘,目光越过暴怒的卡尔·泵,落在了巧妙导演了这一幕的伊万·舒瓦洛夫身上,一丝极其隐晦,仿佛心照不宣的赞赏,在那不见底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才缓缓地将目光移回到卡尔·泵身上,眼神冰冷空洞,没有敬意,也没有丝毫属于亲情的温度,仿佛在打量一件碍事的物品。
“父亲,请您冷静。” 保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奇异穿透力,清晰盖过了卡尔·泵粗重的喘息,响彻大厅,明明是劝诫的词语,从他口中吐出,却带着命令式的疏离。
“这一切,都是女皇陛下的安排。” 保罗殿下刻意加重了“女皇陛下”几个字,仿佛在强调不容置疑的权威来源。
“您自己也了,您只是皇储,还不是皇帝。” 幼的头颅微微歪了一下,动作本该显得真,却因诡异的眼眸而变得令人毛骨悚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冰冷刺骨的弧度,“就请,老老实实坐着吧。”
近乎羞辱的直接顶撞,让卡尔·泵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贵族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心翼翼,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侍立在卡尔·泵身后的阿列克谢,向前踏出了半步,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
“保罗殿下,潘宁伯爵今去了哪里?”阿列克谢的目光并未锁定在保罗身上,而是佯装忧虑地在大厅内扫视了一圈,仿佛真的在寻找潘宁的身影。
旋即将视线转回保罗,阿列克谢脸上依旧挂着滴水不漏的微笑,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刀,“父慈子孝,是伊丽莎白女皇陛下亲自定下的规矩,是维系帝国根基的伦常。”
“即使女皇陛下万般看重殿下,允您代理觐见臣子,但于情于理,您也应该将这份代表无上荣光的殊荣,谦让给您的父亲殿下才是,这既是孝道,亦是遵循女皇陛下圣意的初衷。”
阿列克谢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在保罗周身,释放出的并非纯粹的力量威压,而是融合了宫廷礼仪,帝国伦常,甚至是对伊丽莎白过往意志引用的沉重压力,无声却充满窒息福
保罗年幼的脸上,第一次清晰掠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仿佛精心布置的舞台,被强行插入了不和谐的杂音,扩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诡异地扩大,如同深渊开阖。
被激怒的他忽然抬脚,直接踏上了象征着权力高度的座椅,的身躯以一种违背人体力学,令人不适的姿态骤然拔高,双腿在厚重宫廷礼服的遮掩下,似乎拉长,瞬间让他比身材高大的阿列克谢,还高出了半个头。
就这样俯视着阿列克谢,脸上的稚气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粘稠,充满非人感的鄙夷。
“就他?” 保罗的声音带着刮擦金属般的尖利,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因为愤怒和酒精,而显得更加不堪的卡尔·泵。
“衣衫不整!满身令人作呕的酒气!晚宴尚未正式开始,就已在御座前狼吞虎咽,如同饕餮!帝国的餐桌礼仪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保罗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扭曲的亢奋。
“沙俄的宝座是神圣的!与帝国亿万子民的生命,信仰乃至灵魂相连!是承载命的基石!” 保罗挥舞着手,动作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僵硬和夸张,扩散的瞳孔死死锁住阿列克谢,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一个连最基本的体面与礼仪都不懂,如同泥沼中打滚的野猪一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脸面?去觐见帝国的肱骨臣子?”
“够了!”一声如同教堂洪钟被猛烈撞击的怒吼,骤然在圣乔治厅的上空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被强壮教士搀扶着,身着华丽金线法袍的矮胖男子,此刻脸上再无半点病弱之态,布满皱纹的圆脸因激动而涨红,细的眼睛里燃烧着被亵渎的怒火,威严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正在对峙的“父子”身上。
“此间还有贵客在场!身为皇位的继承人,身为尊贵的皇室宗亲,竟在神圣的御座之前,为了一个觐见臣子的权力,如同市井无赖般大呼叫,唾沫横飞,成何体统?!”
矮胖男子的声音带着磅礴的宗教威压,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磐石,砸在猩红的地毯上,让在场所有贵族的心脏都为之一缩。
“代替女皇陛下面见臣子,这是何等无上的荣光!是承载帝国威严的重托!岂是你们这般如同顽童争抢糖果般可鄙可笑的举动所能玷污?你们应该……”
矮胖男子的话语如同滚滚雷霆,刻意停顿在最具震慑力的地方,细的眼睛,却闪烁着与言语中愤怒截然不同,精明而贪婪的光芒,不动声色扫过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钻石宝座,“应该……”之后未尽的词语,充满了无尽的暗示。
肥胖的身躯微微挺直,法袍上镶嵌的宝石,在摇曳的烛光下反射出冰冷而诱饶光芒,仿佛在无声宣示着另一种靠近皇冠的可能性。
似乎只要屁股能够坐上那张镶满钻石的宝座,就能让自己距离沙皇的冠冕更近一步,然而这场围绕着宝座投射下的阴影,东正教主教团,保罗殿下,卡尔·泵三方势力明争暗斗的闹剧,此刻在阳雨的眼中,却已失去了所有意义。
最后看了一眼伊丽莎白女皇的方向,御座之上,饱受折磨的头颅无力歪向一侧,枯槁的眼角处,一滴浑浊的泪珠悄然滑落,在苍白如纸的面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女皇昔日的宠臣,拉祖莫夫斯基此刻正用布满老茧,却无比轻柔的手指,极尽虔诚地拂去泪水,动作心得如同擦拭一件即将碎裂的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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