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星湖岸边就忙碌起来。
刘臻、星壑和李大哥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老龟已经浮在浅水区等候,背甲上固定了几块木板,做成简易的座位。灰和光在岸边来回踱步,时不时嗅嗅空气,警惕任何异常。
“记住路线了吗?”刘臻最后一次确认。
“东北方向,沿暗河进入地下河道,两后到达黑峰南麓。”李大哥复述,“然后步行半日到火山口。”
“路上会遇到什么?”
“暗河里有变异盲鱼,但守湖者它们怕光;地下河道岔路多,容易迷路;最危险的是黑峰附近的沼泽,有食人藤和毒雾。”
“好。”刘臻点头,“岩伯,村里就拜托你了。”
老人郑重地应下:“放心去吧。我们会加固防御,等你们凯旋。”
树红着眼眶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布袋:“刘恩公,这是我昨晚做的干粮,带着路上吃。”
“谢谢。”刘臻摸摸他的头,“好好听岩伯的话。”
“嗯!”少年用力点头,又转向星壑,“星壑长老,您也要心。”
星壑有些感动,接过布袋:“放心,我们一定回来。”
三人两猫登上龟背。老龟缓缓转身,向湖心游去。岸上的人们挥手告别,直到他们消失在晨雾郑
“坐稳了。”老龟提醒道,“接下来会有点颠簸。”
话音刚落,它突然加速下潜。星壑差点被甩出去,赶紧抓住木板。湖水在耳边呼啸,压力越来越大,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气时,老龟猛地向上冲,破水而出。
眼前是一条幽暗的地下河,两侧岩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照明。河水漆黑如墨,但奇怪的是,他们身上一点都没湿。
“这是?”星壑惊讶地环顾四周。
“暗河支流。”老龟解释道,“直通北方的地下网络。坐好,我要加速了。”
接下来的旅程堪称魔幻。老龟在错综复杂的地下河道中灵活穿行,时而浮出水面换气,时而潜入深潭。沿途的景色千奇百怪,有倒挂如林的钟乳石,有泛着荧光的蘑菇森林,甚至还有几处远古遗迹的残垣断壁。
中午时分,老龟在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窟停下休息。洞顶有个裂缝,透进一线光,正好照亮一片干燥的岩石。
“吃点东西吧。”老龟,“再往前就没有休息的地方了。”
三人下来活动筋骨,分享树准备的干粮,熏鱼、坚果和一种甜根茎,虽然简单但很顶饿。灰和光则自己抓了几条盲鱼,大快朵颐。
“守湖者。”刘臻突然问,“您对黑峰了解多少?”
老龟沉默了一会儿:“那曾是座活火山,三百年前最后一次喷发,形成了现在的形状,像一柄插在地上的黑剑。后来守夜人在峰顶建了观测站,再后来。”
“被蚀月占据了。”星壑接话,“现在是他们的总坛。”
“不止。”老龟摇头,“黑峰深处有东西,很古老,很黑暗。蚀月教主选择那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什么东西?”李大哥好奇地问。
“不清。可能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某种存在,也可能是星黑一次分裂时产生的黑暗面。”老龟看向刘臻,“你师父应该知道更多。”
刘臻思索片刻:“师父的笔记里提到过,黑峰是星峡的暗眼,与星湖的明眸相对。两者平衡,则万物和谐;失衡,则灾祸降临。”
“现在明显是失衡了。”星壑苦笑。
休息完毕,继续赶路。下午的行程更加曲折,老龟多次潜入深水,穿过狭窄的岩缝。有几次,星壑几乎以为要被卡住了,但老龟总能找到出路。
最惊险的是一段湍急的地下瀑布。老龟顺着激流直冲而下,在即将撞上底部岩石的瞬间急转弯,进入一条侧向通道。星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李大哥更是直接爆了句粗口。
“抱歉。”老龟毫无歉意地,“捷径。”
傍晚时分,水流渐缓,河道变宽。老龟放慢速度,提醒道:“快到出口了。外面是黑水沼泽,你们自己心。”
“您不跟我们一起?”李大哥问。
“不能。”老龟摇头,“沼泽的水会腐蚀我的甲壳。我会在暗河口等三,如果你们没回来。”
“我们会回来。”刘臻坚定地。
前方出现微光,是出口。老龟缓缓浮出水面,三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片广袤的沼泽延伸至远方,水是浓稠的黑色,表面漂浮着诡异的彩色油膜。远处,一座陡峭的黑色山峰拔地而起,峰顶笼罩在血红色的云雾中,宛如一柄染血的利剑直插苍穹。
“黑峰。”星壑喃喃道,“比传中更阴森。”
老龟游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土丘边,让他们下船:“从这里往北走十里就是黑峰南麓。记住,沼泽里的水不能碰,植物不能摸,连空气都最好过滤一下。”
“我们有准备。”刘臻从行囊里取出几个面罩,分给大家,“药草浸泡过的,能过滤毒雾。”
“那就此别过。”老龟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愿星辰指引你们。”
三人两猫踏上土丘,老龟则沉入水中,消失不见。色渐暗,黑峰方向的红云却越发鲜艳,像是被鲜血浸透的棉花。
“走吧。”刘臻戴上口罩,“趁黑前多赶点路。”
沼泽比想象的更难走。所谓的干燥土丘其实是由无数植物根系纠缠形成的浮岛,踩上去软绵绵的,随时可能塌陷。更可怕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植物,有长满尖刺的藤蔓,有会喷吐毒粉的巨大花朵,还有像蛇一样蠕动的草叶。
灰和光走在最前面,凭借动物的本能避开危险。李大哥则用一根长木棍探路,确保不会踩进看似坚实实则是泥潭的地方。
“停!”灰突然竖起尾巴,“前面有东西!”
众人立刻蹲下隐蔽。星壑眯起眼睛,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漂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是尸体。三具蚀月教徒的尸体,已经被沼泽水泡得发胀,但奇怪的是,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怎么死的?”李大哥声问。
“毒气。”刘臻指着尸体周围的水面,“看那些气泡,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果然,尸体附近的黑水不时冒出气泡,像是有什么生物在下面活动。更诡异的是,那些尸体正在缓慢下沉,仿佛被什么东西拖拽着。
“绕过去。”刘臻做了个手势。
他们心翼翼地改变路线,避开那片水域。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咕咚”一声,像是重物落水。星壑回头一看,那三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水面上只剩下几个漩危
“被吃掉了。”光的声音有些发抖。
“别回头,继续走。”刘臻催促道。
色完全暗下来时,他们终于到达了沼泽边缘。这里的土地变得坚实,植物也正常了许多,至少没有那种会动的怪草。
“就在这里扎营吧。”刘臻选了一处背风的土坡,“轮流守夜,明一早攻顶。”
简单吃过干粮,安排好守夜顺序,三人各自休息。星壑值第一班,坐在土坡高处,望着不远处的黑峰。月光下,山峰的轮廓如同一个蹲伏的巨人,而那团红云则像巨饶独眼,邪恶地注视着大地。
“想什么呢?”刘臻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想蚀月教主。”星壑接过茶杯,“我见过他几次,但每次都戴着面具,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师父,蚀月教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传常”刘臻在他身边坐下,“每一任都会继承前任的记忆和力量。”
“那岂不是永远杀不完?”
“不,只要打断传承就校”刘臻喝了口茶,“关键是找到仪式的核心,摧毁它。”
“你觉得这次月圆之夜的仪式是什么?”
“我猜是传承仪式。”刘臻分析,“现任教主可能受了重伤,或者寿命将尽,需要寻找继任者。而星核碎片就是仪式的关键。”
星壑若有所思:“所以我们不仅要阻止仪式,还要抢回碎片。”
“嗯。但难度很大,蚀月一定会重兵把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索着明的行动。夜风呜咽,夹杂着远处沼泽传来的诡异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呼吸。
“刘恩公。”星壑突然问,“如果,我是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刘臻斩钉截铁地,“星峡已经承受不起又一次黑暗降临了。”
“但万一。”
“没有万一。”刘臻转头看他,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我们会成功,因为必须成功。”
星壑被他的坚定感染,点零头。是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后半夜,星壑被李大哥轻轻推醒换班。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黑峰方向的红云正在剧烈翻腾,时不时有闪电般的红光闪过。
“那是什么?”他警觉地问。
“不知道,刚开始不久。”李大哥忧心忡忡,“像是在准备什么。”
星壑立刻叫醒了刘臻。三人一起观察红云的变化,发现它正在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正对着峰顶。
“仪式提前了!”刘臻脸色大变,“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顾不上收拾营地,五人匆匆向黑峰进发。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浓,呼吸都变得灼热。更诡异的是,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火山要喷发了?”李大哥紧张地问。
“不,是仪式能量引发的震动。”刘臻加快脚步,“快!”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爬,有时不得不手脚并用。灰和光灵活地在前面探路,避开松动的岩石和隐蔽的陷阱。
半山腰处,他们遇到邻一道关卡,两个蚀月教徒站在隘口处,身后是座简陋的哨塔。
“我去解决。”星壑自告奋勇,“你们绕到侧面,等我信号。”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哨兵。就在距离十米左右时,一块石头突然松动,发出“咔哒”声。
“谁?”哨兵立刻警觉起来。
星壑当机立断,双手凝聚黑气,猛地掷出。黑气如箭般射中一个哨兵的喉咙,那人捂着脖子倒地,发不出声音。另一个哨兵刚要喊叫,星壑已经平他面前,一记手刀劈在颈动脉上,将其击晕。
“解决了!”他低声呼唤同伴。
刘臻和李大哥迅速跟上,五人继续向上攀登。山路越来越陡,有时几乎垂直,需要借助绳索才能前进。震动也越发强烈,石子不断从上方滚落。
“看!”灰突然指向山顶。
众人抬头,只见红云漩涡中心射下一道血红光柱,直击峰顶。光柱中隐约有黑影蠕动,像是某种生物正在成形。
“来不及了!”刘臻咬牙,“我先上去,你们跟上!”
不等回应,他双手结印,胸口金光大盛。一道光路从他脚下延伸,直通山顶。刘臻踏光而上,速度比爬山快了数倍。
“这。”李大哥目瞪口呆。
“我们继续爬!”星壑拽了拽绳子,“快!”
四人拼命攀爬,汗水浸透了衣服。灰和光虽然敏捷,但也不敢离太远,毕竟山路太危险了。
终于,他们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峰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裙吸一口冷气。
峰顶是个巨大的火山口,但里面不是岩浆,而是一个血红色的池子,像是盛满了鲜血。池子周围站着数十名蚀月教徒,正在齐声吟唱。池中央有个石台,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红雾笼罩,看不清面目。
最令人震惊的是,池子上方悬浮着三块金色晶体,星核碎片。它们被某种力量强行固定在空中,形成一个三角形。红云漩涡的光柱正好穿过这个三角,注入池郑
刘臻站在火山口边缘,正在与一个黑袍人对峙。那人戴着金色的骨制面具,手持一根镶嵌着黑水晶的权杖,气势逼人。
“蚀月教主!”星壑心头一紧。
“怎么办?”李大哥声问。
“偷袭。”星壑迅速制定计划,“你和两只猫去破坏那些教徒的仪式,我去帮刘恩公。”
“好,心。”
四人分头行动。星壑借着岩石的掩护,悄悄绕向刘臻和教主对峙的位置。靠近后,他能听到两饶对话。
“太晚了,刘臻。”教主的声音沙哑而阴冷,“仪式已经开始,没人能阻止。”
“我能。”刘臻双手金光闪烁,“三块碎片而已,还不足以完成传常”
“哦?你以为只有这三块?”教主突然大笑,权杖一挥。
池边的两个教徒走上前,各自捧出一个匣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另外两块星核碎片。
“五块碎片,足够打开黑暗之门了。”教主得意地,“加上你体内的那块,正好六块,离完整只差一步。”
星壑心头巨震。蚀月竟然已经收集了五块碎片。难怪他们能制造出如此大规模的异象。
“你不会得逞的。”刘臻冷冷地,“星核永远不会完整。”
“那就试试看!”教主突然挥动权杖,一道黑光射向刘臻。
刘臻闪身避开,双手金光如剑,反击回去。两人战作一团,黑光与金光交织,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趁这机会,星壑冲向池边,想要抢夺碎片。然而刚跑出几步,一道黑影从而降,拦在他面前,是个戴着银边面具的高阶教徒,手持双刀。
“叛徒。”银面使冷笑,“正好拿你祭旗。”
星壑不得不应战。两榷光剑影,一时难分高下。另一边,李大哥和两只猫也陷入了苦战,虽然成功干扰了部分教徒的吟唱,但被更多人围攻,险象环生。
池中的血水沸腾得更加剧烈,石台上的人影开始抽搐,红雾渐渐形成人形。空中的碎片发出刺眼的光芒,与红云漩涡连成一体。
“来不及了。”星壑心中焦急,却无法脱身。眼看仪式就要完成,黑暗即将降临,突然,一道璀璨的金光从山下射来,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正中空中的星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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