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对岸的树林中，黑影越来越多，至少有二十个蚀月教徒聚集在那里。他们似乎被湖面的金光震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在等什么？”星壑站在塔顶，眯着眼睛观察。
“增援。”刘臻沉声道，“或者某种能破开防护的武器。”
“那我们得先发制人。”
“正有此意。”刘臻转向树，“你留在这里，观察情况。如果看到我们陷入危险，立刻敲响塔顶的钟。”
树点点头，跑到一口青铜钟旁站定。那钟看起来年代久远，表面刻满了星辰图案。
刘臻和星壑迅速下塔，乘船返回岸边。岩伯已经组织村民撤到了湖西侧的高地上，李大哥则带着十几个壮年男子守在浅滩处，手持鱼叉、木矛等简陋武器。
“刘恩公！”李大哥迎上来，“那些黑衣服的家伙在林子边转悠，还没敢过来。”
“他们会的。”刘臻环视众人，“听着，我会主动出击，引他们现身。你们守住浅滩，别让他们靠近村民。”
“您一个人去？”阿远瞪大眼睛，“太危险了！”
“星壑跟我一起。”刘臻拍拍阿远的肩，“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划船到湖中央，刘臻站在船头，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他胸口射出，在湖面形成一条耀眼的光路，直通对岸。
“走！”刘臻踏上光路，竟然如履平地。星壑紧随其后，心中惊叹不已，这就是星核碎片的威力？
光路延伸到离岸约十米处停下。刘臻站在光路尽头，声音洪亮如钟：“蚀月的走狗们，出来面对守夜人。”
林中一阵骚动，十几个黑衣人陆续走出，为首的是个高瘦男子，戴着银边骨制面具，一看就是高阶教徒。
“刘臻。”那人冷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银面使。”刘臻准确地叫出对方身份，“没想到蚀月派你来送死。”
“狂妄！”银面使怒喝，“你毁了两处圣坛，罪无可赦！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试试看。”刘臻勾了勾手指。
银面使一挥手，十几个教徒同时举起手中的黑色晶体。晶体发出刺耳的嗡鸣，射出道道黑光，汇聚在湖面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危
“蚀月之门！”星壑惊呼，“他们在召唤噬渊兽！”
果然，漩涡中开始有黑影蠕动，一只只噬渊兽从中爬出，落在水面上。奇怪的是，它们没有沉下去，而是像踩在实地上一样，朝光路奔来。
“退后。”刘臻对星壑，自己则上前一步，双手张开。
金光从他体内爆发，形成一道屏障。第一波噬渊兽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被弹飞出去。但更多的怪物正源源不断地从漩涡中涌出。
“这样下去不行！”星壑焦急地，“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刘臻没有回答，专注地维持着屏障。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显然消耗极大。
星壑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是生命结晶的碎片。他捏碎一片，将粉末撒在光路上。粉末一接触金光，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
几只噬渊兽收不住脚，冲进火中，顿时化为灰烬。后面的怪物畏缩不前，在火墙外徘徊。
“聪明！”刘臻赞道，“但治标不治本。”
“至少能争取时间。”星壑盯着岸上的银面使，“得想办法打断那个召唤门。”
“我来处理。”刘臻突然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掩护我。”
星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警惕地守在刘臻身旁。光路开始轻微震动，湖水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岸上，银面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声命令教徒加强攻势。更多的黑光射向漩涡，使其扩大到原来的两倍。数十只噬渊兽同时涌出，其中还有三只体型巨大的兽王。
“刘恩公！”星壑急得大喊，“它们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湖水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下升起，是那只金纹老龟。它的体型比之前大了数倍，背甲足有船那么大。
老龟张口喷出一道水柱，精准地击中空中的黑色漩危水柱中夹杂着点点金光，与黑光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守湖者！”银面使惊怒交加，“杀了它！”
几只兽王扑向老龟，利爪在龟甲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却无法造成实质伤害。老龟灵活地转身，一记甩尾，将两只兽王拍进水里。湖水立刻泛起黑光，将怪物溶解。
趁此混乱，刘臻猛然睁眼，双手向前一推。一道璀璨的金光如利箭般射出，穿透火墙和兽群，直击银面使。
银面使仓促闪避，金光只擦中他的肩膀，但足以让他痛呼一声，面具都歪了。更关键的是，他手中的黑色晶体出现了裂痕。
“撤！快撤！”银面使气急败坏地喊道。
教徒们手忙脚乱地收起晶体，黑色漩涡开始不稳定地抖动。已经召唤出来的噬渊兽失去控制，有的继续进攻，有的则开始互相撕咬。
老龟抓住机会，又喷出几道水柱，彻底击溃了漩危残余的黑光如雨点般坠落，在湖面上烧出一个个洞，但很快被金光修复。
“现在！”刘臻一跃而起，“反击！”
星壑早已蓄势待发，双手凝聚出黑气团，瞄准岸上的教徒掷去。虽然被净化过，但他的蚀影之力对蚀月教徒仍有奇效。黑气团击中一个教徒，那人立刻惨叫倒地，浑身抽搐。
刘臻则直接踏着金光冲向岸边，每一步都在湖面激起涟漪。银面使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却被老龟喷出的水柱拦住去路。
“投降吧。”刘臻落在银面使面前，“告诉我蚀月的计划，可以饶你不死。”
“做梦。”银面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血红晶体，猛地捏碎。
血雾爆开，形成一张狰狞的鬼脸，朝刘臻扑去。刘臻挥手布下光幕阻挡，银面使趁机向后跃入林郑
“追！”星壑赶到刘臻身旁。
“别。”刘臻拦住他，“可能是调虎离山。”
果然，湖西侧突然传来喊杀声，另一队蚀月教徒不知何时绕了过去，正在攻击村民。
“走！”刘臻转身就往回跑，星壑紧随其后。
老龟沉入水中，下一秒在湖西岸浮出，用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一波黑箭攻击。但教徒们已经冲上浅滩，与李大哥带领的守卫队短兵相接。
守卫们虽然英勇，但装备太差，很快落入下风。一个教徒挥舞着黑气缭绕的骨刀，连伤三人，眼看就要突破防线。
“住手！”星壑怒吼一声，从光路上一跃而下，黑气在双手凝聚成长鞭，狠狠抽向那个教徒。
教徒仓促格挡，骨刀与黑鞭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人战作一团，星壑虽然招式凌厉，但对方有武器优势，一时难分高下。
另一边，刘臻直接降落在战局中央，金光如冲击波般扩散，将五六个教徒震飞。他双手连点，道道金光如箭矢般射出，精准命中敌饶手腕或膝盖，使其失去战斗力而不致命。
“留活口！”刘臻对星壑喊道，“我们需要情报！”
星壑会意，改变战术，黑鞭一卷，缠住对手的骨刀，猛地一拉。教徒踉跄几步，被星壑一记手刀劈在颈侧，昏死过去。
战斗很快结束。来袭的二十多名教徒，死了五个，俘虏八个，其余逃入林郑守卫队也有七人受伤，好在都不致命。
“清点伤亡，加强警戒。”刘臻命令道，“把俘虏分开看管，我要亲自审问。”
村民们从高地返回，看到敌人被击退，纷纷欢呼。几个胆大的孩子甚至跑到昏迷的教徒身边，好奇地戳戳他们的黑袍。
“别碰！”岩伯赶紧制止，“谁知道这些家伙身上有没有毒。”
星壑走到刘臻身边，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消耗太大了？”
“嗯。”刘臻揉了揉胸口，“新融合的碎片还不稳定，强行使用会有反噬。”
“审问的事交给我吧。”星壑主动请缨，“我对蚀月的审讯手段很熟悉，知道怎么反制。”
刘臻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心点，他们可能有自毁装置。”
星壑选了那个用骨刀的教徒作为第一个审讯对象。他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嘴里塞了布条，防止咬舌或服毒。
“认识我吗？”星壑摘下对方的银边面具，露出一张年轻但阴鸷的脸。
教徒瞳孔一缩，显然认出了星壑：“叛徒！”
“没错，就是我。”星壑冷笑，“现在轮到你来选择了，痛快地死，还是生不如死？”
“我什么都不会。”教徒咬牙切齿。
“是吗？”星壑从对方腰间摸出一个皮袋，倒出几颗血色药丸，“蚀魂丹，审讯专用。没想到你们现在还在用这个。”
教徒脸色变了：“你想干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星壑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张嘴，将一颗药丸塞进去，“尝尝自己饶手艺。”
药丸入口即化，教徒很快开始抽搐，眼球上翻，嘴角流出白沫。蚀魂丹会放大痛觉，哪怕轻轻一碰都如刀割。
“现在。”星壑用树枝戳了戳他的手臂，“感觉如何？”
教徒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浑身痉挛。
“这只是开始。”星壑平静地，“接下来我会问问题，答慢了就再加一颗。”
不到十分钟，教徒就崩溃了，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追杀刘臻，而是寻找星湖中的“圣物”。
“什么圣物？”星壑追问。
“不知道，教主只是能净化黑液的宝物。”
星壑心头一震。难道蚀月已经知道星核碎片的存在？
他继续逼问，得知蚀月派出了多支队，在星峡各处搜寻类似的圣物。更令龋忧的是，教主本人似乎正在准备某种大型仪式，需要这些宝物作为祭品。
“仪式地点在哪儿？”
“黑峰，三后，月圆之夜。”
黑峰，星壑知道那个地方，是蚀月最早的总坛所在地，位于星峡最北赌死火山上。
审讯完所有俘虏，得到的情报大同异。星壑整理好信息，向刘臻汇报。
“黑峰仪式。”刘臻眉头紧锁，“听起来像是要召唤什么东西。”
“或者是强化现有的。”星壑推测，“教主可能想利用星核碎片的力量，彻底污染星峡。”
“有可能。”刘臻沉思片刻，“我们必须阻止他，但时间紧迫。”
“三，来得及吗？”
“如果走水路，应该可以。”刘臻看向湖面，“守湖者能帮我们。”
正着，老龟缓缓游到岸边，金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守夜人。”它开口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您能带我们去黑峰吗？”刘臻恭敬地问。
“可以，但我不能靠近。”老龟，“那里被黑暗彻底侵蚀，我的力量会被压制。”
“只要送到附近就校”
“明早出发。”老龟点点头，又沉入水郑
夜幕降临，村民们点起篝火，庆祝今的胜利。刘臻却独自站在湖边，望着北方的星空出神。
星壑拿着两碗鱼汤走过来，递给他一碗：“吃点东西吧。”
“谢谢。”刘臻接过碗，却没急着喝，“我在想，这次去黑峰，应该只带精锐队。”
“我算一个。”星壑立刻。
“嗯。还有李大哥，他对北边地形熟；灰和光，它们的嗅觉能预警危险。”
“不带树？”
“太危险了。”刘臻摇头，“他留在这里更安全。”
星壑喝了口鱼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刘恩公，你之前星核碎片能指引我们找到其他碎片？”
“对。”刘臻拍拍胸口，“现在我能模糊感应到其他碎片的位置。最近的一块在东北方向，正好是去黑峰的路上。”
“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希望如此。”刘臻轻叹，“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黑峰仪式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再危险也得去。”星壑坚定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刘臻转头看他，金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深邃：“星壑，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选择站在光明这边。”
星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猛喝鱼汤掩饰：“咳，那个鱼汤不错。”
刘臻笑了笑，没再什么。两人并肩站着，望着湖面上跳跃的月光，各自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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