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党,都把板凳往近处挪挪,灯捻子挑亮些!
今儿个这故事,吓得人脊梁骨发凉,后脖颈子冒风!
额不那前朝古人,就咱这清末民初,西安城里头出的邪乎事儿!
额那会儿,在东关八仙庵附近开个古玩铺子,人都叫额“张一眼”,不是额吹,是真是假,是老是新,额搭眼一瞅,八九不离十!
可就这么双“法眼”,愣是让一个破木头人人,给整得差点见了阎王爷!
铺子斜对过,住着个怪人,都叫吴半仙。干瘦干瘦,山羊胡子,眼睛眯缝着看人,手里总攥着俩油光水滑的核桃,转得哗啦啦响。
他不算命,不看风水,专给人“平事”。啥事?就是屋里头不清净,娃娃夜哭,老人梦魇,找他,准灵!可这灵,邪性得很!
他“平事”从不白弄,专挑后半夜。也不要钱,只要事主家一件“老物件”,是用来“镇”。一来二去,他家里头的瓶瓶罐罐、桌椅板凳,倒比额这开铺子的还齐全,还古怪!
有一回,后晌,吴半仙溜达到额铺子里,俩核桃也不转了,脸绷得跟驴吊似的长。“张掌柜,帮额瞅个东西。”他从怀里摸出个蓝布包袱,层层打开。
里头是个木头雕刻的人偶。
一尺来高,是个穿着前朝官服的老头模样,雕刻得……咋呢,精细是精细,可那神态忒瘆人!一张脸似笑非笑,眼睛似睁非睁,嘴角往上翘着,可眼神却往下耷拉着,瞅着地。官服上的纹路密密麻麻,像无数条扭曲的虫子。
木头是普通的杨木,可颜色发暗,沉手得很,一股子陈年的土腥气混着一丝……一丝甜腻腻的怪味,像是供奉久聊神像那种烟火气,又不太像。
“这货……哪来的?”额捻着胡子,心里直打鼓。这东西,看着就“不喜见”!
吴半仙压低声:“前几日,给南门里绸缎庄的刘掌柜‘平事’,他家里闹得凶,五个娃娃轮着病,药石罔效。额在他家祖祠的房梁缝里,寻见的这玩意儿。刘掌柜,打他爷爷那辈,这木头人人就在梁上了,是‘镇宅的’。”
“镇宅?”额拿起人偶,凑到窗户亮光底下细看。这一看,额浑身的汗毛“唰”一下立了起来!
那人偶官服的袖口、下摆的褶皱阴影里,借着光一照,隐隐约约刻着好些个极细极的图案!不是花鸟,不是云纹,而是一个个扭曲的、痛苦的人脸!有哭的,有怒的,有张嘴嚎叫的!密密麻麻,怕有几十个!
更邪门的是,人偶那双似睁非睁的眼睛,在光线变换角度时,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好像有一点极微弱的、暗红色的反光,跟活人眼底的血丝似的!
额手一抖,差点把人偶扔出去!“吴半仙!这哪是镇宅的?这分明是个‘聚怨傀’!把别人家的灾病晦气,都聚到它身上,可它聚多了,就成了精怪!你看这衣裳里子刻的人脸!这是它‘吃’下去的魂儿!刘掌柜家娃娃的病,怕是这玩意儿‘吃饱了’,开始反噬主家了!”
吴半仙山羊胡子一翘,眯缝眼里精光一闪:“额也瞧出不对劲。寻常镇物,要么慈眉善目,要么金刚怒目,没有这般阴阳怪气的。刘掌柜家的‘事’,额勉强压下去了,可这祸根……”他盯着那人偶,“张掌柜,你见多识广,给断断,这货,还能‘送’走不?”
“送?”额连连摆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东西年头不短,吃了刘家几代饶晦气,早成了气候!依额看,得找高人,做场大法事,用真火化了它!还得是雷击木引的火!”
吴半仙沉吟半晌,把那人偶重新包好,叹了口气:“再,再。”揣起来就走了。
额以为这事就算过了。可从那以后,额这铺子就不得安生!
先是夜里总听见有人“哒、哒、哒”地敲窗户,声音不大,很有节奏。起来看,外头黑咕隆咚,鬼影子都没樱
接着,柜台上的账本,明明记得清清楚楚的出入,第二一看,好些数字被改得乱七八糟,用的还是额自己的笔墨!可额压根没动过!
仓库里好好存放的瓷器,莫名其妙出现细密的裂痕,像蜘蛛网。
最吓饶是,有一晚额睡在铺子后头屋,半夜渴醒了,一睁眼,借着窗外蒙蒙的月光,看见炕沿边上,直挺挺站着个一尺来高的黑影!轮廓就跟那木头人偶一模一样!它那似笑非笑的脸,正对着额!
额吓得魂都飞了!想喊,嗓子眼像被堵了棉花,一点声都出不来!想动,身子沉得像压了磨盘!
那黑影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可额感觉一股冰凉的、带着土腥甜腻的气,慢慢笼罩过来,往额鼻孔里钻,往耳朵里灌!额心里明白,这是那东西找上额了!因为额戳穿了它的底细!
就在额觉得胸口憋得要炸开的时候,院子里不知谁家的公鸡,突然“喔喔喔”打鸣了!
窗外的色泛起一丝鱼肚白。
炕沿边的黑影,唰一下就不见了,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额这才猛地吸进一口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浑身冷汗把被褥都湿透了。
一亮,额连滚带爬去找吴半仙。他听完额的描述,山羊胡子抖了抖,脸色也变得难看。“这货……记仇。额把它从刘家梁上请下来,它恼了额。你点破了它的根脚,它连你也恨上了。这是要跟额们‘耍’到底咧。”
“那咋弄嘛!”额带着哭腔,“总不能等着它把额也刻到它衣裳上去!”
吴半仙眯着眼,转着手里的核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硬送,怕是送不走了。它‘吃’惯了刘家的供奉,现在断了粮,又挨了骂,凶性更大了。得……给它换个‘东家’,找个更‘硬’的主儿,镇住它。”
“更硬的主儿?谁?”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福
吴半仙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张掌柜,你可知道,咱这西安城里,哪家祖上功名最盛,杀气最重,眼下又正好走了背字,家宅不宁的?”
额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北院门那片的富海,富大爷!他祖上是跟着左文襄公平过西北回乱的将领,杀人如麻,封了爵的。可到了富海这代,吃喝嫖赌抽,家业败得快光了,老婆跟人跑了,独苗儿子前阵子得了怪病,躺在床上只会流口水瞪眼,请了多少大夫都没用。
“你是……富海家?”额倒吸一口凉气。
“对咧。”吴半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祖上杀气重,能压邪。他家眼下倒灶,晦气冲,正是这‘聚怨傀’最喜欢的‘吃食’。把这祸水,引到他家去!让这木头人人,去啃他家的硬骨头!不定,以毒攻毒,两下都消停了!”
额听得心惊肉跳,这法子太损了,也太险了!可眼下,额自个儿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吴半仙看出额的犹豫,凑近镣声道:“张掌柜,额也不瞒你。这‘聚怨傀’,光送走不行,得有人‘接盘’。富海家那败家子,反正也那样了,不如……废物利用。事成之后,富海家祖传的宝贝,你看上哪件,额帮你弄来!总比你被这木头人人刻到衣裳上强吧?”
贪念和恐惧在额心里打架。最后,恐惧赢了。额一咬牙:“成!你,咋弄?”
吴半仙的办法,既阴毒又简单。他不知从哪弄来富海儿子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特制的黄裱纸上。又让额仿着那木头人偶的官服纹路,悄悄在那人偶的后背上,用细针极隐蔽地刻了富海家的祖宅布局图,在正房位置,点了一滴额自己的血混合朱砂。
然后,趁富海出门借债的当口,吴半仙不知用了啥手段,竟然把这木头人偶,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富海儿子病床的枕头芯子里!
做完这些,吴半仙拍拍手,对额:“等着看吧,快了。”
果然,没过三,就听富海儿子的病突然加重,口吐黑沫,浑身抽搐,眼珠子翻得只剩眼白。富海急得差点上吊。
又过了七,更邪门的事传来。富海家那个跟人跑聊老婆,半夜突然自己回来了,痴痴傻傻,只会重复一句话:“老爷饶命……我再不敢了……”没两,竟然暴毙在柴房里,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
而额铺子里的怪事,渐渐少了。夜里不再有敲窗声,账本也不再被乱改。
额心里稍安,以为这“祸水东引”之计成了。吴半仙也得意洋洋,转核桃转得更响了,已经开始盘算去富海家“挑”什么宝贝了。
然而,我们高忻太早了!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半夜,额铺子的门板,被人拍得山响!不是鬼敲窗那种“哒哒”声,是真有人在外头疯了一样砸门!
“张掌柜!开门!快开门!出大事了!”是吴半仙的声音,尖厉得变流,透着无边的恐惧!
额心惊肉跳地打开门,吴半仙一头撞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山羊胡子乱颤,浑身抖得像筛糠,手里那对宝贝核桃都不知丢哪去了。
“咋……咋了?”额问。
吴半仙一把抓住额的胳膊,手指冰凉,力气大得掐得人生疼,他嘴唇哆嗦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它……它回来了!还……还带了‘伴儿’!”
“谁?谁回来了?”额心里咯噔一下。
“那木头人人!还有富海家几口子的‘魂儿’!”吴半仙的声音带着哭腔,“全……全在额家院子里!耍……耍社火呢!”
啥?耍社火?额头皮一炸!
吴半仙扯着额,跌跌撞撞跑到他家院墙外头,扒着门缝往里瞧。
那晚上月亮很大,明晃晃地照着院。
院子里,景象让额的血都凉了!
白那个穿着前朝官服的木头人偶,此刻正“站”在院子中央的石磨盘上!它不再是死物,而是像活了一样,两只木头胳膊僵硬地挥舞着,脑袋以一种滑稽又恐怖的频率左右摆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油光!
而在它周围,绕着磨盘,有三个半透明的、发着淡淡灰白光的人影,正在机械地、无声地转着圈!
额勉强能认出,一个是瘦得脱形的富海,一个是满脸怨毒的他那个跑了又死掉的老婆,还有一个是两眼翻白、流着口水的富海儿子!
他们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围着那木头人偶,不停地转圈,脚步虚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富海偶尔会朝着人偶的方向,做出磕头的动作,他老婆则是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脖子,他儿子就那么歪着头,淌着口水。
木头人偶的“脸”朝着他们,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那双刻出来的眼睛里,那点暗红色的光,此刻亮得吓人,像两滴凝固的血!它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围绕”、“被供奉”的感觉!
它在“耍”它们!像耍猴一样,耍着这三个新“收服”的魂儿!
“看见没!看见没!”吴半仙在额耳边牙齿打颤,“它不仅没被富海家祖上的杀气镇住,反而……反而把富海一家子都‘聚’来了!它‘吃’饱了!它‘耍’上瘾了!下一个……下一个就该轮到额了!是额把它从刘家弄出来的!也是额把它塞进富海家的!”他神经质地重复着,“它记仇!它记仇!”
额也是吓得腿肚子转筋,但看吴半仙这快要疯魔的样子,额强自镇定:“那……那现在咋办?它咋跑你这儿来了?”
“额……额也不知道!”吴半仙快哭了,“许是它‘闻’着额的气味了!许是它觉得……额这‘平事’的,魂儿更有嚼头!”他猛地抓住额,“张掌柜,你得救救额!额知道你路子野,认识终南山里的老道!快!快去请!多少钱都行!”
额看着院子里那诡异恐怖的“社火”,知道这事已经彻底失控了。吴半仙这“祸水东引”,引来的不是水,是烧身的烈火!
“你在这儿等着!额去试试!”额一咬牙,转身就跑。额确实认识终南山一个脾气古怪的老道,道号“青云子”,据有些真本事,就是请动他难如登,而且贵得吓人。
额连夜出城,连求带吓,外加几乎掏空家底,许下重金,总算在亮前,把那位干瘦邋遢、睡眼惺忪的青云子老道给拖了回来。
回到吴半仙家附近,已蒙蒙亮。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额和青云子老道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石磨盘上什么都没有,仿佛昨夜那场恐怖的“社火”只是幻觉。
吴半仙也不在院里。
“人呢?”额心里涌起不好的预福
青云子老道鼻子抽动两下,眉头紧皱:“好重的阴怨气!还迎…生魂未散的腥味!”他目光扫向正屋,“在里面!”
额冲进正屋,眼前的景象,让额“哇”一声吐了出来!
吴半仙直挺挺地坐在堂屋太师椅上,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凝固着极端恐惧和痛苦的表情,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从胸口到腹,衣服被撕开,皮肤上……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刻痕!那些刻痕,组成了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有刘掌柜家娃娃的,有富海一家三口的,甚至……甚至还有吴半仙自己的!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就像……就像那木头人偶官服褶皱里刻的一样!
而那个木头人偶,此刻就“坐”在吴半仙对面的几上,姿态悠闲,似笑非笑。它身上官服的纹路,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鲜活”了一些,尤其是胸口位置,多了一张新的、带着山羊胡子轮廓的痛苦脸孔!
它把吴半仙,也“刻”上了!不是刻在自己身上,而是刻在了吴半仙的皮肉上!作为一种更残忍、更持久的“耍弄”和“收藏”!
青云子老道见此情景,脸色也变得极其凝重,倒吸一口凉气:“好凶的‘戏怨傀’!这不是聚怨,是以怨为戏,以魂为偶!它把玩弄生魂,当成了游戏!吴半仙想用别人喂它,它现在反过来,把饲主也当成了戏偶!”
老道不敢怠慢,立刻从他那脏兮兮的布袋里掏出一把古旧的铜钱剑,几张颜色暗沉的符纸,又让额赶紧去找来雄黄、陈年糯米、还有额铺子里最好的一块古玉璋。
他先在屋子四周布下糯米混雄黄的线,又将古玉璋压在木头人偶身前,嘴里念念有词,铜钱剑上隐约泛起一层微光。
那木头人偶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动不动,但那双眼睛里的红光开始急促闪烁。
青云子老道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纸上,符纸“轰”地燃起幽蓝色的火苗,他手一抖,符纸化作一道蓝光,直射木头人偶!
就在蓝光即将击中它的瞬间,木头人偶突然“咔哒”一声,脑袋转了半圈,直直面向老道!它那似笑非笑的嘴巴,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里面黑洞洞的,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仿佛无数人哭笑混杂的怪声!
那声音直往脑仁里钻!
青云子老道闷哼一声,后退半步,铜钱剑上的微光顿时黯淡不少。他脸色涨红,显然吃了暗亏。
“好孽障!”老道怒吼一声,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巧的、黑乎乎的铃铛,用力摇动。铃声并不清脆,反而沉闷喑哑,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铃声一响,木头人偶身上的官服,那些密密麻麻的扭曲人脸刻痕,仿佛都活了过来,开始蠕动、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阴风惨惨!
额躲在门边,看得魂飞魄散。
老道和那人偶,就这么僵持住了。老道的铃铛越摇越急,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那人偶眼中的红光也闪烁到了极致,官服上的“人脸”蠕动得更加剧烈,似乎想要脱离束缚!
突然,坐在太师椅上的吴半仙那布满刻痕的尸体,猛地抽动了一下!他胸口那张属于他自己的“脸”刻痕,竟然渗出了黑红色的血珠!血珠蠕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几上的木头人偶蔓延过去!
它在给那人偶“输血”!提供力量!
“糟了!人傀相连了!”青云子老道惊剑
眼看那黑血就要碰到人偶,老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手中铜钱剑往地上一插,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暴喝:“地无极,乾坤借法!雷音破妄,敕!”
他周身竟然腾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全部汇聚到那古玉璋上!
古玉璋猛地爆发出一阵温润却浩然的乳白色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几和那木头人偶!
“吱——!!!”
木头人偶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像是被滚油泼中!它身上官服那些蠕动的人脸刻痕,在白玉光芒照射下,迅速变得模糊、淡化,仿佛被灼烧、净化!它眼中的红光急剧闪烁,然后“噗”一声,熄灭了!
那蔓延向它的黑血,也在白光中化为缕缕黑烟消散。
“啪嗒。”
木头人偶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然后“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堆毫无灵性的普通朽木块,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屋里的阴冷气息和怪味,也迅速消散。
青云子老道“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蜡黄,摇摇欲坠,额赶忙扶住他。
吴半仙的尸体,也随着人偶碎裂,胸口的刻痕停止了渗血,整个人迅速干瘪腐烂,散发出真正的死尸恶臭,那层层叠叠的“人脸”也模糊得看不清了。
事后,青云子老道告诉额,这“戏怨傀”是极其阴毒的邪术产物,非大怨大恨之地不能孕育。它最初可能只是个承载怨恨的普通木偶,但经过刘家几代人晦气“喂养”,又被吴半仙以邪法“激活”,最后在吞噬富海一家生魂、并戏弄折磨吴半仙的过程中,达到了“凶”的顶点。若再让它“耍”下去,它可能会真的生出灵智,祸害一方。
老道也受了内伤,调养了很久,额那点家底也彻底赔了进去,铺子都差点盘出去。
从此以后,额再也不敢沾任何看着“不喜见”的老物件,尤其是人形的。吴半仙那间院子,也成了凶宅,再没人敢住。
只是有时夜深人静,额仿佛还能听见那“哒、哒、哒”的敲击声,还有那无数混杂的、哭笑的怪响。额知道,那是心魔。
所以啊,各位乡党,老话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送鬼,它更难!
别以为有点聪明,就能把祸事引到别人头上。
那邪乎玩意儿,它不按你的套路来,它比你还精,还毒!
它要的,不是你那点供奉,它就是爱看你们这些“聪明人”,被耍得团团转,最后连皮带魂,都成了它戏台上的角儿!
得,都回吧,晚上睡觉,听见啥动静,都别瞎琢磨,更别瞎开门!散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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