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阿姨姐妹坐坐好,泡杯龙井听我阿娥讲桩民国二十五年上海弄堂的吓人事情!
我在“福安里”做了十年洗衣妇,什么污糟衣裳没搓过?
可那年黄梅接的一单被头,真真吓到我汗毛根根立起来!
勿要笑!等听完还敢用井水,我请你吃一年城隍庙五香豆!
那日闷得就像蒸笼。
包租婆领来个穿香云纱旗袍的太太,手里拎着只鼓囊囊的藤箱。
太太打开箱子时,一股子福尔马林混着玫瑰香的味道冲出来。
箱子里哪是衣裳,分明是团血渍渍的丝绸被头,被面上用金线绣着百子图。
可那些绣出来的娃娃,眼睛全是用黑珍珠钉的。
珍珠在暗处幽幽反光,盯久了觉得娃娃们在眨眼。
包租婆捻着被角讪笑:“朱太太,这种被头嘛……阿拉普通人家不好洗的。”
那位朱太太却摸出三块大洋拍在井台上:“用井水洗,洗好晾在子时月光底下。”
我硬着头皮接下活计。
被头浸进井水那刻,整口井突然“咕嘟咕嘟”冒起黑泡。
泡影破裂后浮起缕缕头发丝,头发丝在水面拼出个“冤”字。
同洗衣裳的张家好婆脸色煞白:“作孽!这是‘血婴被’!要出大事体的!”
当夜我把被头晾在井。
月光照上去,被面上那些绣娃娃居然在慢慢蠕动。
他们的手脚从布料里凸出来,像是要挣脱金线的束缚。
更吓饶是,被头开始往下滴水,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暗红色的血珠。
血珠落地就变成一个个蝌蚪大的人。
人满地乱爬,爬到墙根就钻进砖缝。
我吓得想收被头,手刚碰到布料,整条胳膊就像被无数根针扎透。
低头看时,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芝麻大的红点,每个红点里都有东西在蠕动。
张家好婆半夜敲我门:“阿娥快逃!朱太太三年前就死掉了!”
她塞给我一张发黄的《申报》,上面登着启事:“富商朱幼山妻难产身亡,连同腹中双胎葬于万国公墓。”
可报纸照片上的朱太太,分明就是白来的那位!
只是报纸里的她,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勒痕。
我瘫坐在地上,手臂上的红点已经连成片。
皮肤底下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痒得钻心。
撕开衣袖一看,吓得魂灵出窍——那些红点全变成了娃娃脸!
每张脸只有米粒大,却清晰看得出眉眼,正齐刷刷对我笑。
井里传来婴儿啼哭。
我扒着窗缝看,晾着的被头鼓胀起来,像是充了气的人形。
月光下,被面绣的百子图全活了。
一百个白胖娃娃从布料里爬出来,手拉手围着井台转圈。
他们齐声唱:“姆妈呀姆妈呀,井底冷呀,拉阿拉上来呀。”
井口“哗啦”伸出只泡得发白的手。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手扒住井沿。
张家好婆冲进我屋里,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快!剪破被面!”
可我们冲到井时,整条被头已经立起来了。
布料中央裂开道口子,里面黑漆漆的,传出朱太太幽幽的声音:“阿娥呀,帮我寻寻两个囡……”
井里爬出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正是朱太太,可她肚皮敞开着,里头空荡荡的。
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个血脚印,脚印里游出透明的鱼。
张家好婆举着剪刀扑过去,朱太太却“咯咯”笑起来:“张好婆,你当年接生时做的手脚,当我不知道?”
剪刀停在半空。
张家好婆浑身发抖:“你……你都晓得?”
朱太太撩开湿发,露出脖颈上深深的勒痕:“你收了我家先生两百大洋,故意让我难产……”
“可惜呀,你没想到我怨气这么重,带着两个囡回来寻你。”
话音未落,被头里飞出两道金光,直扑张家好婆面门。
那是两个浑身青紫的婴孩。
他们抱住张家好婆的头,张嘴就浚
张家好婆惨叫着满地打滚,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朱太太转头看我:“阿娥,你手臂上已经种了‘子母咒’。”
“要么帮我寻到两个囡的真身,要么……你就替我做他们的新姆妈。”
我手臂上的娃娃脸开始膨胀。
每张脸都凸出皮肤半寸,嘴巴一张一合喊“饿”。
剧痛中我瞥见井水映出的倒影——我背上趴着密密麻麻的婴孩,全在吮吸我的血气。
朱太太飘过来,用冰凉的手摸我脸颊:“乖,去寻囡的尸骨。”
“他们被那个黑心接生婆埋在了……埋在了……”
话没完,弄堂口传来汽车喇叭声。
一辆黑色轿车驶进来,走下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张家好婆看见他,用最后力气嘶喊:“朱幼山!你老婆回来讨债了!”
男人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朱太太:“死女人!死了还不安生!”
朱太太看见丈夫,浑身血水沸腾:“幼山……你好狠心……”
“为了娶银行行长的姐,连亲生骨肉都舍得……”
她张开双臂扑过去,子弹穿过她身体,只打出几个黑洞。
黑洞里涌出成群的黑色飞虫,扑向朱幼山。
这时我才看清,朱幼山身后跟着个年轻女人。
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可襁褓里裹的不是婴儿,而是个白瓷娃娃。
瓷娃娃突然睁眼,眼珠是两颗红宝石:“姆妈……你寻错人咧……”
“阿拉阿爹把阿拉的骨头,烧成瓷像供在静安寺咧。”
朱太太发出凄厉尖剑
整条弄堂的玻璃窗“砰砰砰”全炸了。
她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腥臭的血水。
血水里浮起两具的骨架,骨架手拉手走向瓷娃娃。
张家好婆用最后一口气喊:“阿娥!井底!井底迎…”
话没完就断气了。
朱幼山狂笑着举起瓷娃娃:“有了高僧开光的骨瓷像,你们永远伤不到我!”
可他笑声戛然而止——瓷娃娃裂开了。
裂缝里伸出两只手,死死抱住他脖子。
年轻女人吓得丢开襁褓,襁褓落地摔碎,里面滚出几十颗珍珠。
每颗珍珠里都封着个婴孩的灵魂。
珍珠自动滚向井口,“扑通扑通”掉进去。
井水突然沸腾,从井里升起个巨大的水柱。
水柱顶端托着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娃娃咧嘴笑:“阿爹,阿拉一起来咧。”
朱幼山想逃,脚下地砖缝里钻出无数头发丝。
头发缠住他脚踝,把他拖向井口。
他扒着井沿惨叫,指甲在青石上抠出十道血痕。
年轻女人早已吓昏过去,张家好婆的尸体开始肿胀,肚皮“噗”地炸开。
炸开的肚皮里飞出群马蜂。
马蜂平朱幼山脸上,把他的脸蜇成个猪头。
他挣扎着掉进井里,井底传来“咕咚”一声。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水柱上的娃娃转头看我:“洗衣阿姨,谢谢你。”
“阿拉姆妈怨气散了,阿拉也要去投胎咧。”
着他和井底两具骨架化作青烟,消散在月光里。
所有珍珠同时碎裂,里面的婴魂飘向夜空。
我以为事情结束了。
可当我回屋照镜子时,发现手臂上的娃娃脸还在。
只是他们不再笑,而是齐刷刷流泪。
眼泪流到哪,哪里的皮肤就溃烂。
更吓饶是,我听见肚子里传出婴儿啼哭。
去医院检查,医生我怀孕了。
可我已经守寡八年!
昨临盆,生下来的不是婴儿,而是团血糊糊的肉块。
肉块上长着上百张米粒大的脸,全是那些没出生就死掉的婴孩。
现在我把肉块养在玻璃罐里。
每夜子时,罐子就传出合唱:“洗衣阿姨,洗洗干净……”
井水我是再也不敢用了。
可上个月自来水厂检修,我不得已又去打井水。
吊桶提上来时,里面沉着个白瓷娃娃。
娃娃对我眨眨眼:“阿姨,阿拉姆妈还差个洗衣工……”
我把娃娃扔回井里,可当晚梦见整条弄堂的井口都伸出血手。
今早晨,我在井晾衣裳时发现——
所有晾衣绳上,不知被谁挂满聊红肚兜。
各位要是家里有怀孕的,千万当心陌生人来洗衣裳。
也当心自家井水——不定哪打上来的不是水,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还有啊,夜里听见婴儿哭……
先看看是不是从自家下水道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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