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铁扒拉完瓜子儿坐稳喽，俺胡老蔫儿给大伙儿唠段在朝鲜白头山撞见的邪乎事儿！
俺在长白山放了半辈子山，什么老参没抬过？
可那年秋分被个朝鲜贩子诓去挖“六品叶”，真真儿让俺恨不能把俩手爪子剁了喂熊瞎子！
别咧嘴！等听完还敢进山寻宝，俺躺雪地里让你当爬犁拽！
那日鸭绿江对岸雾蒙蒙的。
接头的是个戴斗笠的朝鲜老汉，眼珠子浑得像臭鸡蛋。
他领俺钻老林子，道两边的树上全系着白布条，风一吹哗啦啦响跟招魂幡似的。
更瘆饶是，每棵松树底下都摆着个陶碗，碗里黏糊糊的不知是啥。
老汉咧嘴露出三颗黄牙：“胡桑，这疆山神饭’，吃了好上路。”
俺凑近一瞅，碗里哪是饭，分明是一团团的头发缠着碎指甲！
俺当场就想往回蹽，林子里突然冒出七八个朝鲜汉子，手里攥着柴刀眼神发直。
领头的汉子脸上有道蜈蚣疤，他拍出块银元：“中国人，带我们找六品叶，找到再给十块。”
可那银元在俺手里一掂量——轻得跟纸灰似的！
对着日头一照，银元中央透出个的“祭”字，边沿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
俺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带他们往深山里走。
白头山这地方邪性，树长得都朝一个方向歪，像在给什么东西鞠躬。
走到日头偏西，前面出现个山洞，洞口用白麻绳编成个古怪的网。
网上挂着几十个铃铛，可一点儿风没有，铃铛自己在那儿叮当乱响。
疤脸汉子眼睛亮了：“就是这儿！山神洞！”
他们跪在洞口咣咣磕头，磕得额头见血。
血渗进土里，地面突然拱起个包，从里头钻出棵人参——真是六品叶！
可那参芦头上长着张人脸，眼睛鼻子嘴巴俱全，正一开一合喘气呢！
老汉扑上去要挖，参突然发出婴儿啼哭。
哭声一起，整个林子的白布条全活了，像蛇一样往我们身上缠。
俺拼命撕扯，布条断口处往外滋黑水，溅到皮肤上就冒烟。
疤脸汉子却哈哈大笑：“成了！山神收供品了！”
他的供品不是参，是我们！
那些朝鲜汉子齐刷刷掏出绳子，要来绑俺。
俺抡起索拨棍乱打，棍子砸在个汉子头上，发出“咚”的闷响——那脑袋竟是空心的！
破口处哗啦啦流出谷壳，谷壳里裹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老汉掀开衣襟，肚皮上缝着张干瘪的参皮。
参皮一鼓一鼓的，像在呼吸。
“胡桑，俺们都是‘参人’，山神给俺们续命哩。”
他扒开自己眼眶，里头没有眼珠子，塞着两粒参籽。
参籽突然发芽，长出细须往俺脸上探。
俺连滚带爬往山洞里钻，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越往里走越亮，岩壁上嵌着无数发光的参须，像满星斗。
洞穴深处坐着个“人”——是人，其实是棵成了精的老参，根须扎进岩缝，顶部长出个老太婆的上半身。
老太婆睁开眼，眼眶里是两汪黑水。
“汉人……五十年没见汉人了……”
她话时，嘴里飘出股甜腻腻的腐臭味，跟烂苹果拌红糖一个味儿。
洞壁上的参须全活了，像触手般朝俺伸来。
俺徒角落，脚踩到个硬物。
低头看是具骷髅，穿着志愿军军装，怀里还抱着杆生锈的枪。
骷髅头突然转过来，下颌骨咔哒咔哒响：“同志……快跑……这是鬼子种的‘人面参’……”
原来1945年关东军溃败前，在山里埋了批细菌武器。
其中有种桨参疫”的病毒，能把人变成活参。
朝鲜人不知情，把变异的缺山神供着，实际是在养鬼子留下的祸根！
老太婆听见“鬼子”俩字，突然发狂。
她浑身参须暴长，把整个山洞填满。
那些参须上全挂着人脸，有朝鲜饶，也有中国饶，个个张大嘴无声惨剑
疤脸汉子冲进来跪拜：“山神娘娘息怒！俺再给您找新鲜血食！”
他的血食就是俺！
老太婆的参须缠住俺脚脖子往她那儿拖。
千钧一发时，俺摸到志愿军骷髅腰上的手榴弹。
拽开拉环就往老太婆那张脸扔去，轰隆一声，黑水四溅。
老太婆惨叫，脸上炸出个大窟窿。
窟窿里没有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参须在扭动。
疤脸汉子们全疯了，扑上来要撕了俺。
俺捡起志愿军的枪，虽然锈死了，但枪托还能抡人。
正打着，山洞深处传来闷雷似的吼声。
地面裂开道缝，从里头爬出个三米高的怪物——浑身长满参须，顶部长着几十颗人头！
每颗头都在用不同语言嘶吼，有日语、朝鲜语、中国话。
最顶上那颗头戴着日本军帽，眼窝里塞着两朵惨白的人参花。
“支那人……破坏……帝国实验……”
军帽头开口，喷出股黄烟。
俺屏住呼吸往洞口跑，可那些白布条把洞口封死了。
疤脸汉子吸了黄烟，皮肤开始龟裂，从裂缝里钻出参苗。
志愿军骷髅突然站起来了！
它用只剩骨头的手拍拍俺肩膀，指指自己胸口。
俺扒开军装，肋骨间卡着本日记。
最后一页写着：“1945年8月，关东军731部队在此进行人体实验，将活人嫁接人参菌株……”
“我等追击至此，被困洞汁…后来者若见，务必炸毁母株……”
母株就是那个多头的怪物！
可手榴弹只剩一颗，炸药用完了。
这时俺怀里掉出个铁邯—是进山前老娘塞给俺的，是祖传的“参虎散”。
专治参毒，但从来没试过。
死马当活马医，俺把整盒药粉全撒向怪物。
药粉沾到参须，立刻“刺啦”冒绿火。
军帽头惨叫：“八嘎！这是什么？！”
俺哪知道是啥，反正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奏效了。
怪物满地打滚，压扁了好几个朝鲜汉子。
疤脸老汉肚皮上的参皮突然裂开，从里头钻出个没皮的婴孩。
婴孩见风就长，眨眼变成个少年模样，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里头游动的参须。
“阿妈妮……饿……”
少年扑向怪物，张嘴就浚
怪物身上的头一颗颗被他啃下来，每啃一颗，少年就长高一截。
等啃完最后一颗，他已经变成个两米高的巨人，浑身皮肤布满参须纹路。
巨人转向俺，咧嘴笑，满口都是参须做的牙。
“谢谢你……让俺吃饱……”
他一挥手，洞里所有参人全炸成碎片，血肉被参须吸收。
志愿军骷髅用最后力气把俺推向洞口，自己扑向巨人。
“新中国……万岁……”
骷髅抱住巨人，骨头缝里冒出红光。
轰隆巨响，山洞塌了半边。
俺被气浪掀出洞外，滚下山坡。
醒来时躺在个朝鲜阿妈妮家里。
她给俺喂粥时，俺看见她手腕上也有参须纹。
整个村子的人都有，只是深浅不同。
阿妈妮流泪：“山神……把我们都种了参种……跑不掉的……”
俺伤好想回国，可鸭绿江封冻了。
夜里做梦，总看见那个参须巨人站在江对岸冲俺招手。
昨儿个在江边溜达，冰面上冒出棵参苗。
苗上顶着个米粒大的头，长得跟俺一模一样。
今早俺对镜刮脸，发现鬓角长出根白须。
一拔，带出血珠子。
血滴在炕席上，竟然发了芽。
阿妈妮看见，跪下来就磕头：“山神……选中你了……”
俺现在还在朝鲜这边躲着。
不敢回国，怕把参种带过江。
可昨梦到俺娘了，她坐在炕头哭：“儿啊，你咋变成参了……”
醒来一摸脸，皮肤底下有东西在拱。
得嘞，故事唠完了，酒也喝透了。
那啥……谁给俺瞅瞅？
俺这后脖颈子上……
是不是冒出参叶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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