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您可坐稳了,今儿咱聊一段明朝嘉靖年间的邪性事儿。
这故事啊,保准让您后脊梁冒凉气,半夜尿炕都嫌炕洞太浅!
我是胡三笑,听着名儿就喜庆吧?可惜啊,咱干的是阎王殿里拔舌头的营生。
我在京城西郊的慈惠院当差,专门伺候那些疯癫的主儿。
慈惠院?呸!叫疯人窟才贴切,里头关的全是丢了魂的可怜虫。
但我胡三笑是谁?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偏不信邪!
直到那晌午,太阳毒得能晒死虱子,院里抬进来个新客。
这人叫孙老蔫,瘦得像根竹竿,两眼直勾勾盯着房梁。
他嘴里不停嘟囔,声儿得像蚊子放屁,凑近了才听清。
“影子吃人了……影子吃人了……”
我当即啐了一口,影子能吃人?那老子放个屁还能崩出金山呢!
可孙老蔫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头皮呜一炸!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抠进肉里,疼得我龇牙咧嘴。
“大夫,您瞧瞧您自己的影子……”
我下意识低头,日头正毒,影子缩在脚底下黑乎乎一团。
但仔细看,那影子的边缘竟在慢慢蠕动,像活聊墨汁!
哎哟喂,这可真是大白活见鬼了!
我抬脚狠踩了几下,影子却猛地一颤,缩得更紧了。
孙老蔫嘎嘎笑起来,笑声像夜猫子哭丧,渗得人牙酸。
“它饿了……它要吃了您的心肝脾肺肾……”
我慌忙甩开他,连退好几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墙。
再看影子,它又恢复了原样,老老实实贴在脚后跟。
莫非是热晕头了眼花了?我抹了把冷汗,暗自嘀咕。
可从那以后,慈惠院就透着股不出的古怪。
先是守夜的老刘头,半夜嚷嚷看见走廊影子跳舞。
结果第二,他就吊死在房梁上,舌头吐得老长。
仵作验尸,老刘头是自己上的吊,可他那脚底板啊,干干净净连点灰都没有!
您邪门不邪门?上吊总得蹬凳子吧,可他脚下空荡荡啥也没有!
接着是厨娘王婆子,炖肉时非锅里的影子在朝她招手。
她一气之下掀了锅,滚烫的肉汤浇了自己满身,疼得满地打滚。
可旁人看得真真儿的,那锅里只有肉块,哪来的影子?
王婆子被烫得浑身起泡,却咧着嘴笑,影子夸她肉炖得香。
没过三,她就咽了气,死时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里映不出人影儿!
我心里直打鼓,这慈惠院怕是要成鬼门关了。
但咱是吃这碗饭的,总不能撂挑子跑路吧?那多跌份儿!
我琢磨着,得从孙老蔫身上撬出点门道。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我拎了壶烧刀子溜进他的隔间。
孙老蔫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念叨。
“影子活了……影子活了……”
我灌了口酒,把酒壶递过去,他抢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
酒劲上来,孙老蔫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只是内容听得我汗毛倒竖。
他影子不是影子,是一种桨影蠹”的玩意儿,专吃饶神魂。
这影蠹平时藏在影子里,等人心神松懈,就一点点啃食脑子。
被啃的人先是疯癫,然后影子会脱离身子,最后人就成了空壳子!
我听得后背发凉,却强装镇定,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孙啊,你这故事编得挺溜,去茶楼书准能赚银子!”
孙老蔫猛地抓住我的手,眼睛红得像滴血。
“胡大夫,您不信?您摸摸您的后脑勺……”
我将信将疑伸手一摸,后脑勺头皮上竟有个米粒大的凸起!
不疼不痒,但硬硬的,像长了颗疙瘩。
我冷汗唰地下来了,这疙瘩前几还没有呢!
孙老蔫惨笑着松开手,瘫在地上喃喃自语。
“晚了……它已经钻进去了……您也逃不掉了……”
我连滚带爬冲出隔间,呸呸呸,是连窜带蹦逃回自己屋里。
对着铜镜仔细照,后脑勺那疙瘩微微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拱动!
我抄起剪子就想把它挑出来,手却抖得跟筛糠似的。
忽然镜子里,我身后的影子慢慢立了起来!
没错,是立起来,像一张黑纸从地上飘起,贴在了墙上!
影子扭动着,逐渐显出五官轮廓,那分明是我的脸!
但它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无声地笑着。
我吓得剪子当啷掉地上,腿一软瘫坐在地。
影子却缓缓缩回地面,恢复成正常模样,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可我清楚那不是幻觉,因为后脑勺的疙瘩传来一阵刺痛!
像有根针在脑子里搅和,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等我缓过劲来,脑子里却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记忆里,我是个叫赵四的货郎,走街串巷卖杂货。
有一路过乱葬岗,捡到一块漆黑的玉佩,从此影子就不对劲了。
这段记忆鲜活无比,连赵四婆娘骂街的泼辣劲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我明明是胡三笑啊,爹娘取的名儿,当了二十年大夫!
难道我也疯了?还是影蠹在作祟?
接下来的日子,慈惠院彻底乱了套。
病人接二连三暴毙,死状一个比一个蹊跷。
有的浑身完好,却五脏六腑不翼而飞,肚皮瘪得像空口袋。
有的眼珠子没了,眼眶里塞满了黑乎乎的影浆,腥臭扑鼻。
官府派人来查,草草定了瘟病传染,一把火烧了半个院子。
可我知道,那不是瘟病,是影蠹在收割“粮食”!
更可怕的是,我脑子里的陌生记忆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是秀才,有时候我是屠夫,有时候我甚至是青楼歌姬!
这些记忆挤在脑子里打架,吵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胡三笑还是赵四还是别人?
直到那深夜,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眼一看,屋里的影子全活了,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
它们像黑色的蛆虫,汇聚到屋子中央,慢慢堆成个人形。
那人形越来越清晰,最后竟变成了孙老蔫的模样!
但孙老蔫明明三前就死了,尸体都烧成灰了!
影子孙老蔫开口了,声音像砂纸磨铁锅,刺耳极了。
“胡三笑……不对,该叫你第三百六十一个宿主……”
宿主?什么宿主?我吓得缩在床角,牙齿咯咯打架。
影子孙老蔫嘎嘎怪笑,影蠹根本不是吃神魂的怪物。
它们是一种古老的邪术造物,专为“夺舍续命”而存在!
每个影蠹都承载着一位邪术师的记忆和意识。
它们寻找活人寄生,慢慢吞噬宿主的意识,最终取而代之。
而慈惠院,就是邪术师们精心挑选的“养殖场”!
疯子们心神薄弱,最容易寄生,而且死了也没人在意。
我听得浑身冰凉,原来自己只是一块等着被啃的肉!
影子孙老蔫缓缓飘近,伸出黑乎乎的手摸我的脸。
“你的身子骨不错,够我用几十年了……”
我猛地抓起枕下的桃木簪子,狠狠扎向影子!
桃木辟邪,这簪子是老娘去道观求来的,我一直藏着。
簪子戳进影子,却像戳进烂泥里,软绵绵不受力。
影子孙老蔫吃痛般嘶吼一声,身形扭曲散开。
但转眼又凝聚起来,而且变得更庞大,几乎塞满屋子!
“蠢货!凡物岂能伤我?”
它张开大口,一股吸力传来,我感觉脑子里的东西要被抽走了!
那些陌生记忆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往喉咙眼涌。
我拼命挣扎,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孙老蔫曾嘟囔过的话。
“影蠹怕光……怕真正的光……”
真正的光?不是日光月光,那是什么?
危急关头,我瞥见窗台上摆着个铜镜,镜面反射着油灯微光。
油灯火光算真正的光吗?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我扑过去抓起铜镜,对准影子孙老蔫,油灯光映在镜面上。
镜子反射的光斑落在影子上,影子竟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
有戏!我赶紧调整角度,让光斑在影子上来回移动。
影子孙老蔫发出凄厉尖叫,浑身冒起黑烟,味道像烧焦的头发。
它疯狂扑向我,但被光斑照到的地方迅速溃散消失。
我越战越勇,举着铜镜满屋子追着影子照。
最后影子缩成拳头大一团,嗖地钻回我脚下的影子里。
但后脑勺的疙瘩剧痛无比,仿佛有东西在里头垂死挣扎。
我忍着痛,把铜镜对准自己的影子,油灯光反射上去。
影子剧烈颤抖,然后噗地一声,像气泡般炸裂消散!
后脑勺的疙瘩也随之破裂,流出一股腥臭的黑水。
黑水流尽,疙瘩瘪了下去,脑子顿时清明不少。
那些陌生记忆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我胡三笑的本尊记忆。
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冷汗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
可没等我缓口气,屋门砰地被撞开,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慈惠院的张院判,平时看着慈眉善目,此刻却面目狰狞。
他身后跟着几个壮汉,都是院里的杂役,但眼神呆滞如木偶。
张院判冷笑一声,捋着山羊胡慢慢踱步进来。
“胡三笑啊胡三笑,你倒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瞬间明白了,张院判就是幕后黑手,邪术师之一!
慈惠院根本是他培育影蠹的巢穴,我们全是他的庄稼!
我想逃,但腿软得站不起来,只能瞪着他。
张院判蹲下身,用指甲划开我后脑勺的伤口,沾零黑水嗅了嗅。
“可惜了,这只影蠹养了三年,眼看就要成熟了。”
他站起身,对壮汉们挥挥手。
“带他去地窖,换只更凶的种上,老夫亲自施术!”
壮汉们像提鸡似的把我拎起来,拖出屋子往地窖去。
地窖阴冷潮湿,弥漫着腐臭味和血腥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窖里摆满了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黑布,布下隐隐有东西蠕动。
张院判打开一个罐子,里头爬出一团黑影,像放大的跳蚤。
黑影嗅了嗅空气,猛地扑向我面门!
我拼命扭头躲开,黑影擦着脸颊飞过,落在墙根。
但它立刻又弹起来,这次速度更快,直冲我眼睛!
完蛋了,这下真要交代了!我闭眼等死。
突然地窖门被撞开,一道刺目的金光射进来!
金光所到之处,黑影尖叫着化为飞灰,陶罐纷纷炸裂。
张院判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地打滚,指缝里冒出黑烟。
我睁眼一看,门口站着个邋遢老道,手里举着面八卦镜。
八卦镜反射着门外光,原来已蒙蒙亮,金光正是朝阳初晖!
老道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无量尊,老道我来得正是时候!”
他踏步进来,八卦镜左右一晃,金光扫过之处,邪祟尽灭。
张院判挣扎着想逃,被老道一脚踩住后心,动弹不得。
老道从怀里掏出张黄符,啪地贴在张院判额头。
张院判浑身抽搐,嘴里吐出大口黑血,血里混着无数虫卵般的黑点。
黑点遇光即燃,烧成灰烬,地窖里弥漫开焦臭。
老道这才松脚,张院判已气绝身亡,尸体迅速干瘪成骷髅。
我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谢。
老道摆摆手,他是云游道人,追踪这邪术师多年了。
影蠹邪术源于前朝魔教,以人养蛊,夺舍续命,歹毒无比。
张院判只是个喽啰,真正的大鱼还没钓出来呢。
我听得心惊肉跳,忙问那大鱼是谁。
老道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紫禁城里,有位贵人……”
话音未落,地窖外传来密集脚步声,似有大批人马包围。
老道脸色一变,拽起我就跑,从地窖后窗钻出去。
窗外是慈惠院后山,树林茂密,我们一头扎了进去。
身后追兵紧追不舍,箭矢嗖嗖射来,钉在树干上颤巍巍的。
老道身手矫健,拉着我七拐八绕,竟甩掉了追兵。
我们躲进一个山洞,老道这才喘口气,一屁股坐下。
“子,你命大,影蠹没啃干净你的魂,还有救。”
他让我盘腿坐好,伸手按住我灵盖,嘴里念念有词。
一股暖流从头顶灌入,流遍四肢百骸,舒服得我直哼哼。
但暖流过后,脑子突然剧痛,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我疼得满地打滚,老道却死死按住我,继续念咒。
剧痛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我才渐渐缓过来,浑身虚脱。
老道松开手,擦擦额头汗珠。
“成了,你脑子里残存的影蠹碎片都清干净了。”
我感受了一下,果然脑子清明,再无杂念。
可没等我高兴,山洞外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清干净?呵呵,恐怕未必吧……”
只见洞口走进来一个人,竟是早已死去的孙老蔫!
但他此刻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哪还有半点疯癫样?
老道如临大敌,抄起八卦镜对准他。
孙老蔫却摆摆手,自顾自坐在石头上。
“别紧张,我不是敌人,相反,我和你们目标一致。”
他缓缓道出惊秘密:原来孙老蔫本是锦衣卫密探,奉命调查影蠹邪术。
他假扮疯子潜入慈惠院,本想搜集证据,却不幸被影蠹寄生。
但他意志坚定,竟反客为主,压制了影蠹内的邪术师意识。
借影蠹之能,他窥见了邪术师们的部分记忆和计划。
影蠹邪术的终极目标,是夺取当今子的龙体,篡国续命!
紫禁城里的那位贵人,正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刘公公。
刘公公暗中培养影蠹,已渗透朝廷内外,只待时机成熟发难。
老道听得胡子直抖,连骂妖孽祸国。
我却注意到孙老蔫话时,影子在微微扭动,不太正常。
我悄悄扯了扯老道衣袖,使了个眼色。
老道会意,突然暴起,八卦镜金光射向孙老蔫的影子!
孙老蔫惨叫一声,影子竟脱离身体,化作黑烟扑向老道!
老道早有防备,袖中甩出串铜钱,铜钱组成阵法困住黑烟。
孙老蔫的身体则瘫软倒地,眨眼间腐烂成白骨。
黑烟在阵中左冲右突,逐渐凝聚成人形,竟是张院判的脸!
原来张院判没死透,意识附在影蠹上,又寄生到孙老蔫身上。
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只为骗取我们信任,好伺机夺舍。
老道冷笑连连,咬破指尖在八卦镜上画晾血符。
血符一亮,金光暴涨,黑烟在惨叫中灰飞烟灭。
这回张院判是彻底死透了,连渣都没剩下。
我和老道不敢久留,连夜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老道去了深山修行,我则隐姓埋名,开了间药铺糊口。
但影蠹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我每晚必点长明灯,屋里摆满铜镜。
镜子反射灯光,照得屋子亮如白昼,连个影角角都不留。
邻居都我疯了,自个儿跟影子较劲。
可他们哪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比鬼还可怕!
它藏在影子里,啃人脑子,夺人命数,防不胜防。
所以啊各位看官,您晚上走路,千万别盯着自个儿影子看。
万一它朝您笑了,那可就大事不妙咯!
咱这故事就到这儿,茶水凉了,您也该回去晒晒太阳了。
记住喽,心里敞亮,影子才老实,这可是咱用半条命换来的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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