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今儿咱扒一扒大明朝嘉靖年间,紫禁城里一桩比砒霜拌饭还毒辣的秘事!
鄙人万崇山,锦衣卫里挂个闲职,听着威风?呸!就是个给宫里贵人们擦屁股的倒霉蛋!
这差事啊,好比刀尖上舔蜜,甜头没尝着,舌头先没了半截!
可万历十八年那档子事,让我这铁打的老油条,愣是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
那年开春,宫里接连丢人。
不是寻常宫娥太监,全是各宫有点头脸的嬷嬷、掌事,统共七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万岁爷龙颜大怒,令东厂西厂并锦衣卫严查,可查来查去,屁毛没找着一根!
这烫手山芋最后,嘿,扔我怀里了!
为啥?因为最后丢的那个崔嬷嬷,失踪前曾偷偷托人给我递过句话。
话只有五个字:地龙翻身,吃人。
地龙就是蚯蚓,蚯蚓吃人?哄三岁娃娃呢!
可宫里传得邪乎,崔嬷嬷消失那晚,有人听见她屋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声,像一大盆浆糊在冒泡!
我硬着头皮去她住处勘查,那是西六宫后头一排低矮厢房,潮湿阴冷,墙根长满墨绿色苔藓。
屋里收拾得整齐,唯独床榻边地上,有一滩黏糊糊的玩意儿。
非痰非脓,透明中带着丝丝浑浊,闻着有股子土腥气混着……一丝极淡的甜香!
我用银簪子挑零儿,那黏液竟像活物般顺着簪子往上爬了一截!
吓得我赶紧把簪子扔进随身皮囊,扎紧口子。
更怪的是,这屋里没窗户的北墙,墙皮有处巴掌大的地方颜色略浅,伸手一摸,滑腻冰凉,竟微微起伏,像在呼吸!
我掏出匕首轻轻一刮,墙皮簌簌落下,里头露出的不是砖石,是一层暗黄色、布满细密纹路的薄膜!
薄膜底下,似乎有东西在缓缓蠕动!
我后颈汗毛唰地立起,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正想再刮,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用旁边破席子盖住那处,若无其事出了门。
来的是司礼监随堂太监钱公公,一张胖脸笑得像刚出笼的寿桃。
“万大人,可查出什么端倪了?”
我打个哈哈,些场面话搪塞过去,钱公公眯缝着眼,肥手指轻轻敲着拂尘柄。
“查不出也好,有些事儿,深了……对谁都没好处。”
他凑近些,声音压得极低,甜腻腻的口气喷在我耳根。
“万大人是聪明人,该知道宫里每年‘减几口人’,那是常例,何必较真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里有话啊!
钱公公摆摆手走了,我回头瞅了眼那厢房,总觉得那贴着薄膜的墙后,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
回到值房,我取出那截沾了黏液的银簪子,就着烛火细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银簪子被黏液沾过的地方,竟然蚀出了几道细细的凹痕!
这黏液能蚀银!
我头皮发麻,想起崔嬷嬷那句话——地龙吃人!
难道真是成了精的蚯蚓?可蚯蚓哪来这般厉害的黏液?
一夜无眠,第二我去了趟钦监,找老友周主簿喝酒,旁敲侧击问“地龙”的事儿。
周主簿三杯下肚,舌头大了,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嘉靖爷晚年崇信方术,曾密令云南进贡过一批“异种地龙”。
据那玩意儿生于古墓尸泥,以棺中腐液为食,养得好了,能通体金黄,吐出的黏液桨金津玉液”,是炼丹的上好材料!
“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账了,后来炼丹炸炉,死了一屋子方士,那些地龙……好像也没人再提。”周主簿咂咂嘴。
我心里疑团更重,又打听钱公公。
周主簿酒醒一半,警惕地四下看看,才凑到我耳边。
“那位钱公公,就是当年负责照料那些‘地龙’的太监之一!后来方士死了,他却一步步爬到了随堂太监!”
一股寒意顺着我脊梁骨往上爬!
我谢过周主簿,匆匆告辞,心里乱成一团麻。
钱公公、神秘地龙、失踪的七个人、墙里会动的薄膜……这些碎片在我脑子里打转,却拼不出完整图画。
当夜里,我换上夜行衣,准备再去那厢房探个究竟。
可还没靠近西六宫,就看见一队太监提着气死风灯,鬼鬼祟祟往北边玄武门方向去。
领头那个胖大身影,正是钱公公!
我远远尾随,见他们进了玄武门附近一间废弃的堆柴房。
我等了片刻,溜到后窗,舔湿窗纸捅个洞,眯眼往里瞧。
这一瞧,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柴房地上挖了个大坑,坑里密密麻麻盘着无数手腕粗细的“地龙”!
但这些地龙绝非寻常!
它们通体是一种油腻的暗黄色,表皮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在渗出那种透明的黏液。
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头端!没有眼睛嘴巴,只有一圈圈螺旋状、长满细密倒刺的肉褶!
此刻,这些怪物正缠绕着一具身穿宫装的尸体!
尸体我认识,是三前报病亡的一个刘嬷嬷!
肉褶紧贴在尸体皮肤上,疯狂蠕动吮吸,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地龙们则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身体膨胀,颜色变得更加金黄!
钱公公站在坑边,满脸痴迷,喃喃自语。
“吃吧,吃吧,多吃点……再过不久,你们就能吐‘仙浆’了……咱家也能长生不老啦……”
原来这就是“地龙吃人”!
那些失踪的人,都被抓来喂了这些怪物!
而钱公公养这些怪物,是为了取它们的黏液炼丹求长生!
我强忍恶心和恐惧,屏住呼吸,正准备悄悄退走,脚下却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
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谁!”钱公公厉声喝道,灯笼光立刻朝我这边扫来!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和钱公公尖利的叫喊。
“抓住他!格杀勿论!”
我对宫中路径熟悉,七拐八绕甩掉追兵,躲进一处假山洞里,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
过了许久,外面安静下来,我才敢溜出来,可刚出假山,就看见钱公公似笑非笑地站在月光下,身后跟着四个面无表情的太监。
“万大人,这么晚了,好兴致啊。”
我头皮发麻,手按在刀柄上。
钱公公摆摆手,四个太监退开几步。
“万大人,瞧见了也好,咱家正缺个帮手。”
他笑眯眯地走近,身上那股甜腻香气更浓了。
“跟着咱家干,等仙丹炼成,分你一颗,保你活到二百岁,如何?”
我啐了一口。
“呸!用活人喂虫子,炼出来的那是妖丹!鬼才跟你同流合污!”
钱公公笑容不变,眼里却闪过毒蛇般的冷光。
“那就可惜了……地龙们,今晚加餐!”
他话音刚落,我脚下地面突然塌陷!
我猝不及防掉了下去,重重摔在潮湿泥地上。
抬头看,头顶洞口已被迅速盖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浓烈的土腥味和甜香扑鼻而来。
我摸索着点燃火折子,微弱光芒照亮四周,我顿时魂飞魄散!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壁爬满了那种暗黄色地龙!
它们感受到光亮,纷纷蠕动起来,肉褶张开,朝我这边探来!
更可怕的是,洞穴角落里堆着十几具白森森的骸骨,骸骨上爬满细的地龙幼体,正在啃食残留的筋膜!
我拔出绣春刀,疯狂挥舞,砍断几条逼近的地龙。
断掉的地龙身躯在地上扭动,断口处喷出大量透明黏液,溅到我的靴子上,立刻蚀出几个洞!
我边砍边退,发现洞穴一侧有条狭窄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顾不上那么多,我侧身挤了进去,拼命往前爬。
身后传来地龙身体摩擦洞壁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爬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微弱光亮,我奋力钻出去,发现自己竟在一口枯井底部!
井壁湿滑,长满苔藓,我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
正绝望时,井口垂下一条绳索,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
“万大人,快上来!”
我抓住绳索,被飞快拉了上去。
救我的是个年轻太监,面生得很,他做了个噤声手势,带我躲进附近一间空屋。
“人顺子,是崔嬷嬷的干儿子。”他眼圈发红,“干娘失踪前,偷偷告诉人,若她出事,就找万大人,还……钱公公不是人!”
我忙问详情。
顺子哆哆嗦嗦,崔嬷嬷曾无意中发现,钱公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身上蜕下一层薄薄的、暗黄色的皮!
蜕皮后的钱公公,皮肤会变得格外细嫩,像个年轻人!
“干娘还,钱公公睡觉的屋子,地下是空的,夜里总传出嚼骨头的声音……”
我毛骨悚然,难道钱公公也和那些地龙一样,靠吸食活人维持生命、返老还童?
那些黏液,恐怕不止能炼丹,还能被人体吸收!
我和顺子商量,决定去钱公公住处一探。
钱公公住在司礼监后头一个独立院,戒备森严。
我们等到后半夜,用迷香放倒两个守门太监,撬开锁溜了进去。
卧房布置奢华,却弥漫着那股甜腻怪香。
我四处摸索,在床榻内侧发现一块松动的地砖。
掀开地砖,下面果然是个黑黝黝的洞口,有木梯通向深处。
我和顺子对视一眼,咬牙爬了下去。
下面是个比柴房那个更大的地穴,但这里没有活的地龙,只迎…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暗黄色经络缠绕而成的“蛹”!
蛹悬在半空,微微搏动,像一颗硕大无比的心脏!
蛹的下方,堆着山般的骸骨,其中几具还挂着新鲜的血肉!
顺子吓得捂住嘴,我则死死盯着那个蛹。
蛹的顶端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正从里面慢慢伸出来!
手指细长,皮肤嫩得像婴儿,可指甲却是诡异的暗黄色!
“嗬……嗬……”
蛹里传出痛苦的喘息声,接着,一颗头颅钻了出来!
是钱公公!
但又不是!
这张脸年轻了至少三十岁,光滑没有皱纹,可那双眼睛却浑浊不堪,充满了非饶贪婪和疯狂!
他的脖子以下还连着蛹内,蛹壁上的经络正汩汩地将某种金色液体输入他体内!
他看到我们,咧开嘴笑了,露出细密尖利的牙齿。
“万大人……你来得正好……咱家这副新身子,正好缺一颗有罡煞之气的心脏稳固元气……”
话音未落,蛹上突然射出几条黏糊糊的经络,闪电般缠向我和顺子!
我挥刀砍断两条,顺子却慢了一步,被一条经络缠住脖子,瞬间拖向那个蛹!
“救命——!”顺子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蛹吞了进去,里面立刻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我目眦欲裂,挥刀猛砍蛹壁,可刀锋砍上去只能留下浅浅白痕,那些经络反而顺着刀身缠上我的手臂!
冰冷滑腻的触感让我恶心欲吐,更可怕的是,经络尖端竟试图刺破我的皮肤往里钻!
危急关头,我猛然想起那黏液蚀银的特性!
我怀中还藏着那根银簪子!
我拼命抽出手,掏出银簪子,狠狠扎向缠住我的经络!
“嗤——!”
如同烧红的铁条插入冰雪,被扎中的经络剧烈颤抖,冒起白烟,迅速枯萎断开!
有用!
我精神大振,挥舞银簪子乱扎,靠近的经络纷纷退缩。
钱公公在蛹里发出愤怒的嚎叫,整个地穴开始震动!
“你毁了咱家的仙蜕!咱家要你陪葬!”
蛹壁猛地炸开,钱公公完全挣脱出来,他赤裸的身体布满暗黄色纹路,四肢着地,像野兽般朝我扑来!
我举起银簪子迎上去,却被他一把拍飞!
他力气大得惊人,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洞壁上,张嘴就朝我喉咙咬来!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甚至能看见他喉咙深处蠕动的、类似地龙肉褶的东西!
生死一线间,我摸到腰间皮囊里还有个瓷瓶,里面是周主簿送的烈酒!
我掏出瓷瓶,用牙咬掉塞子,将整瓶烈酒全泼在钱公公脸上!
“啊——!”
钱公公发出凄厉惨叫,捂着脸踉跄后退,脸上被酒泼到的地方,竟然开始冒泡、溃烂!
他怕酒!
我趁机捡起绣春刀,用尽全身力气,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刀锋砍进去一半,却没有血流出,只有大量黏稠的金色液体涌出!
钱公公怪叫着,伤口处竟伸出无数细的肉芽,试图将刀锋挤出来!
他转身想逃回那个破损的蛹,我追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举起刀疯狂乱砍!
每一刀下去,都爆出更多金色液体,他的身体逐渐不再动弹。
最后,我对着他心口位置,狠狠扎下银簪子!
钱公公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的暗黄色纹路迅速消退,整个人像漏气皮囊般干瘪下去,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只剩下一张薄薄的、暗黄色的人皮!
我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看着那滩脓水和满洞骸骨,胃里翻江倒海。
缓过劲来,我一把火烧了这个地穴,连同那个蛹一起化为灰烬。
回到地面,已蒙蒙亮。
我立刻求见掌印太监,将钱公公以活人养妖虫、企图炼丹长生之事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自己下去探查的细节,只是跟踪发现。
宫中震动,万岁爷下旨彻查,在钱公公其他秘密据点又发现几处地龙坑和数十具骸骨。
那些可怕的地龙被全部焚烧,相关太监宫女或处死或流放。
我因“揭发有功”,得了笔赏银,调离锦衣卫,去了个闲散衙门养老。
表面风光,可我心底清楚,这事儿没完!
自从那晚回来,我身上总带着那股淡淡的甜腻土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而且夜里睡觉,总觉得皮肤下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蠕动。
对着镜子仔细看,胸口、后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极淡的、蜂窝状的暗纹。
我去找周主簿,他看了后脸色大变,翻出一本古籍,指着一行字让我看。
“地龙母体死前,会释放‘子蛊’,附于最近活物体内,潜藏期可长达十年,待宿主气血旺盛时破体而出,继承母体记忆,重炼仙蜕……”
我浑身冰凉,钱公公死前,那滩脓水里飞出的几点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点……难道就是子蛊?
周主簿劝我赶紧找高人驱邪,可宫闱秘事,谁敢声张?
我只能自己偷偷寻访道士和尚,符水喝了不少,法事做了几场,身上暗纹依旧,甜香不散。
如今我已告老还乡,在乡下置了几亩薄田,看似安度晚年。
可每到阴雨,浑身骨头缝就痒得钻心,非得用烈酒擦身才能缓解。
我也越来越怕照镜子,因为镜中饶眼神,有时会变得格外贪婪,盯着院里养的鸡鸭,喉头会不自觉地滚动。
所以啊各位,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是那些藏在人皮底下,想要活得比谁都长、比谁都好的……贪心!
您要是在谁身上闻见一股甜腻土腥味,瞧见他眼神浑浊却皮肤嫩得像后生……
甭犹豫,离远点!
保不齐他皮囊底下,正蠕动着另一副肚肠呢!
得,日头偏西了,老头子我该回去喝酒了,今儿这故事,您就当个乐子听吧。
茶凉了,咱改日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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