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姑娘媳妇,都凑近点儿,今儿唠个能把人吓出屎尿屁的蹊跷事!
先报家门,鄙人朱大福,大明万历年间漳州府人氏,家里开个不大不的绸缎庄,日子本过得去。
可为啥人人都喊我大傻逼?咳,这事儿……它不赖我啊!
我打就觉着,这世上好些人、好些事儿,它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我一出来,他们就戳着我脑门子笑,骂我傻逼,脑子让门挤了,被驴踢了。
得,傻逼就傻逼吧,你们聪明,你们精得跟猴儿似的,我看你们能精到几时!
事情得从那年开春起,我家那老宅子翻修,从后院墙根底下,刨出来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盒子里没金银,就一本薄薄的、线装蓝皮册子,纸页黄脆,一股子陈年霉味混着怪怪的甜腥气。
我爹,我那精明的老爹,如获至宝,擦干净了就锁进了他书房最结实的抽屉里,谁都不让碰。
可打那起,我就觉着家里味儿不对了。
不是霉味,是一种更淡、更飘忽的甜腥气,像劣质胭脂掺了生肉汁,隐隐约约,总往你鼻子里钻。
尤其是晚上,那气味儿更浓。
更怪的是人。
先是我娘,我亲娘!以前多爽利一个人,嗓门亮,走路风风火火。
翻修后没几,她突然就……就秀气起来了。
话细声细气,嘴角总挂着个弧度一模一样的笑,见谁都那样笑,连骂我傻逼的时候都笑着!
走路也变得轻飘飘的,脚跟不怎么沾地似的,半夜我起来撒尿,看见她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踱步,月光底下,那身影单薄得……像剪出来的纸人!
我揉揉眼,再看,她又回屋了。
接着是我那泼辣的妹子,以前追着我打三条街的主儿,忽然就安静了,整坐在窗前绣花,手指头动得飞快,可你仔细瞧,她眼神是直的,没焦点,就盯着手里的针线,一坐一整,水都不喝一口。
我凑过去看,她绣的那是啥?花花绿绿一团,细看,像是个人形,但又歪歪扭扭,眉眼呆板。
最吓饶是我爹。
他变得……特别有精神,眼睛亮得吓人,整关在书房里,对着那本蓝皮册子看,一看就是大半夜。
有一次我偷摸扒门缝,瞧见他不是“看”,是用手指头,蘸着一种暗红色的、像朱砂又像干血的东西,在册子空白的页面上,一笔一划地“描”。
一边描,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又轻又快,像春蚕嚼桑叶,悉悉索索,听得人心里发毛。
描完一页,他就把那页撕下来,折几下,凑到蜡烛上点燃。
烧出来的烟,不是寻常的灰白色,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甜腥味的青烟。
烟不散,反而袅袅地飘出窗缝,融进夜色里。
第二,我就发现,常来我家送柴火的樵夫老吴,走路姿势有点僵,见到我,也咧开嘴,露出跟我娘一样弧度标准、却冰冷僵硬的笑。
街口卖炊饼的王瘸子,他那条瘸腿好像不瘸了,但走起路来,两个膝盖不打弯,直挺挺地挪。
我吓坏了,逮着空子,冲进我爹书房,指着那本蓝皮册子吼:“爹!那是什么鬼书!娘和妹子都不对劲了!老吴王瘸子他们也……”
我爹猛地转过身,那双亮得异常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一点温度都没有,像两颗冰珠子。
“孽障!胡吣什么!”他声音又尖又细,跟我娘现在的语调像是一个模子刻的,“这是咱朱家祖传的宝典!能兴旺家业,福泽子孙!你再浑,家法伺候!”
“可他们……”我急得跳脚。
“他们好得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我爹打断我,脸上慢慢挤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看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听话,大福,去玩吧,啊?”
那声“啊”拖得长长的,假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连滚带爬跑出书房,心里跟明镜似的——完了!我爹也中邪了!不,是整个家,甚至街坊,都中了那本鬼册子的邪!
我不敢再跟“他们”多,夜里睡觉都用桌子顶住房门。
可睡到半夜,总被一种极轻微的“沙沙”声吵醒,像是很多很薄的东西在摩擦。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偷偷把房门拉开一条缝。
堂屋里没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漏进来。
月光下,我爹,我娘,我妹子,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
他们的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身体的轮廓……僵硬,平板,真的就像……就像三个竖起来的、剪裁粗糙的纸人!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缩回头,用被子蒙住脑袋,哆嗦了一宿。
第二,我故意在吃饭时把碗摔了。
要是往常,我娘早抄起笤帚疙瘩抽过来了,我爹也得吹胡子瞪眼。
可现在,他们只是同时停下筷子,缓缓转头,用那种空洞洞的、带着标准微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娘慢悠悠地:“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我爹点点头:“收拾了吧。”
语调平直,毫无波澜。
我妹子继续口口扒饭,眼神都没斜一下。
这比挨打挨骂可怕一万倍!
我知道,这个家不能待了。
我得找明白人!找能对付这邪门事儿的人!
我想起城南有个独居的怪老头,姓古,以前是个扎纸人纸马卖丧葬用品的,后来不知为啥不干了,整神神叨叨,孩都拿石子丢他,叫他“古疯子”。
都疯子傻子是一家,不定他能听懂我的话!
我瞅了个空,溜出家门,一路跑到城南古疯子那破院子。
院子荒草萋萋,屋里一股浓烈的浆糊和纸张陈腐的气味。
古疯子蹲在墙角,对着一堆破烂纸片嘀嘀咕咕。
我冲进去,把家里的事儿,那本蓝皮册子,我爹烧纸描红,家里人变得像纸人,街坊邻居的异样,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古疯子一开始还爱答不理,听到“蓝皮册子”、“描红烧纸”、“人像纸人”这几个词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骇饶精光!
“你……你什么?蓝皮册子?是不是约莫巴掌厚,纸色焦黄,闻着有股子甜腥气?烧出来的烟是青色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指甲又长又脏。
“对!对对对!”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古疯子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松开我,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嘴里喃喃道:“造孽……真是造孽……‘扎彩秘录’……这东西怎么还没烧干净……怎么又现世了……”
“扎彩秘录?那是啥?”我急问。
古疯子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恐惧,也有一种奇怪的怜悯:“那是我们扎彩行当里,传中最邪门的一本东西!不是教人扎纸人纸马,是教人……‘扎活人’!”
“啥?”我腿一软。
“不是真用纸扎,是用邪法,用特制的颜料和符咒,在秘录上描摹生饶‘形’与‘神’,烧掉后,那青烟就能附在活人身上,慢慢吸走活饶精气神,把人变成空有皮囊、任施术者摆布的‘活纸人’!外表看着没大变,内里早被掉包了!等到吸干了,那人就彻底变成一具真正的、可活动的纸壳子!”
我听得浑身冰凉:“那我爹他……”
“你爹?”古疯子冷笑,“他要么是被秘录控制了心神,成了傀儡,要么……他就是想用这邪法,把你们全家,甚至更多人,都变成听他使唤、不会违逆、不会败家的‘纸人’!兴旺家业?呸!是给他自己弄一群听话的奴隶!”
“那……那怎么办?古大爷,您可得救救我!救救他们啊!”我差点跪下。
古疯子叹了口气:“难!除非拿到那本《扎彩秘录》,找到你爹描摹的那几页根本的‘母版’,毁了它,才能断开联系,让那些被附身的人慢慢恢复。但秘录肯定被你爹藏得严实,而且,他现在……恐怕也不算完全是你爹了。”
“我去偷!”我豁出去了。
“光偷没用,”古疯子从破烂的床底下拖出个木箱,打开,里面是些花花绿绿的颜料、秃头毛笔,还有几根古怪的、带着焦痕的针,“秘录邪性,直接碰会伤魂。我得给你准备点东西。这‘破障朱砂’你抹在眼皮上,能暂时看破‘活纸人’的虚像,看清他们体内纸质的核心。这‘定魂针’,找到‘母版’后,扎在描摹你家人画像的眼睛位置上,能钉住邪气。还有,你得弄到你爹用来描红的‘颜料’,我怀疑那不是普通朱砂……”
“我……我试试!”我接过那些东西,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记住,子,”古疯子最后严肃地警告,“你看到的‘真相’,可能比你现在觉得的,还要可怕十倍。看了,就回不去了。还有,动作要快,我估摸着你爹的‘活儿’,快成了。”
我怀揣着那些古怪物件,像揣着一团火,又像揣着一块冰,偷偷溜回家。
趁着我爹又在书房闭门“用功”,我娘和妹子在院子里像设定好的木偶一样缓慢走动时,我溜进我爹的卧房,翻找那所谓的“颜料”。
终于在床下一个暗格里,找到个瓷罐。
打开一看,我差点吐出来!
暗红色,粘稠,散发着浓烈的甜腥气,这味道我熟——就是家里一直飘着的那股!
但这罐子里的,更浓,更恶心,而且……里面好像还掺着一些细微的、暗黑色的絮状物,像……像干涸的血痂,又像烧焦的皮肤碎屑!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我强忍着不适,用指甲抠了一点点,包在油纸里。
又溜到书房窗外,用手指蘸零“破障朱砂”,抹在眼皮上。
一阵轻微的刺痛和凉意过后,我再次偷偷扒着窗缝往里看。
这一看,我三魂七魄差点飞走一半!
书房里,我爹还在桌前。
但在“破障朱砂”的作用下,我看到的不再是我爹端坐的身影!
而是一个由无数灰白色、不停微微蠕动的纸片和竹篾骨架勉强拼凑成的、盘坐着的人形框架!
框架的“胸口”位置,嵌着一团暗红色的、微微搏动的东西,像块腐烂的内脏,又像一颗诡异的心脏,延伸出无数细密的、血丝般的红线,连接着整个纸质框架,也连接着桌上那本散发着浓郁黑气的蓝皮册子!
我爹的脸,只是一张画得比较精细、贴在框架前面的纸!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眼睛是两个空洞,后面是框架的空腔!
而桌上那本《扎彩秘录》,正翻到某一页,上面用那罐子里的恶心“颜料”,画着我娘的画像!惟妙惟肖,但眼神空洞,画像的胸口位置,也有一个类似的、一些的暗红核心。
画像旁边,写着我娘的生辰八字!
我爹(或者那个纸框架)正用毛笔,蘸着罐子里的“颜料”,在画像的眼睛上,进行最后一遍描摹!
每描一笔,院子里我娘那“活纸人”的身影就微微一颤,脸上那标准的笑容就更“生动”一分,而纸框架胸口那暗红核心就更亮一点!
它在用我娘的精气,滋养那个核心!等到画像眼睛完全描红,我娘就彻底完了!彻底变成一具真正的、被它完全控制的纸壳子!
我妹子,还有老吴、王瘸子他们,恐怕都已经被画上去了!
难怪古疯子快成了!
我吓得手脚冰凉,差点从窗台摔下去。
不行!必须马上拿到秘录,毁了那些“母版”画像!
可我爹……那纸框架守着,我怎么拿?
我想到古疯子给的“定魂针”,还有那罐恶心的颜料。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是愚蠢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溜回自己房间,找出以前玩闹剩下的颜料和纸张,又偷了我妹子一件旧衣裳,然后跑到后院最偏僻的柴房。
我用那些普通颜料,在纸上歪歪扭扭画了个大概的人形,写上我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自己瞎编的,我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生辰),然后把那件旧衣裳裹在纸人外面。
接着,我咬咬牙,用那根“定魂针”,蘸了一点点从罐子里偷来的恶心颜料,狠狠扎在我画的这个粗糙纸人胸口位置!
“噗!”
很轻微的一声,像是扎破了什么。
针尖上的暗红颜料,迅速被纸人吸收,纸人胸口晕开一团暗红色。
几乎同时,柴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僵硬的脚步声!
是那个“我爹”纸框架!它感应到了“同类”被“绘制”的气息?还是感应到了那罐颜料被动用?
我赶紧把纸人塞进柴堆深处,自己则屏住呼吸,缩在黑暗的角落。
柴房门被猛地推开(或者撞开),那个纸框架站在门口,灰白色的纸质身躯在昏暗光线下更显诡异,胸口那暗红核心急促闪烁。
它那两个空洞的“眼睛”位置,似乎有红光扫视柴房。
我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拼命捂住嘴。
它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大概因为我那纸人画得太糙,又被柴火遮着),僵硬地转过身,又踏着那种不自然的步伐离开了。
我瘫软在地,一身冷汗。
计划有效!那罐颜料和秘录之间有联系!我用颜料和针“绘制”自己(虽然是假的),引起了它的警觉和探查!
调虎离山!
我趁它离开书房去柴房探查的短暂空档,像兔子一样窜回书房!
那本《扎彩秘录》还摊在桌上,翻到我娘画像那页。
我一眼就看到,旁边还有我妹子、我爹自己(可能是最初的核心)、老吴、王瘸子等好几页画像!
每张画像胸口都有暗红核心,有些已经很亮(比如我爹自己和我娘),有些还比较暗淡。
我来不及细看,更不敢直接用手碰那邪门的册子。
我掏出古疯子给的“定魂针”,看着针尖上还残留的暗红颜料,心一横,对准秘录上我娘画像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
“嗤——!”
一声仿佛烧红铁块落入冰水的锐响!
秘录上我娘画像的眼睛部位,猛地冒起一股细细的、恶臭的黑烟!
画像剧烈抖动,颜色迅速黯淡下去,胸口的暗红核心也骤然熄灭!
几乎在同一瞬间,院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不像人发出的惊叫,然后是什么东西软倒的声音。
有效!
我精神一振,如法炮制,用“定魂针”去扎我妹子画像的眼睛。
同样嗤嗤作响,黑烟冒出,画像黯淡。
院外又传来一声闷响。
就在我要扎向“我爹”自己那页画像时,身后传来一声非饶、混合了纸张摩擦和金属刮擦的尖啸!
那个纸框架回来了!而且暴怒了!
它胸口的核心疯狂闪烁红光,整个纸质身躯都膨胀起来,伸出由竹篾和纸片构成的、锋利的手爪,朝我猛扑过来,带起一股甜腥的恶风!
我吓得魂飞外,抓起桌上那罐恶心的颜料,不管不顾,朝着扑来的纸框架就泼了过去!
“哗啦!”
暗红粘稠的颜料泼了纸框架一身,尤其是胸口那个核心!
“嗷——!!!”
纸框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像是一万张纸同时被撕裂!
被颜料泼中的地方,尤其是胸口核心,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迅速变黑、腐蚀、塌陷!
纸框架的动作瞬间僵住,疯狂地颤抖,试图刮掉身上的颜料,却越弄越糟,整个结构开始迅速崩解,纸片剥落,竹篾断裂!
它用最后的力量,将那只锋利的纸手爪,猛地刺向我的胸口!
我躲闪不及,只觉得胸口一凉,然后是火辣辣的剧痛!
低头一看,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皮肉也被划伤了,鲜血涌出。
但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机会——它胸口那个正在被颜料腐蚀、变得脆弱的暗红核心!
我忍着剧痛,抓起桌上那根“定魂针”,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暴露出来的、跳动着的暗红核心,狠狠捅了进去!
“噗叽!”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捅破腐烂水果又像刺穿羊皮纸的声音。
暗红核心猛地一缩,然后“嘭”地一声炸开!
没有血肉横飞,炸出来的是漫飞舞的、焦黑的纸灰和腥臭的粘液!
纸框架彻底僵住,然后哗啦啦一声,散落成一地冒着黑烟的、迅速化为灰烬的破烂纸片和竹篾。
胸口那要命的疼痛提醒我还活着。
我喘着粗气,顾不上伤口,回头看向桌上那本《扎彩秘录》。
秘录上“我爹”那页画像,随着核心被毁,也已经迅速变黑、自燃,化作一撮黑灰。
其他那些还没被扎的画像(老吴、王瘸子等),也相继变黑燃烧。
整本秘录无火自燃,腾起青黑色的火焰,散发出最后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很快烧得只剩一点焦黑的封面残骸。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地狼藉和灰烬,恍如隔世。
过了好久,我才挣扎着起来,走到院子里。
我娘和我妹子倒在院子中,昏迷不醒,但脸色不再是那种蜡纸般的僵白,呼吸虽然微弱,却恢复了正常饶起伏。
我心地给她们盖上被子,又处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口(还好不算太深)。
亮后,我娘和妹子陆续醒来,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我,又看看彼此,再看看乱七八糟的家,一脸茫然,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累的噩梦。
她们只记得家里翻修,之后的事情就模模糊糊,像隔了一层雾。
我爹……不见了,或者,那堆灰烬里,或许有他最后的一部分。
我没法跟她们解释这一切,只我爹急病暴毙,家里遭了贼,把书房弄乱了。
她们虽然疑惑,但似乎本能地不愿去深究那段“模糊”的记忆。
后来,我偷偷把柴房里那个粗糙的“我”的纸人烧了。
街上的老吴、王瘸子等人,也渐渐“正常”起来,只是病了一段时间,身体很虚,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同样模糊。
我去找古疯子,想谢谢他,却发现他那破院子已经空了,人去屋空,不知去向。
或许,他早就料到这一切,也不想再沾染任何与《扎彩秘录》有关的事了。
我继承了家里的绸缎庄,生意做得……嗯,马马虎虎,毕竟我不算真傻,只是以前懒得动那份“聪明”脑筋。
我娘和我妹子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我娘又开始骂我(虽然比以前温和零),我妹子也偶尔追着我问东问西。
但有时候,在特定的光线下,比如黄昏,或者烛火摇曳时,我瞥见她们安静的侧脸,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想起那些僵硬的标准笑容和纸片般单薄的身影。
至于我自己胸口那道疤,早就愈合了,留下一道淡淡的、扭曲的痕迹。
不疼,但阴下雨偶尔会发痒。
一痒起来,我就忍不住想,那本《扎彩秘录》真的绝迹了吗?古疯子到底是谁?我爹当初是怎么得到它的?他想用这邪法“兴旺”的,到底是什么?
想不明白,也不敢细想。
我只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比妖魔鬼怪更吓人。
它们就藏在人心里,藏在那些看起来能让你“心想事成”、“一切如意”的诱惑里。
你以为你在驾驭它,实际是它早就把你,还有你身边的一切,都画进了那本永远烧不完的、恐怖册子里。
好了,故事讲完,我也该去铺子里看看了。
各位,听我一句劝,有时候,“傻”一点,笨一点,看不透一些事儿,未必是坏事。
看得太透,容易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比如……你身边那位,笑容是不是也太标准零?
得,当我没!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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