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您坐稳当喽,今儿掏心窝子讲段大清光绪年间京城的腌臜事!
话前门外胭脂胡同里头,藏着位号称“花间阎罗”的敖大官人。
我这人呐,生来裤裆里多二两风流债。
但凡京城有点姿色的姐儿,就没有我没尝过鲜的。
昨儿骗绸缎庄寡妇是宫中采办,今儿哄旗人格格私奔去看关外月亮。
连宣武门教堂那个碧眼洋尼姑,都被我哄得半夜翻墙来送什么“圣血葡萄酒”。
可自打清明那晚,我在乱葬岗撞见个提白灯笼的娘子,这身子骨就一不如一。
那娘子穿着前朝旧样式的月白衫子,蹲在无主坟头捡骨头。
她回头冲我抿嘴一笑,灯笼里噗地爆出朵绿荧荧的火苗:“官人可要送奴家回家?”
我浑身的汗毛当场起立唱喏,偏生裤腰带自个儿松了扣!
她住处竟在皇城墙根下的猫耳胡同,屋里头家具全是森森白骨搭的。
八把椅子是八具完整肋排,妆台镶着三十六颗灵盖铜镜。
娘子自称“骨娘”,斟茶时从自己脊椎骨节里抠出茶叶沫子。
我吓得尿颤,她却用尾指骨蘸茶在桌面写字:“君每负一女子,妾身便多存一盏髓。”
桌底突然翻开,底下满满当当全是琉璃盏,每盏里浮着截白花花的人骨髓!
第二日我腰眼酸痛,请来回春堂大夫一瞧。
那老郎中银针刚扎进腰俞穴,针头竟吸出乳白色浆液,甜腥味冲得药童当场呕吐!
“敖爷这是被‘髓仙’缠上了。”
老郎中面如死灰,“髓尽之日,浑身骨头会自个儿爬出皮囊,去给人家当柴火烧!”
我连滚带爬去找旧相好们赎罪,您猜怎么着?
西直门卖豆腐的刘寡妇昨晚刚用石磨压碎自己头颅,脑浆子流了满街。
崇文门镖局的二姐今晨吞金,剖开肚子金块全变成了骨渣。
更邪乎的是那个洋尼姑,她居然在忏悔室用烛台捅穿自己灵盖,血淋淋的脑髓在圣水池里摆成了我的生辰八字!
夜里骨娘又提灯笼来了,这回灯笼纸是我送刘寡妇的湘绣肚兜糊的。
她歪着头,颈骨发出竹节爆裂的咔嚓声:“官人猜猜,妾身攒够九十九盏髓,能炼出什么好东西?”
我抄起祖宗牌位砸过去,牌位裂开淌出黑水——里头每一代敖家男子的牌位背面,都刻着不同女子的姓名与死辰!
原来我祖上七代都是专骗女子元阴修炼的“采花煞”,每个横死女子的骨髓都会被仇家炼成灯油。
骨娘根本不是鬼,她是那些骨髓里长出来的“孽胎”。
三百年前第一个被敖家先祖害死的道姑,用自己脊梁骨做灯芯,历代苦主骨髓做灯油,专等敖家血脉最旺时来收总账!
我被拖到猫耳胡同最深处的地窖,看见九十八盏髓灯摆成北斗七星阵。
每盏灯里浮着的骨髓都伸出乳白丝线,连着正中那具打坐的骷髅。
骨娘把自己灵盖掀开当灯碗,笑吟吟招手:“差最后一盏,妾身就能炼成‘人烛’,照亮敖家十八层地狱的族谱咯!”
她指缝钻出无数骨针,嗡嗡响着朝我眼珠子刺来!
危急关头我咬破舌尖,把带血的唾沫喷向那些髓灯。
谁料血液反而让灯焰蹿起三尺高,火焰里浮现出三百张女子哭脸!
她们齐声呜咽:“敖郎好狠的心,当年替奴家画眉,原来是用眉笔捅穿奴家耳鼓!”
骨娘笑得浑身骨架哗啦啦重组,竟变成我过世亲娘的模样:“我的儿,为娘当年就是被你爹吸干骨髓扔井里的呀!”
晴霹雳!
我这才想起五岁那年,娘亲确实突然“暴病而亡”,棺材轻得吓人。
原来我那风流爹早把结发妻子的骨髓,炼成了助长桃花阅“艳骨粉”!
骨娘用我娘的下颌骨磨成勺,直接从我后颈脊椎骨缝插进去:“乖儿,让为娘尝尝你这逆种的味道。”
吸溜吸溜的吮吸声在地窖回荡,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指变成半透明,里头骨髓像羊奶般被抽走!
可您猜怎么着?
抽到第七盏时骨娘突然惨叫,她灯碗里窜出滚滚黑烟。
原来我这身子早被青楼秘药泡成毒罐子,那些水银丹砂朱砂狼毒,全渗在骨髓里成了穿肠毒药!
九十八盏髓灯接连爆裂,火焰里三百个女子身影竟互相撕咬起来——她们发现彼此都曾发誓要独占敖郎转世!
趁她们鬼打鬼,我爬向地窖暗河想逃命。
水里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头盖骨,每个眼眶都游出一条透明虫。
最老的那个头骨张开牙床:“敖家子,老身是你太祖奶奶,当年就是被你这身子的原主骗去喂了蛊!”
所有蛊虫顺着我七窍钻入,竟开始反吸那些髓灯的残渣!
亮时我瘫在鼓楼大街,浑身骨头烫得像烧红的炭。
打更的老头用梆子敲我膝盖,梆梆声竟变成女子娇笑:“恭喜敖爷,您现在是咱们‘艳骨道’新任掌灯啦!”
我低头看见自己胸骨变成琉璃灯罩,里头九十般鬼火重新亮起,脊柱正一节节熔成灯台。
如今我在猫耳胡同开了家灯笼铺。
每夜子时铺门自开,总有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醉醺醺进来。
他们盯着我新糊的美绕流口水,却不知灯面用的是他们祖奶奶的皮,灯油是他们太爷爷的骨髓。
昨晚最俊的那个王爷,正抱着灯笼喊心肝呢。
所以啊各位,风流债这玩意它利滚利。
要是哪觉着腰眼发甜,赶紧找口枯井把自个儿埋了。
省得被做成灯笼照亮别人洞房,那才叫阎王爷贴喜字——鬼都看笑话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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