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鹰虎潭山上的时候,梦寒烟溅了一身的泥水,一到客栈便到房间里换洗衣衫。我在门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梦寒烟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她的长发乌黑发亮,平常盘起来时还看不出有多长,散落下来却已及腰身。
梦寒烟见我进来,笑盈盈的道:“哥,那灵蛇血可不是我赠予你的,你可别瞎话。”
从鹰虎潭下来,梦寒烟的心情也像是好了许多。我笑了笑道:“你都听到了?”
梦寒烟眼里闪着光,道:“那草棚就在我窗下,我又不聋,怎会听不到?你把我的那么有远见,万一哪被人识破,岂不要被他们笑话死了。”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长生堂现在为你为尊,多夸夸你总没错的。”
梦寒烟笑了笑,柔身一转,人已坐在了我怀里,双臂环着我的脖子,笑道:“我当然喜欢你夸赞我,不过你刚刚也听他们了,有你在,长生堂才可称霸江湖。”
她刚沐浴过,浑身还残留着花香气,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内衣,精致的身体坐在我怀里让我心头一阵气血翻涌。我顺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腰上摸了摸,道:“你也别瞎,我可不是长生堂的人,也没那个能力让长生堂称霸江湖。”
梦寒烟脸色有些粉红,“噫”了一声,嘟着嘴道:“八字尚始于一撇,你连下笔的后路都给断了,加入我长生堂不好么?”她一根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轻声道:“难道你想吃完抹净就想走?”
她撒娇的模样着实惹人欢喜,我握着她的手,打趣道:“我可还没吃饱,舍不得走。况且,我本就只为你一人而来,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梦寒烟笑弯了双眼,抽出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道:“可我是长生堂的圣姑,你既不愿加入长生堂,又跟着我作甚?”看着我的右手,“呀”了一声,又道:“哥你看,你右手上的戊鱼蝂虫尽数脱落了!”
经她这么一,我连忙撸开衣袖瞧了瞧,果然,我的整个右臂已恢复如初,看不到半点的猩红鳞片了。在鹰虎潭施展开内功时,我右臂上的戊鱼蝂虫便已脱落许多,已和左臂一样大,只是那时我心系少白道饶安危,一直不曾留意自己的右臂,只道没那么瘙痒了。
我里外看着自己的右臂,感慨道:“安阳巫和户零巫他们果然厉害!寒烟,你不知道,这戊鱼蝂虫把我折磨的好不难受。”
梦寒烟昂着脑袋,娇气道:“厉害吧。看,现在你又欠我一份人情了,该怎么报答我?”
我搂着她的腰,笑道:“你要如何报答?”
梦寒烟俏皮道:“不如就加入长生堂吧,我们以后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是有心无心,又出这样的话,我搂着她的双手松了松,正色道:“寒烟,你真的希望我加入长生堂么?”
感受到我手上的力道,梦寒烟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翻了翻眼,道:“我当然希望你能来,不过强扭的瓜不甜。”
着,起身重又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梳着长发,似乎不想再理会我了。
梦寒烟察言观色的本领实在太过厉害,一丝一毫的举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我心里的确也没有要加入长生堂的想法。
我捏着桌子上的茶杯,岔开了话道:“寒烟,你在山上要将七大门派连根拔起,是真的么?”
梦寒烟回头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怎么?你又在开始担心你的七大门派了?”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嘲讽的意思,我端着茶杯道:“倒不是你的那样,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们打打杀杀的了。”
梦寒烟笑道:“那如果我们非要打起来呢?”
我手上停住了,道:“你真的要准备对七大门派动手?拿少白道人?”
梦寒烟笑了一下,却没话,转过身继续梳着长发,不紧不慢的。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满道:“寒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梦寒烟头也不回的道:“我自是想长生堂尽快好起来了,还能怎么想?”
我道:“你想要长生堂好起来,大可在西域养精蓄锐,何必走旧路,要与七大门派不死不休?”
以我对梦寒烟的了解,她既然出那样的话绝不是随口,亦或她有其他的打算,可我实在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如今长生堂险遭被灭,以她这样身份特殊的女子,不仅与吐蕃诸族关系匪浅,调动吐蕃诸族绝非难事,现今连长生堂也回到她的手上,实难想象她要是真对七大门派动手,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梦寒烟轻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心里一直惦记着七大门派,我这恶鬼也似的魔教怎么也入不了你的法眼,你是真怕我拿少白道人来要挟七大门派了!”
她这句话才真正到我心里去了,从鹰虎潭来到此处,我心里担心的也确实是这个。被她猜透了心思,我有些脸热的道:“寒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梦寒烟见我如此模样,马上更气了,不禁跺了跺脚,怒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长生堂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我在你心里也是这般蛇蝎心肠?好,我现在就去杀了那道人!”
罢,她起身到床边披了披风,又从包袱里摸出一把短刃,“噌”一声响将短刃拔出,转身便走向门口。
眼见她就要开门出去,我忙起身拉住她的一只胳膊,急道:“寒烟,你做什么!”
“做什么?”梦寒烟气道:“你不是觉着我要拿那女人做要挟么?我现在就要挟给你看!”
我刚想呵斥她一句,恰在这时,门外传来贺二娘的声音,道:“圣姑,你在么?”
贺二娘在门外敲了敲门,殊不知我和梦寒烟就在门内,梦寒烟一脸埋怨的看着我,嘴上冷冷道:“何事?”
贺二娘在门外道:“禀圣姑,那女道人醒了,莫坛主让我问圣姑该如何处置。”
梦寒烟喝道:“杀了!”
我在门内一怔,门外的贺二娘也轻轻“啊”了一声,大概也没想到梦寒烟突然出这样的话,道:“圣姑的意思是,杀了那女道人?”
她这话刚完,梦寒烟已一把拉开房门,贺二娘忙躬身道:“拜见圣姑。”
“让开!”梦寒烟冷声道了一句,转身朝少白道饶房间快步走去。
被梦寒烟呵斥,贺二娘脸色一白,忙站到一边,等梦寒烟走过去,贺二娘才有些莫名的看着我,道:“顾少侠,圣姑这是怎么了?刚刚把人救活就要杀人家?”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道:“你家圣姑大姐脾气又犯了!”忙朝梦寒烟追去。
少白道人和梦寒烟的房间本就相隔不远,走几步便到。我追上梦寒烟的时候,她正走到少白道人房间门口,却一下站住了,我走的急,差点撞她身上,扶着她的肩头刚要话,话还没出口,梦寒烟一脚踩在我的脚上,却忽然收起了短刃,推门走了进去。
她这一脚根本也没用力,我也没觉得疼,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羊址兴和莫鬼医正在收拾着药箱,见梦寒烟过来,二人忙抱了一拳,道:“姐。见过圣姑。”
梦寒烟摆了摆手,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床上的少白道人。
此时,少白道人一身素衣躺在床上,腰腹、右腿和半个左上身处都绑着药布,一脸的苍白。我跑到床边,上下看了看她,道:“前辈,好些了么?”
少白道人孱弱的点零头,道:“好些了。”看了看梦寒烟,良久,苦笑一声道:“真没想到,是你救了我。长生堂的圣姑。”着,脑袋沉沉躺在枕头上,像泄了气一样。
大概,连少白道人也不会想到,这次救她的人居然是长生堂的人吧?我想起了在山顶时那黑衣人嘲讽的大笑声,少白道人和轩神道人在七大门派里身份非凡,不同于普通子弟,而梦寒烟和羊址兴、莫鬼医他们在长生堂中的地位更是高崇,这么一对比,反倒更讽刺了。梦寒烟淡淡道:“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顾镖头吧。”话间瞪了我一眼。
她本来还面无表情,一看向我,眼里马上又露出埋怨之色。刚刚气势汹汹的拿刀前来,到了这里,刀也收起来了。
梦寒烟方才是在与我赌气,我哪里还看不出来?心里一阵阵的暖意划过,有些感激的朝她眨了眨眼,也不管她理不理会我了,扭头看着少白道壤:“前辈,你们怎么会去到鹰虎潭那种地方?”
少白道人原本还满脸的疲倦,听我问这些话,脸色一变,“呀”了一声,就要撑着身体坐起来,但她身体孱弱,人刚要坐起,便又重重躺下,我忙扶着她道:“前辈,你赡很重,先别动。”
喜欢江湖奇闻记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江湖奇闻记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