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盈抬手撩了撩额角碎发,似是下定了决心,轻咳了一声道:“承佑表哥为何今年二十七岁了,却尚未娶妻?”
孟承佑闻言差点没蹦起来,这齐盈与自己不过数日交情,居然无法无到打听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了。
孟承佑黑了个脸,一本正经地道:“你与我并不相熟,本王是否娶妻与你何干?”
齐盈端起瓷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承佑表哥……,我都认你表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表哥的事,妹子过问一下,有何不妥?”
孟承佑一时语塞,干脆用沉默应对。
“承佑表哥,你的处境,齐盈全都明白,我的皇帝表哥,怕你对他不忠心,所以去年解了你的兵权,将你困在这禹州,还禁了你的足,你的婚事要皇帝亲允,况且眼下如此处境,京中没有哪家的贵女敢嫁你。我的,可是实情?”齐盈稳了稳呼吸,一口气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了出来。
“那又怎样?不娶妻又不会死。”孟承佑冷冷道。
齐盈四下张望一下,微笑着靠近他,低声道:“承佑表哥,我可以帮你啊,我的太后姨妈,最疼我了,去年,还给我封了个县主玩玩呢,这在禹州城可是独一份的荣宠。便我是禹州除了靖王妃,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也不为过。”
孟承佑道:“承佑婚事可大可,如果往里,只不过是个人家事,往大里,便是国家大事,就算太后疼爱你,也不会什么都听你的。”
齐盈再次神秘地问道:“这个我自有把握,承佑表哥,你可有意中人呢?若有,我便想办法去求太后,成全于你,就算将你禁足禹州,娶妻生子又不相冲,要什么紧呢?我若去求太后,姨妈定会答应。”
孟承佑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美艳少女,她怎么这么关心自己的婚事?莫不是想要自己答应她什么条件?
他一直迟疑地看着齐盈,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齐盈见孟承佑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飞过一片红霞:“承佑表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樱”孟承佑终于开口冷冷道。
“我不信,这许多年都没有承佑表哥中意的女子?”齐盈将信将疑的问道。
“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我还要编造一个告诉你不成?”
齐盈正待要什么,正此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谈笑声。几个锦衣公子走上楼来,为首的那个看见齐盈,眼睛一亮:“三妹?”
齐盈转头,脸色变了变:“……大哥?”
来人正是齐氏木艺的少东齐棠。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子,看打扮应是商贾子弟。齐棠几步走过来,目光落在孟承佑身上:“梁……王殿下,你怎么在这?”
他身后两人听到眼前的人是客居禹州的梁王,也忙跟着行礼。
齐盈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大哥怎么会来这里?”
“与两位掌柜谈木材生意。”齐棠着,又看向桌上酒菜,再看妹妹微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笑道,“三妹好兴致,竟与殿下在此酌。”
这话得平常,但语气里的微妙让齐盈脸更红了:“我、我是谢殿下教我骑射……”
“骑射?”齐棠挑眉,随即笑道,“是该谢。那日跑马场比赛,殿下身手我们都见识过的。”着对孟承佑拱手,“舍妹顽劣,给殿下添麻烦了。”
“令妹聪慧,一点即通。”孟承佑语气平淡。
“那就好。”齐棠目光在二人间转了转,识趣道,“那不打扰殿下与三妹用饭了。三妹,早些回家,莫让爹娘担心。”
“知道了。”齐盈声道。
齐棠带着人去了隔壁雅间。门帘落下,这边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方才那点温馨气氛荡然无存。孟承佑重新坐下,慢慢饮着杯中酒。齐盈偷眼看他,见他神色如常,却又分明比方才疏离了几分。
“殿下……”她声开口。
“嗯?”
“我大哥他……”齐盈绞着手指,“你可别以为是我把大哥喊来的啊。”
齐棠出现本是意外。
但她忽然想起那日他“男女有分”,想起他始终保持着三步距离,想起他每每在她靠近时后湍半步。
他是不是……其实很在意与她独处被人看见?
“承佑表哥,”她鼓起勇气,“你是不是……嫌弃我与你在一起,会损你名声?”
孟承佑抬眼看她。少女眼中有一丝不安,一丝委屈,还有努力掩饰的期待。
“不会。”孟承佑放下酒杯,“你我二人私下相会,只怕影响的是你的声誉,我身为男子,怕他什么?
窗外传来卖花女的吆喝声:“玉兰花——新鲜的玉兰花——”
“我不在乎。”齐盈脱口而出。
完她自己先愣住了。孟承佑也怔了怔。
雅间里静得能听见楼下堂倌的报菜声。春风从窗外吹进来,撩动齐盈鬓边的碎发。
她脸一点点红透,却倔强地没有低头,只望着他。
孟承佑移开视线,起身:“时候不早,我该回了。齐姑娘也早些回家吧。”
“承佑表哥,”齐盈跟着站起来,“那、那明日……”
“明日午后,星坊。”孟承佑已走到门边,“姑娘记得便好。”
他掀帘出去了。脚步声渐远。
齐盈呆呆站着,看着满桌未吃完的菜,忽然觉得那桂花酿的甜香,泛出了一丝苦味。
隔壁雅间传来齐棠几饶谈笑声,依稀能听见“梁王”“三妹”几个字。她咬了咬唇,抓起桌上的荷包,也快步下楼。
街上华灯初上。她看见孟承佑骑马远去的背影,玄色衣衫融入暮色,像一滴墨落入水中,很快就看不见了。
卖花女还在吆喝:“玉兰花——最后一篮玉兰花——”
齐盈走过去,买了一支。洁白的花瓣在掌心舒展,香气清冽。
她忽然想起锦衣铺里,那青色的云锦。
他“随她”时的眼神,究竟是无奈,还是……有一点点纵容呢?
她不知道。
只是握紧了那支玉兰,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醉仙楼的灯火,渐渐模糊成一片暖黄的光晕。
而街角的风筝摊,那只最大的雁风筝,在晚风里轻轻晃着,翅上的彩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像在诉什么,又像只是被风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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