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饶心里。
祸不及家人!那是老理儿,是底线。
可陆阳今,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用最平静的语气,把这条底线给捅穿了。
不是要耍无赖吗?不是要抵死不认吗?
行,那就不跟你讲证据,不讲道理了。
以后但凡我陆阳家有半点闪失,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都算在你头上,而且……专找你的软肋下手!
这是用最原始、最蛮横的丛林法则,给高大山划下一条生死线。
咬死不认,那就不死不休!
所有人看向陆阳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看一个刚成家的年轻后生。
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甚至是……恐惧。
这子,真做得出来!也有能力做的出来。
宁远并没能真正打断什么,只是让陆阳后面更残忍的话,没有真的出口。
但意思,所有人都懂了。
陆阳不再看面如死灰的高大山,也不再理会瘫在地上、裤裆湿透、连哭都忘聊左向琴。
转身,对赵德柱道:“大爷,这俩人,先关屯里牛棚吧,找俩人看着。
明一早,给帽子打电话,让它们来领人。证据都在,该咋判咋牛”
赵德柱看着陆阳,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是震惊于陆阳最后的狠话,而是震惊陆阳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手腕!。
从猪场孙老蔫儿重伤被抬走,营造出猪场空虚的假象,再到今晚人赃并获……
这一切,都在陆阳的谋划之中了!这些赵德柱还是能猜到的。
他当着全屯子老少爷们的面,先是以雷霆手段废了李环,展示了决绝的狠厉,震慑住所有人。这些赵德柱也能看明白。
但是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乘胜追击,逼问高大山,甚至可能爆发更激烈冲突的时候……
他却没有解决问题,而是扩大冲突,准备解决产生问题的人。一步一步的把高大山逼到绝路。
这是赵德柱没有想到,应该是没想到陆阳竟然能谋划到这一步。
如果没人围观,高大山为了保全自己和李环,或许还能拉下脸认错求饶,争取个宽大处理。
可现在,全屯子的人都在看着!
高大山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硬扛到底,死咬着不认,但从此以后,他高大山一家就要一直活在陆阳的恐怖阴影下,不死不休!
要么,高大山此刻认怂了,承认是自己指使,然后几个人一起去蹲笆篱子。
那他高大山一家在东风屯就彻底臭了街,一辈子别想抬头,连累得两个儿子都难做人。
可这两条路,哪条都是绝路。
赵德柱心里翻江倒海,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这子……这头脑,这手腕,比起他爹陆山河,简直是更胜一筹!
在陆山河走后,真的在这片屯子立的住脚!
“校” 赵德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拍了拍陆阳的肩膀,力道有些沉。
“剩下的,交给大爷。你……先回去歇着。”
然后,赵德柱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大山。
那眼神里,有怒其不争,有鄙夷,有怜悯,还有一丝疲惫。
“高大山呀高大山……” 赵德柱摇摇头。
跟陆山河两人斗了半辈子都没怎么样,让一个辈上来两招就给撂倒了。
你你惹他干嘛?啊?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下好了……
赵德柱安排好剩下的事宜,准备跟众人一起回家。
这时高大山跑到赵德柱身旁,拦住他,跪倒在赵德柱身前,声泪俱下。
“书记!我……我坦白!我有罪!都是我!都是我指使的!”
“是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书记!求求您!看在我好歹也是东风屯老户的份上!看在我那两个儿子还年轻的份上!
这事……都是我一个饶主意!李环是我让他干的!
王二狗也是我让叫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以后……以后我不在了,书记……求您,求您帮忙看着点,别让我那两个儿子走上我的老路!
别让他们学坏了!我给您磕头了!”
高大山语无伦次,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无赖滚刀肉的样子。
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彻底击垮、只想用自己这条老命保住儿孙的可怜虫。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
赵德柱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痛哭流涕的高大山,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弯下腰,用力将高大山从地上拽了起来。
“高大山,”赵德柱的声音严肃,“你确定要认?
当着全屯子老少爷们的面,你刚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明帽子同志来了,你要是再翻供,那可就不作数了!想清楚!”
高大山站都快站不稳,他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重重点头,眼神里全是祈求。
“我认!书记!我认!都是我干的!我绝不翻供!只求……只求您……”
他没再下去,但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德柱,里面的恳求谁都看得懂。
赵德柱又沉默了几秒,目光越过高大山,看向了站在人群前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陆阳。
那眼神,带着询问。
陆阳接收到了赵德柱的目光,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平静地开口。
“既然主犯自己都承认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李环和王二狗,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高大山……既然认了,也一并交给公家依法处置。”
陆阳顿了顿,目光扫过高大山那张惨无人色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神情各异的乡亲,最后对赵德柱道。
“还是大爷您有办法。您一出面,这坏人自己就认罪伏法了。剩下的事,就麻烦大爷您,按规矩办吧。”
这话得轻描淡写,可听在赵德柱耳朵里,却让他心头五味杂陈。
他深深看了陆阳一眼,这子,把事情做绝了,话却满了,面子里子都占全了。
最后还把主持公道的功劳推到了自己头上。
这份心机和手腕……真是狠辣!
“唉……”赵德柱又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手,对旁边几个一直等着的壮伙吩咐道。
“把高大山也先带走吧,和李环、王二狗分开看管。
今晚多找几个人,轮流守着,别出岔子。明一早,我就去打电话。”
“是,书记!”
几个伙子上前,搀扶起几乎瘫软的高大山。
高大山没有挣扎,只是临走前,又用哀求的眼神看了赵德柱最后一眼,然后就被带走了。
左向琴看着丈夫被带走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被一直躲在门后的高涛和高涌两兄弟抬进屋去。
“行了,都散了吧!大晚上的,别聚在这儿了!该回家睡觉回家睡觉!”赵德柱对还围着的众人喊道。
人群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低声的议论像晚风一样,在屯子里悄然蔓延。
每个人离开时,都不由自主地,用敬畏、忌惮、复杂的目光,悄悄瞥一眼那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今晚过后,陆阳以往随和,阳光的口碑怕是要变了。
宁远走到陆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眼神里满是欣慰。
宁文文也走过来,轻轻握住陆阳的手。
陆阳反手握住她,用力捏了捏,低声道:“没事了,回家。”
“嗯。”宁文文轻轻点头,依偎在他身边。
向羽、董大海、王大鹏几人也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以及一种对陆阳崇拜的叹服。
“阳哥,牛!”向羽竖起大拇指,憋了半,就憋出这么一句。
陆阳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对赵德柱道:“大爷,辛苦您了。那我们也先回去了。”
赵德柱看着陆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了摆手:“回吧,都回吧。明……明再。”
爸,我和文文回家了!陆阳拉着宁文文的手和老丈人道。
回吧。回去好好歇歇!宁远摆摆手,转身也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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