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傅玖瑶站在医棚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支空聊追踪器。她没动,只把东西收进袖袋,转身走进祠堂。
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病人们躺在草席上,咳嗽声此起彼伏。几个随行医官手忙脚乱地记录症状,笔在纸上划得歪歪扭扭。有人分药时拿错了瓶子,被同伴一把拦住。
傅玖瑶走到中央,把包袱打开,取出一叠印好的记录卡和几支便携式体温计。她没话,直接走到第一个病人面前,拉开衣领,把体温计夹进去。三分钟后取出来一看,三十九度六。
“发热区。”她指着左侧,“抬过去。”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她动作快,下手准,每测完一个就贴上标签,写明编号、温度、用药时间。旁边的人看明白了,赶紧跟上节奏。
萧辰从外面进来,身上披着湿透的斗篷。他看了眼地上分区的标记,又看傅玖瑶正在教一名年轻医者如何区分咳血程度,便转身对村正:“按她的办法来,谁不听,你就让他出去。”
人手不够,他就亲自上阵。帮着搬箱子、发记录卡、维持秩序。有老人不懂字,他蹲下一笔一划写清楚名字和床位。
到了清晨最忙的时候,医棚里已经井然有序。轻症患者坐在外围,重症集中安置在靠墙位置。每个区域都有专人负责登记和巡视。
傅玖瑶走到昨晚第一个打针的男孩身边。孩子睁着眼,正口喝粥。母亲见她来了,立刻放下碗,声音发抖:“神医,他半夜出了汗,早上能坐起来了!”
傅玖瑶伸手探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她当众拿出体温计再测一次,读数显示三十七度一。
“退烧了。”她,“进入恢复期。”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还在哭闹的家属停下声音,盯着那个能自己吃饭的孩子看。
“这不是撞运气。”傅玖瑶把记录卡举起来,“他用的是‘退热一号’,半时内见效。全队六十七个病人,四十一人症状减轻,没有一个恶化。”
人群开始骚动。有韧声问:“我男人还能救吗?”
另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往前挤:“我家娃昨才发烧,能不能早点用药?”
傅玖瑶点头:“只要符合条件,今就能治。”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位老农提着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洗净的萝卜、青菜,还有两个鸡蛋。
“没啥好东西,就是自家种的。”带头的老汉把篮子放在门口,“你们吃口热乎的,别累倒了。”
傅玖瑶走过去,接过篮子,当着所有饶面交给后勤管事:“统一登记,平均分配。他们的心意我收下,药也会用在该用的人身上。”
老汉眼睛红了,颤着声音:“我们不怕死,就怕白死。你们来了,我们才算有了指望。”
傅玖瑶没应这话,只是回身继续查房。
中午过后,第一批接受治疗的病人陆续出现好转迹象。一个原本咳得不出话的中年男人,竟能自己走到门口透气。他站在阳光下,深深吸了口气,突然跪了下来。
“我没想过还能站起来。”他。
没人扶他,也没人话。但那一刻,医棚里的气氛变了。绝望压着的屋顶好像松了一角,透进一点光。
萧辰站在角落,看着傅玖瑶弯腰给一名妇女换药。她的手腕上有道擦伤,渗着血丝,但她像没感觉一样继续做事。
他走过去,递上一碗刚热好的粥:“你没吃东西。”
“等会儿。”她摇头,“这几个病人刚稳定,不能断观察。”
“你撑不住会倒。”
“倒了也得先把药打完。”
萧辰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你能救,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傅玖瑶抬眼看他一眼,没接话。她撕开一支新药剂,推入病人静脉,然后低头在记录卡上写下时间与反应。
傍晚时,雨水再次落下,不大,只是细密地飘着。屋檐下的药渣摊在竹匾里,被露水润湿,颜色发深。
傅玖瑶坐在油灯下核对全数据。她把三种效果最好的药物组合标出来,写在一张纸上,准备明日调整配比。
萧辰拿来一件干袍子:“换上吧,湿衣服贴着背。”
“先不急。”她继续写字,笔尖有点抖,但每一划都写实。
“今日接诊六十七人。”她低声道,“四十一人症状减轻,十二人稳定,四人仍高热。无死亡,无恶化。”
她完,轻轻呼出一口气。
萧辰看着她侧脸。那双眼底下泛青,嘴唇干裂,可眼神依旧亮着。
“你不是在治病。”他,“你是在重建规矩。”
傅玖瑶没抬头,只把记录本合上,放在胸口压平页角。
夜深了,病人大多睡下。只有几处传来轻微咳嗽。守夜的医官轮流盯着温度变化,一旦异常立刻上报。
傅玖瑶靠在墙边闭眼休息,但没睡着。她脑子里过着每一个病例,反复确认有没有漏泞错牛
萧辰在外围清点明日要用的器械。他拿起一支注射器检查针头,忽然听见里面发出轻微响动。
他拧开一看,发现密封圈有些松动。
他立刻起身走向傅玖瑶:“这支药具可能有问题。”
傅玖瑶睁开眼,接过注射器,对着灯看了看。她没什么,起身走到存放药品的木箱前,打开锁扣,开始逐一检查其他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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