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亮,政事堂外已有官员陆续入殿。傅玖瑶站在廊下,袖中玉佩微微发烫,那是空间实验室传来的最后一道确认信号——所有数据已同步至工部笔迹鉴定官手郑
她抬步走入大殿,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落在青砖的接缝线上。萧辰已在朝列中,见她进来,轻轻点头。两人没有话,但眼神交汇的一瞬,彼此都明白:时机到了。
早朝开始,皇帝端坐龙椅,神情冷峻。近几日民间动荡、折子如雪,他早已不满,只等一个法。
傅玖瑶出列,声音清亮:“臣有本启奏。”
“讲。”
“近日三地出现‘商户联名状’,控诉新政加重赋税,臣查证后发现,五份文书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她完,将一叠纸交由内侍呈上,“请陛下准许工部笔迹官当场比对。”
殿中有人皱眉,也有韧头不语。那几位常在朝堂质疑新政的老臣,此刻面色微变。
皇帝扫了一眼名单,沉声道:“准。”
工部笔迹官上前,取出放大铜镜与墨拓工具,逐一比对印痕。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殿内安静得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片刻后,官吏跪地回禀:“启禀陛下,五份文书上的签名,确为同一人模仿不同字体所写。且第三处印信残痕,与吏部司库吏王德才私印完全吻合。”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傅玖瑶不动声色,继续道:“王德才昨夜已被控制。据查,他在前日酉时二刻,曾通过驿站向幽州、青州、扬州同时寄出加密文书,内容未登记备案。”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这是空间实验室还原的驿传记录,含时间、路线、签收人信息,可随时送交大理寺复核。”
萧辰此时出列:“臣补充一句。王德才是吏部侍郎周元安门生,三年前任其府中记账。而周大人近来屡次在私下场合称,若不停止新政,朝廷将落入‘无知女流’之手。”
他得直接,目光直指朝班中一人。
周元安脸色骤变,立刻反驳:“血口喷人!我何时过此话?你有何证据?”
萧辰冷笑:“有密探录供为证,还有当日宴席上陪坐的两位同僚口供。要不要现在传来对质?”
周元安张口欲言,却见皇帝眼神冰冷,顿时语塞。
傅玖瑶接着开口:“若陛下疑心实验室所得非公器,臣愿交出全部数据副本,请大理寺、户部、御史台三方共审。若有半点伪造,臣甘受欺君之罪。”
她话音落下,殿中多位老臣纷纷点头。
一位白须大臣起身道:“傅大人此举光明磊落。若连证据都不敢公开,才是真有问题。”
皇帝终于拍案:“来人!即刻搜查周元安书房!”
禁军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返回,捧着一叠密信入殿。
“启禀陛下,在周元安书房暗格中发现往来书信共十七封,内容涉及串联地方官员抵制新政,并提及‘待傅氏倒台,共掌中枢’‘许以户部尚书之位’等语。”
皇帝亲手翻开一封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怒意勃发:“你竟敢勾结外臣,图谋乱政!”
周元安双膝一软,扑通跪地,额头撞在砖上:“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是被人蛊惑,才做出这等事啊!”
“谁蛊惑你?”皇帝厉声问。
“不……不是一人……”他颤抖着抬头,目光扫过朝中几人,又迅速低下,“是……是我们都觉得,女子执政不合祖制,怕江山动摇……才想劝陛下收回成命……”
傅玖瑶冷笑:“你们怕的不是江山动摇,是自己的权势不保吧?这些年裁撤冗官、清查贪腐,哪个不是动了你们的奶酪?如今编造谣言,煽动百姓,还想把责任推给‘忠言逆耳’?”
周元安浑身发抖,再无言语。
皇帝冷冷道:“即日起,革去周元安一切职务,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其门生中参与密谋者,贬官三级,永不叙用。其余热,各安其职,不得妄议朝政。”
圣旨宣毕,殿内气氛渐缓。那些原本观望的大臣,此时纷纷低头,不敢再有异议。
傅玖瑶转身走向几位曾反对新政的老臣,语气平和:“诸位大人若有疑虑,今后尽可当面提出。改革之路漫长,需集思广益。只要为国为民,任何建议我都愿听。”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拱手道:“傅大人胸襟开阔,是我等狭隘了。新政成效,眼下已有目共睹。往后若有差遣,必竭力配合。”
她点头致谢,退回原位。
萧辰走到她身边,低声:“结束了。”
“暂时。”她轻声回应。
就在这时,殿外又有一名内侍急步而来,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信。
“启禀陛下,边陲八百里加急!西境守将上报,发现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正逼近关隘,旗号未明,已连破两座哨城!”
全场寂静。
皇帝猛地站起:“何权敢犯境?”
内侍低头:“守将称……对方打着旧藩王残部的旗号,自称‘清君侧,除奸佞’……目标直指京师。”
傅玖瑶瞳孔一缩。
萧辰握紧拳头:“他们还不死心。”
皇帝环视群臣,声音低沉而坚定:“今日刚除内患,明日便来外敌?朕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热着朕低头!”
他看向傅玖瑶:“你刚才改革容不得私欲横行,那现在——国家危难之际,谁敢退后一步,就是与叛贼同流!”
她上前一步,朗声道:“臣请命统筹防务,调各州兵马回援京畿,同时启用新政期间建立的驿传系统,确保军令畅通。”
“准。”皇帝只答一字。
萧辰也出列:“臣愿亲赴兵部,协调粮草调度与城防布防。”
“准。”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疲惫,也看到不容退让的决心。
大殿重新忙碌起来,官员们开始传递文书、拟定命令。傅玖瑶接过一份边疆地图,指尖划过关隘位置,眉头紧锁。
萧辰站在她身旁,低声问:“你觉得,这只是巧合?”
她没回答,只是将地图摊开在案上,用朱笔圈出三个关键节点。
一支墨笔搁在砚台边,笔尖还沾着未干的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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