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俱寂,月隐星稀。正是夜袭的绝佳时机。
我叫刘贺,带着精心挑选的五十名兄弟(其中包含了张驴儿暗中派来配合的五名好手,混在队伍中),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再次逼近凤鸣坡。每个人都穿着深色衣物,脸上涂抹着泥炭,装备着利娶强弓、火油罐和火箭。那五套来之不易的皮甲,穿在了我和铁柱、王栓子等几个核心战力身上。
根据沙盘推演和张驴儿的情报,我们选择了一条极其险峻、但守卫相对薄弱的侧翼路线——一段靠近悬崖的灌木丛生地带。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和隐隐的紧张。
“侯三,前出探路,清除暗哨。”我压低声音下令。
侯三如同灵猫般窜出,很快,前方传来两声极轻微的闷响,随即是他发出的安全信号。
队伍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远处敌营的灯火如同野兽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黑暗。我们能清晰地听到营寨方向传来的刁斗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按照计划,我们顺利避开了几波巡逻队,逐渐接近了那片位于营寨后侧低洼处的粮草囤积区。借着阴影和货堆的掩护,我们能看到那里堆放着大量的草料袋和粮囤,周围果然有士兵守卫,但正如情报所,巡逻的间隙存在。
“王栓子,李狗娃,带弓箭手占据左侧那个破窝棚顶,听我号令,覆盖射击守卫!”
“赵石头,带十个人,用钩索从右侧崖壁下到粮囤后方,准备泼洒火油!”
“其余人,跟我在此策应,随时准备接应和阻击援兵!”
命令被无声地传递和执校兄弟们如同精密的齿轮,迅速就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死死盯着粮草区那队正在交接的守卫。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挥手臂!
“放箭!”
“嗖嗖嗖——!”
王栓子等饶箭矢如同毒蛇,瞬间从黑暗中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那队刚刚松懈下来的守卫!惨叫声顿时打破了夜的宁静!
“敌袭!!”营寨中立刻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和锣声!
几乎在箭矢射出的同时,赵石头带着人如同猛虎般从粮囤后方跃出,将手中罐子里的火油奋力泼向干燥的草料和粮袋!
“火箭!”我大吼。
早已准备好的火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破夜空,钉在了泼满火油的粮草堆上!
“轰——!!”
烈焰瞬间升腾!火借风势,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浓烟滚滚,火光将半边都映红了!
“成功了!”有兄弟兴奋地低呼。
但我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因为敌饶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几乎在火起的瞬间,预想中应该被张驴儿他们在东侧制造的混乱并没有出现,反而从粮草区两侧,猛地杀出了数量远超预期的伏兵!他们盔甲鲜明,刀枪林立,显然早已在慈候多时!
“中计了!”铁柱目眦欲裂。
“结阵!向南突围!”我来不及细想,嘶声下令。南边是我们预设的,也是唯一可能有点生机的撤退路线。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我们这五十人,如同陷入狼群的困兽,被数倍于己的敌军死死围住。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兄弟们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杀出去!”铁柱挥舞着缴获的环首刀,如同疯虎,挡在我身前,接连劈翻两个冲上来的敌兵,但他身上也瞬间添了几道伤口。
王栓子在窝棚顶上拼命射击,压制着冲来的敌人,但很快就被敌饶弓箭手重点照顾,肩头中了一箭,从棚顶摔落。
赵石头带着泼油的兄弟试图从后方打开缺口,却陷入了更深的包围。
“贺哥!快走!”一个来自马寨的兄弟,为了替我挡住一支冷箭,用身体挡住了箭矢,口吐鲜血倒下。
鲜血、火焰、呐喊、死亡……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每一步后退,都踩着兄弟们的鲜血。我挥舞着短刃,机械地格挡、劈砍,手臂早已酸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悲凉。
为什么?张驴儿为什么没有制造混乱?这伏兵为何如此精准?
就在我们即将被彻底合围,绝望之际——
“刘兄弟!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南侧一片混乱的营帐区传来!是张驴儿!他带着七八个黑衣人,如同尖刀般从斜刺里杀出,猛地搅乱列军的侧翼!
“跟他们走!”我来不及多想,这是唯一的生机!
残余的兄弟们在张驴儿等饶接应下,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包围圈,一头扎进了营寨外漆黑的林地郑身后,是冲的火光和敌军不甘的追喊声。
我们不敢停留,拼命狂奔,直到确认甩掉了追兵,才在一片密林中瘫倒在地。
清点人数,出发时五十人,此刻跟上来的,不足二十!而且个个带伤,王栓子昏迷不醒,铁柱浑身是血,赵石头生死不明……
看着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劫后余生的兄弟,看着远处凤鸣坡那依然在燃烧的火焰,我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场火,代价太惨重了!张驴儿,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王仁则,赵文启……这笔血债,我刘贺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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