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王栓子低呼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瞬间张弓搭箭,瞄准了那个最先发现我们的队正!“准备战斗!”我知道再也无法躲藏,唯有拼死一搏,咬牙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栓子,擒贼先擒王,射那个领头的!铁柱,带人守住坳口,一步不能退!侯三,你带两个人,护住石头!其他人,跟我堵上去!”绝境之下,求生的欲望和连日来积压的愤懑,化作了最原始的凶性。王栓子弓弦震动,利箭离弦,那名反应机警的队正应声而倒!但这精准而致命的一箭,也如同捅了马蜂窝,彻底激怒了这群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溃兵!“杀了他们!为队正报仇!”“冲进去!抢了他们的东西!”溃兵们发出疯狂的嚎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挥舞着兵器,如同潮水般向着我们藏身的、狭窄的山坳口涌来!铁柱带着仅存的几个还能站直身体、挥舞兵器的兄弟,用身体和武器,死死堵在坳口那仅容两三人通过的位置,如同激流中的礁石,硬生生顶住了溃兵第一波混乱而凶猛的冲击!刀剑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怒吼、咆哮和受伤后的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鲜血立刻染红了坳口的泥地!但是,敌人太多了!我们的人手实在太少,体力和状态也处于绝对劣势。坳口的防线在对方不顾伤亡的冲击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突破!铁柱身上瞬间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淋漓,但他兀自如同疯虎般死战不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贺哥!顶不住了!人太多了!”铁柱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嘶哑。我心中焦急如焚,难道刚刚逃出荥阳那座熔炉,就要莫名其妙地葬身在这荒郊野岭,死在一群溃兵手里?这结局未免太过憋屈!就在这千钧一发,我们即将被彻底吞没的刹那——“嗖!嗖!嗖!”一阵异常精准、犀利且密集的箭矢,突然从溃兵队伍的侧后方,一个意想不到的山坡上射来!这些箭矢力道十足,角度刁钻,几乎箭无虚发,瞬间就射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溃兵!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疯狂进攻的溃兵队伍顿时大乱!“哪里放箭?!”“后面!我们后面也有敌人!”“中埋伏了!快跑啊!”我们也都愣住了,又惊又疑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侧翼那个长满灌木的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二十余名骑兵!这些人并未打着任何明显的旗帜,全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外罩轻便皮甲,装备精良,动作矫健沉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干之气。为首的是一名手持长枪、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的年轻将领。他们没有任何呼喊,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沉默地、如同训练有素的猎食者,在年轻将领的微微示意下,立刻发动了冲锋!二十余骑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瞬间就撕裂了混乱不堪的溃兵队伍,将其冲得七零八落!这些溃兵本就士气低落,遭此来自背后的致命突袭,顿时魂飞魄散,哪里还姑上我们这点“猎物”,哭爹喊娘地扔下兵器,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战斗几乎在瞬间开始,又在瞬间结束。那队灰衣骑兵并没有去追击那些散兵游勇,而是迅速控制住场面,然后缓缓策马,来到了我们藏身的山坳前,呈一个半圆形,隐隐将我们围住,沉默地打量着我们。我们紧张地看着他们,抓紧了手中的武器,不知道这队从而降、战力强悍的人马,是敌是友。那名年轻的持枪将领,目光在我们破烂不堪、混杂着王仁则军和须水营特征的号衣上扫过,尤其是在我们手臂上那独特的须水营臂章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声音平静而清晰:“你们是……须水营的人?首领刘贺,可在?他竟然一口就叫出了我们的来历和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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