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求见徐圆朗,是在他处理军务的书房里。这里堆满霖图和文书,气氛比之前的偏厅更加严肃。
我将我们商议后的决定和条件,清晰而坚定地陈述了一遍。
徐圆朗听完,并未立刻表态,他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仿佛要重新评估我的价值和意图。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独立建制?选择任务?自由离开?刘队正,你这不像是来投效,倒像是来谈生意的。”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玩味,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
“将军明鉴。”我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等兄弟,野惯了,也被人出卖怕了。并非不愿为将军效力,只是希望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为管城尽一份力。若将军觉得我等是累赘,或信不过我等,我等即刻便可离开,绝无怨言。”我将选择权又抛了回去,同时也表明了我们的底线。
徐圆朗盯着我,忽然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有点意思。看来荥阳之事,让你成长不少。”他站起身,踱步到地图前,背对着我,“保持独立建制,可以。我甚至可以给你们一个正式番号——‘须水营’这个名字,我看就挺好。一应粮饷器械,按我军中标准拨付。”
我心中微动,这比预想的要好。
他转过身,继续道:“但是,选择任务和自由离开……刘队正,你应该明白,军队不是客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既然用了你们,给了你们粮饷,你们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是自然。”我点头,“我等愿听从将军调遣,承担守城、巡哨等份内职责。我所指的‘选择任务’,是指超出常规守备范围、风险极高的特殊行动,我军有权根据自身情况评估是否接受。而‘自由离开’,是指在将军并无战事征召、或我军认为继续留下已无意义时,有权请辞,而非临阵脱逃。”
我把条件细化,使其听起来更合理,也更容易被接受。
徐圆朗沉吟着,手指在地图上管城的位置点零:“特殊任务……可以商量。但请辞,需提前报备,且需在我管城无外患威胁之时。若敌军压境,你们却要离开,那就休怪徐某军法无情了。”
这算是他的让步,也划定了红线。
“可以。”我同意了这个条件。这已经是我们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至于伤员,”徐圆朗看了一眼旁边的书记官,“我会让医官尽力诊治,所需药物,优先供应。”
“多谢将军!”我真心实意地抱拳行礼。
“不必谢我。”徐圆朗摆摆手,神色恢复严肃,“我给了你们想要的,你们也要拿出相应的价值给我看。管城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你们的驻地,就安排在靠近西城墙的旧营房,方便布防。具体防务,李政会与你们交接。”
“末将领命!”我改了口,这意味着至少在名义上,我们暂时归属了管城序粒
“去吧。”徐圆朗坐回座位,重新拿起了笔,仿佛刚才只是一桩普通的交易。
退出书房,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谈判比预想的顺利,徐圆朗的务实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们获得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立足之地,虽然前途依然未知,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可以喘息、积蓄力量的平台。
接下来,就是要在这管城,扎下根来,同时,绝不能忘记我们最终的目标——活下去,并且要带着尊严和力量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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