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涌动,干涸的声带因剧烈的情绪而刺痛,却最终只挤出几声破碎的抽泣。
那背影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轻轻挥了挥,便消失在了隧道的晨光之郑
林满被紧急送往市中心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和心理干预。
诊断结果让所有人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他的声带、发声器官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可无论医生和心理专家如何引导,他都像一座封闭的孤岛,拒绝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日复一日地盯着窗外,仿佛灵魂还遗落在那个冰冷的隧道里。
病房的会诊室里,气氛凝重。
“他的精神壁垒太厚了,常规的心理疏导根本无法触及核心。”一位资深心理医生揉着眉心,满脸无奈。
苏晚萤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此刻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让我试试吧。他的创伤记忆与灵体执念纠缠在一起,普通的干预没用。我或许可以……进入他的意识深处。”
“不行!”陈凡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之决绝,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他一把将苏晚萤拉到身后,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被绝望浸泡了三年的精神地狱!你的灵净之体虽然能安抚灵魂,但也会让你成为所有负面情绪的首要攻击目标,一旦被困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陈凡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当面驳斥她。
苏晚萤没有退缩,她迎着陈凡焦急的目光,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执着:“陈凡,你过你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无辜死去。可有些死亡是看不见的,是缓慢发生的……比如一颗心彻底死了。他的父母用最后的执念把他托举出来,不是为了让他变成一具会呼吸的空壳。”
两人罕见地陷入了争执,谁也服不了谁。
最终,陈凡以不容置喙的态度终止了讨论,将苏晚萤“请”出了病房区。
当晚,苏晚萤作为特邀心理干预志愿者在医院值班。
陈凡不放心,没有回家,就守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
午夜时分,他悄悄上楼,看见值班室的灯还亮着。
门虚掩着,苏晚萤伏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手边摊开着一本工作日记。
陈凡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本想为她披件衣服,目光却被日记上的字迹吸引。
“你不想看着人死,可有些死亡是慢慢发生的……比如心死了。我不是想当英雄,我只是觉得,那片黑暗里,应该有人去牵一次他的手。”
陈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默默站了许久,撕下一页空白的病历纸,用指尖灵力塑形,心翼翼地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轻轻放在了她的枕边。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不是对她的固执,而是对那份连他自己都无法反驳的善良。
次日,空铅云密布,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
傍晚时分,医院内老旧的电路不堪重负,伴随着一阵电流的滋滋声,整栋住院部大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
“不好了!十六床的病人不见了!”护士的惊叫声划破了走廊的混乱。
陈凡心中警铃大作,他冲到监控室,备用电源支撑的屏幕上,画面断断续续。
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顶楼台。
“该死!”陈凡咒骂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疯狂向楼顶冲去。
当他撞开台沉重的铁门时,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扑面而来。
林满就站在台的边缘,单薄的病号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卷走。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半枚被摩挲得温润的校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风雨的呼啸声中,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一个嘶哑、破碎,却无比清晰的音节,挣扎着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妈。”
就在这一字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栋医院大楼的外墙上,竟浮现出淡淡的光影。
那光影迅速凝实,化作了无数个挣扎、呐喊的人形轮廓——那是三年前,被永远埋葬于地铁塌方事故中的亡魂!
他们的怨与念,被林满这一声压抑了三年的呼唤彻底引爆,即将冲破束缚,溢满整座城剩
“喵呜!”一声尖利的猫叫响起,白从陈凡怀中猛然跃出。
它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咬破了陈凡的手腕!
鲜血涌出,白周身月华大盛,它竟以陈凡蕴含功德之力的精血为引,强行催动了陈凡体内沉睡的城隍印!
一道金色的虚影结界以台为中心轰然展开,如一个巨大的倒扣金碗,暂时将即将失控的灵魂洪流压制在了医院范围之内。
做完这一切,白身上的光芒迅速黯淡,呜咽一声,陷入了沉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晚萤也赶到了。
她看了一眼结界中心的林满,又看了看陈凡手腕的伤口和怀中昏睡的白,她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结界中心,在林满身旁跪坐下来,双掌贴住冰冷的地面。
灵净之体,全力发动!
但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净化,更没有尝试去驱逐。
她抬起头,迎着那一张张无声呐喊的痛苦面容,模仿着他们的姿态,一一回应着他们的手势——她对着那个伸出手仿佛在寻找孩子的身影,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她对着那个似乎在挥手告别的轮廓,轻轻挥了挥手;她对着那些因绝望而叩首的身影,深深地低下了头。
冰冷的雨水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声音送入这片悲鸣的风中:
“我知道你们不甘……不舍……可孩子还活着,请让他走吧,让他……替你们看看未来的春。”
漫狂乱的魂影,奇迹般地静止了片刻。
紧接着,一个、两个、十个……他们竟逐一收起了狰狞与痛苦,对着苏晚萤和林满的方向,缓缓俯首,仿佛在致谢,又像在告别。
随即,他们化作点点柔和的星光,如倦鸟归林般,融入了林满的胸口。
最后一道身影在消散前,虚幻地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抱了抱那个呆立在雨中的少年。
雨停了,晨曦穿透云层,为整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满坐在整洁的病房里,盯着窗外新栽下的一株树苗看了许久。
他忽然转过头,望向正在为他更换输液瓶的护士,轻声问道:“姐姐,今年春……是不是很暖和?”
护士的动作一僵,随即猛地转过身,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眼眶瞬间就红了。
与此同时,陈凡抱着白坐在台的屋顶上,感受着体内那朵青莲之火,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澄澈与纯粹。
一个平和的声音在他心底最后一次响起,再无半分怨怼与不甘:
“你终究没有把我从深渊里拉上去……但是,你教会了别人,怎么自己点亮一盏灯。”
话音落下,陆离的残念彻底消散,如同一缕晨雾,融化在了万丈朝阳之郑
数日后,一场名为“城市记忆修复”的特殊艺术展在市中心广场举办。
那些曾引发恐慌的涂鸦,被原封不动地迁移至此,只是画中的内容,都已化作了温暖与希望。
陈凡站在人群的后排,看着林满作为特邀讲解员,正为一群参观者介绍着那幅被他重新命名为《光之树》的作品。
他的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坚定。
苏晚萤悄然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轻声:“你你不是来救世的。”
陈凡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远方的空:“我是来找饶——找到每一个在黑暗里,还不肯熄灭心灯的人。”
际,一群南归的候鸟掠过云层,仿佛衔着迟来的春信,飞向更远的地方。
而在无人注意的展览角落,一块专为参观者即兴创作而留出的空白画布,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地泛起了一层极淡、极不易察觉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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