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节,兰陵金麟台张灯结彩,金星雪浪牡丹纹的锦缎从山门一路铺至正殿,在骄阳下熠熠生辉,映得整座宫殿金碧辉煌。今日,是兰陵金氏嫡子金子轩与苏氏嫡女苏清晏的大婚之日。
栖云林氏的云舟抵达金麟台时,已近巳时。林昭一身青鸾栖云纹的宽身礼服,腰线特意放宽,虽孕六月余,身形已显,却步履依旧从容。蓝曦臣心扶她下舟,指尖始终虚护在她腰后,温声叮嘱:“卿玥,若觉疲累便告诉我,不必勉强。”
“无妨的,阿涣。”林昭仰头看向那巍峨宫殿,唇角含笑,“这般盛事,错过岂不可惜?况且,”她抚了抚微隆的腹,眼中满是温柔,“也让家伙提前见见世面。”
蓝曦臣闻言轻笑,眉目间暖意融融。两人相携拾级而上,所经之处,前来观礼的修士们纷纷侧目——姑苏蓝氏泽芜君与栖云林氏昭月仙子,本就是修真界公认的璧人,如今妻子有孕,更添几分珠联璧合的圆满。
正殿前的广场上,宾客云集。清河聂氏的飞舟刚刚落地,聂明玦一身玄黑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势凛然。聂怀桑跟在他身后半步,手中一柄新得的玉骨折扇轻摇,见到林昭与蓝曦臣,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曦臣哥,卿玥妹妹!”
他目光落在林昭腰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笑道:“哎呀,咱们的侄儿将来定是个有福的,还没出世呢,就赶上来金麟台喝喜酒了。”
林昭莞尔:“怀桑哥哥这嘴,还是这般会话。”她侧首看向聂明玦,颔首致意:“聂大哥。”
聂明玦抱拳回礼,目光在蓝曦臣身上顿了顿,沉声道:“泽芜君,听闻前日暮溪山残余邪祟有异动,蓝氏可需聂氏援手?”
“多谢明玦兄挂怀,忘机已带人前往清剿,暂无大碍。”蓝曦臣温声应答,二人便就近日邪祟异动低声交谈起来。
话间,又一道剑光落下,却是云梦江氏众人。江澄一身紫色宗主礼服,眉宇间惯有的锐利被刻意收敛,却仍掩不住几分沉郁。他独自一人,身后只跟了两名年长管事,不见江厌离身影——金江婚约解除后,江厌离便深居莲花坞,极少再出席这等公开场合。
江澄目光扫过广场,在见到蓝曦臣与林昭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上前拱手:“泽芜君,林少宗主。”
“江宗主。”蓝曦臣回礼,态度温雅如故。
林昭亦微微颔首:“江宗主。”语气平和,无半分波澜。
气氛有片刻凝滞。恰在此时,又两道白衣身影并肩而来——正是蓝忘机与魏无羡。
魏无羡今日难得穿了正式的蓝氏客卿礼服,虽仍掩不住那份落拓风流,但束发戴冠,倒也显出几分难得的庄重。他一手随意搭在蓝忘机肩上,见到众人,笑嘻嘻道:“哟,都到齐了?这金麟台今日可真是热闹,比当年听学时那排场大多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将他搭在肩上的手轻轻拂下,向兄长、林昭及聂氏兄弟一一见礼。魏无羡也不恼,转而凑到聂怀桑身边,两韧声嘀咕起金麟台的布置来。
辰时三刻,吉时将至。礼乐声起,恢弘庄严。
正殿大门缓缓洞开,金光漫溢。金子轩一身金线绣就的牡丹纹喜服,头戴赤金发冠,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只是眉宇间那份惯有的骄矜倨傲,今日竟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近乎柔和的神情。他立在殿前高阶之上,目光专注地望着红毯尽头。
礼乐声中,苏清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她未戴盖头,只以金丝步摇挽发,露出清丽端雅的容颜。一身金氏宗妇礼服以玄色为底,上用金线银丝绣满层层叠叠的牡丹与祥云纹路,庄重华贵,却不显繁冗。她步履从容,裙裾曳地却不拖沓,行止间自有一股医者独有的沉静气度。
行至殿前,金子轩竟主动伸手,亲自搀扶她踏上最后几级台阶。这个细微的动作引得观礼人群中一阵低低的惊叹——金氏少主何曾对人如此体贴?
苏清晏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漾开极淡的笑意,将手轻轻放入他掌心。
二人并肩立于殿前,面向宾朋。司仪高唱仪程,声音浑厚悠长。
婚礼仪程并不冗长,却处处透着金氏的用心。祭、告祖、对拜,每一项都简洁庄重,省去了许多浮华繁琐的环节,反而更显对这场联姻的重视。金子轩全程目光不离苏清晏,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新娘的身影,甚至在她抬手理鬓时,下意识地伸手为她拂开一缕被步摇勾住的发丝。
观礼席上,金夫人端坐主位,看着儿子这般模样,眼中泛起欣慰的水光,悄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礼成,新人转身受贺。宾朋依次上前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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