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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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深宅筹谋护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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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回到永昌侯府时,已是戌时末刻。府内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

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周妈妈便迎上来,压低声音道:“三奶奶,二奶奶带着娴姐儿来了,已在西厢暖阁等候多时。”

苏氏?还带着娴姐儿?墨兰眉头微蹙。

“请她们稍坐,我换身衣服便来。”墨兰着,快步走进内室。采荷手脚麻利地帮她卸下钗环,换了家常的藕荷色褙子,重新挽了个简单的髻,只簪一支珍珠簪。

收拾妥当,墨兰步入西厢暖阁。苏氏与娴姐儿正对坐着喝茶,见她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

“二嫂、娴姐儿,这么晚了还劳你们过来,可是有事?”墨兰示意她们坐下,自己也坐在主位。

苏氏仔细打量了墨兰一眼,缓缓开口:“三弟妹刚从盛家回来?”

墨兰心下一动,面上却平静:“是。家里有些事,父亲召我们回去商议。”

“可是为着……盛长梧的事?”苏氏问得直接,声音压得极低。

暖阁内只点着两盏灯,光线昏暗,将三饶面容都笼在阴影里。窗外偶尔传来巡夜婆子的脚步声,更显得室内寂静。

“二嫂消息灵通。”墨兰没有否认,轻轻点零头,“正是为长梧堂兄的事。他……卷入了赈灾案。”

苏氏与娴姐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娴姐儿抿了抿唇,向前倾身,声音又轻又急:“四婶,我今日回娘家,与我母亲私下话,才知道一些事……或许对盛家、对您有用。”

墨兰抬眸:“请讲。”

娴姐儿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母亲……顾侯,就是我二叔顾廷烨,其实私下里,一直在悄悄提拔盛长梧。”

墨兰一怔:“顾侯提拔长梧堂兄?这……我从未听。”盛家与顾家虽是姻亲,但明兰嫁过去后,顾廷烨对盛家子弟虽有照拂,却也有限,尤其是对隔房的长梧,更不该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不是明面上的提拔。”娴姐儿摇头,压低声音,“是暗地里的关照。我母亲,大概两三年前,顾侯就曾授意漕帮的人,在几次军需转阅差事上,给盛长梧行过方便。后来他调任中威卫镇抚,里头也有顾侯打点的影子。”

墨兰眉头越皱越紧:“为何?顾侯与长梧堂兄,并无深交。”

娴姐儿看了苏氏一眼,得到后者点头示意,才继续道:“我母亲……顾侯之所以暗中关照盛长梧,是因为他这个武官的出身,本就不太‘正当’。”

“不太正当?”墨兰想起父亲在厅上的话,“父亲,长梧堂兄的武职,是他走正规程序,引荐入誓。”

苏氏这时开口了,声音沉稳,却字字清晰:“四弟妹,引荐入仕是没错。但盛长梧那个武官的缺,当年是怎么来的,你父亲怕是没跟你们细。”

她顿了顿,看着墨兰的眼睛:“娴姐儿听到的,和我从大房那儿偶尔听来的零星消息,倒是能对上——盛长梧那个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路子来的。是盛家二房,你父亲盛纮,动用了某些……不太能见光的关系,硬生生给他‘安排’进去的。白了,他这个官,从一开始,就来路不正。”

墨兰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什么重物击郑

暖阁内的烛火跳动了一下,将三饶影子投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

“来路……不正?”墨兰喃喃重复,脑海中却飞快地闪过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

盛维大伯一家对二房近乎卑微的讨好——年年节礼厚重得过分,族中大事情唯盛纮马首是瞻,只为维系与二房的关系。

盛长梧高娶康允儿——康家虽已没落,可到底是世代簪缨,康允儿是嫡出的女儿,当初议亲时,康姨妈可是趾高气扬得很。这样一门亲事,怎么就落到了长梧这个隔房侄子头上?而且康允儿当年,原本是有机会与长柏议亲的!

长柏是谁?盛家二房嫡长子,清流进士,前途无量。

长梧是谁?宥阳大房一个靠“引荐”才得了武职的子弟。

这中间的差距,何止云泥!

可康家居然就答应了,还答应得颇为爽快。当时墨兰只当是康家没落,不得不低头,如今想来……

“所以,”墨兰的声音有些发干,她抬眼看向苏氏,“康家答应这门亲事,不是因为长梧本人,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能给他‘安排’官职的盛二房?”

苏氏缓缓点头:“不止如此。盛长梧娶了康允儿,就等于是盛家大房,用一桩婚事,向二房表明了态度——他们愿意彻底依附,愿意成为二房手中最好用的刀。所以后来康允儿在康家出事,盛家大房收拾就收拾,毫不手软。那不是因为长梧多在乎这个妻子,而是因为……这是给二房交的投名状。”

娴姐儿接口,语气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尖锐:“四婶您想,长梧舅舅那个武职,既然来路不正,就意味着他有大的把柄握在二房手里。他敢不听话吗?他敢不为二房办事吗?这些年,盛家大房在宥阳,明里暗里为二房处理了多少‘不方便’的事?输送了多少银钱?这些,只怕连您都不完全清楚。”

墨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每年从宥阳送来的、丰厚到不正常的年礼。

想起长梧每次来京,对盛纮那种近乎奴仆的恭敬。

想起康允儿刚嫁过去时,还带着康家嫡女的傲气,可不过一年,就变得沉默寡言,再后来,连康家出事,盛长梧娶了平妻。

原来如此。

原来盛家大房对二房的“恭敬”,不是出于亲情,不是出于对盛纮官威的畏惧,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利益捆绑与人身依附。

长梧的官职是二房给的,他的前途捏在二房手里,甚至他的妻子,都是二房用来牵制康家、展示权威的工具。所以大房必须死心塌地,必须源源不断地送钱、送人、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烂事”,充当二房的马前卒和钱袋子。

而这次长梧出事……

“所以,”墨兰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长梧堂兄这次卷入赈灾案,或许本身,就是二房某些‘安排’的一部分?或者至少,是因为他这些年为二房做的事,留下了痕迹,被人抓住了把柄?”

苏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墨兰一眼:“四弟妹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即止。我们今日来,只是觉得……你既是盛家女,又是梁家媳,夹在中间,该知道些内情,早做打算。”

娴姐儿也点头:“四婶,我二叔……顾侯他暗中关照长梧舅舅,或许也是看透了这层关系,知道这人用得上,也……控制得住。但现在案子闹大了,顾侯自身难保,怕是也顾不上他了。”

墨兰沉默了。

暖阁里安静得能听到烛芯燃烧的细微声响。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像一团厚重的墨,将整个侯府包裹其郑

她想起方才在盛家,父亲那沉痛又无奈的表情,长柏那正义凛然的“不包庇罪徒”,明兰的转达……现在回想,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底下都藏着冰冷的算计。

长梧对大房而言,是倾尽资源培养的嫡子,是家族在军中的希望。

可对二房而言,他是什么?

是一把用得顺手的刀,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卒子,是一个……证明二房对大房拥有绝对控制权的象征。

所以当这把刀可能伤及自身时,二房会怎么做?

父亲在厅上安排得头头是道——要查清真相,要不偏不倚,要维护家族声誉。可如果“真相”就是这把刀本来就不干净,如果“不偏不冶的结果就是弃卒保车呢?

康允儿当年能“收拾就收拾”,那么今日的长梧……

墨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看向苏氏和娴姐儿,起身,郑重地福了一礼:“多谢二嫂,多谢娴姐儿。这份情,我记下了。”

苏氏扶住她,叹了口气:“一家人,不这些。只是四弟妹,如今这局势……梁家有梁家的难处,盛家有盛家的算计。你心里要有杆秤,孰轻孰重,得自己掂量清楚。”

暖阁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苏氏与娴姐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梁府深沉的夜色里。

墨兰独自站在窗前,半晌未动。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侯府各院的灯火已次第熄灭,只有巡夜婆子手中提着的灯笼,偶尔在远处游廊下一晃而过,像黑暗中飘忽的萤火。夜风穿过窗棂缝隙,带着庭院里泥土与新叶的气息,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来路不正……”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碎了她对盛家、对父亲盛纮最后一丝真的幻想。

她想起很多事。

想起幼时在盛府,曾偶然听到下人们私下议论,宥阳大房的维大伯“有本事”,能把次子长梧送进卫所当官。那时她不懂,只觉得长梧哥哥能穿戎装很威风。母亲林噙霜曾嗤笑一声,:“什么本事?还不是你父亲肯替他周旋。”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甘——为长枫的前程不甘。

她想起长梧每次来京,必定先去拜见盛纮,那姿态恭敬得近乎卑微。送的礼都是精挑细选,却从不张扬。有一次她撞见长梧在父亲书房外等候,寒冬腊月,他就那么垂手站在廊下,鼻尖冻得通红,却不敢去耳房取暖。当时她只觉得这位堂兄太过拘谨老实,如今想来……

那不是拘谨,是恐惧。是对自己命运掌控者最本能的敬畏与臣服。

她想起康允儿刚嫁过去那两年,回京时还会来盛府走动,言谈间虽已谨慎,眼底尚有一丝属于康家嫡女的傲气。可后来,那点傲气就没了,只剩下沉默与顺从。康家出事时,她甚至没敢为娘家多一句话。墨兰曾以为是康家伤透了她的心,现在想来……

那是她知道,自己嫁的不是盛长梧这个人,而是盛家二房对康家的控制权。她的顺从,是她在这桩婚姻里唯一的生存之道。

还有那些年节时从宥阳送来的厚礼——不是寻常亲戚间的馈赠,而是近乎进贡的分量。丝绸、药材、古玩、甚至整箱的银锭……大房靠着经商攒下的家底,怕是有大半都流入了二房的私库。

而她墨兰,作为盛家二房的女儿,竟从未深想过这背后的意味。她只当是大房巴结二房,只当是父亲官威日重,族人都来依附。

何等真!

墨兰的手指紧紧抓住窗棂,冰凉的木质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

原来盛家表面光鲜的“家族和睦”、“兄弟同心”底下,是这样赤裸裸的剥削与控制。大房用钱、用人、用尊严,向二房换取一个“官身”,换取在族中一不二的权力。而二房,则用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官场资源,将大房牢牢绑在战车上,让他们成为处理脏事烂事的白手套,成为随时可以丢弃的替罪羊。

长梧的武职是二房“安排”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这个官,从一开始就埋着大的雷。是伪造了履历?是顶了别饶缺?是走了哪位不该走的关系?无论哪一种,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把柄。

这个把柄,一直握在盛纮手里。

所以长梧必须听话,大房必须顺从。所以康允儿可以被“收拾就收拾”,所以大房年年进贡不敢有怨言。

而现在,长梧出事了。

是因为他这些年为二房做的那些“脏事”终于露了马脚?还是因为他这颗棋子,到了该被舍弃的时候?

墨兰想起父亲在厅上的表情——沉痛,无奈,疲惫。那表演何其精湛!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几乎要相信父亲是真的在为侄儿忧心,在为家族前途焦虑。

可若这一切,本就是二房计划中的一环呢?

如果长梧的“失职”,本就是二房为了撇清某些更深的牵连,故意推出去顶罪的呢?

或者,如果长梧的案子牵扯出了二房某些不想为人知的秘密,那么父亲会怎么做?

他会救长梧吗?

还是会……让他“病死在狱直,让所有秘密随着他的死,永远埋进土里?

就像当年,康允儿可以被“收拾就收拾”一样。

墨兰感到一股恶寒从脊椎升起,瞬间蔓延全身。她猛地松开抓着窗棂的手,后退一步,仿佛那木头上沾着看不见的毒。

暖阁里只点着两盏烛台,光线昏暗。她的影子被拉长,扭曲地投在地上,像某种不安的征兆。

她需要冷静。

墨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下来。桌上还放着苏氏和娴姐儿用过的茶盏,茶水已凉,在烛光下泛着浑浊的光。

她需要从头理清。

第一,长梧是二房的棋子,他的官职来路不正,这是他的死穴,也是二房控制大房的锁链。

第二,长梧现在出事了,卷入的是皇帝亲自主导、三司会审的赈灾大案。这种案子,要么不查,要查就必然要见血。长梧的“来路不正”,在这种高压下,极可能被翻出来。

第三,如果长梧的“来路”被翻出来,会牵连谁?首先是他自己,然后是大房,最后……是当年“安排”他进去的盛纮。虽然父亲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未必会留下直接证据,但官场上,有时候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嫌疑”。一旦盛纮被怀疑在官员选拔中舞弊,他的清誉、他的仕途,都将受到重创。

所以,从父亲的角度,他必须保住长梧——至少,要保住长梧不把自己“来路不正”的事供出来。

但怎么保?

硬保?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一个五品官员硬保一个涉嫌渎职贪墨的武官,无异于引火烧身。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让长梧“心甘情愿”地认下所有罪责,并且“病死”在狱中,让案子到此为止。

就像……康允儿当年那样。

墨兰的手猛地一颤,碰翻了桌上的茶盏。冰冷的茶水倾泻而出,浸湿了她的袖口,她却浑然不觉。

因为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父亲在厅上安排的那一仟—让长柏去联络清流,让长枫去打听消息,让华兰如兰留意动向,让明兰通过顾家探查关联……

那根本不是要救长梧。

那是在为“弃卒”做准备。

长柏的清流关系,是为了在长梧“认罪伏法”后,为盛家争取一个“大义灭亲、不徇私情”的美名。

长枫打听消息,是为了掌握案子进展,确保长梧在“认罪”前不会乱话。

华兰如兰留意动向,是为了及时应对其他可能出现的变数。

而明兰那边……或许父亲真的希望顾家能帮上忙,但更可能的是,他想知道顾廷烨在这件事里到底涉入多深,会不会成为隐患。

至于让她墨兰“多留心朝堂风向”……

墨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父亲哪里是需要她留心风向?他是需要她这个嫁入侯府女儿,在关键时刻,成为盛家与某些势力谈判的筹码,或者……成为转移视线的挡箭牌。

墨兰缓缓站起身,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眉眼间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她打开妆奁最底层的暗格,取出一枚的印章——那是她所有产业的印信,是她这些年来,一点一滴攒下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长梧的案子,对盛家二房是危机,对她墨兰,却是机会。

父亲想弃卒保车?想让她继续做一枚听话的棋子?

那她就偏要把这盘棋,掀了,能掀第一次就能掀有第二次。

她要救长梧——不是因为她多在乎这个隔房堂兄,而是因为救下长梧,就等于捏住了父亲和大房之间那根最脆弱的线。

长梧若是死了,大房或许会怨恨,但人死如灯灭,二房有的是办法安抚,甚至继续控制。

可长梧若是活着,而且是靠她墨兰的谋划活着,那么这根线,就握在了她手里。

大房会感激她——不,不止是感激,他们会依附她。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能制衡二房、甚至能救他们儿子的人。

而她,可以用这份“恩情”,要求大房做很多事。比如,在族中为她话;比如,在父亲面前支持她接回林娘;比如,在未来可能的冲突中,站在她这一边。

更重要的是,长梧活着,他“来路不正”的把柄就还在。这个把柄,父亲能用,她墨兰……也能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真的救下长梧。

怎么救?

硬碰硬不行,她没有那个实力。求顾家?顾廷烨自身难保,且明兰未必会为了一个隔房堂兄冒险。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借力。

借谁的力?

墨兰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与长公主府接头的信上。

长公主如今正需要“干净”的政绩,需要展现她“一心为民、不涉党争”的形象。而长梧的案子,若是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成为长公主手中的一张牌——一张彰显她“明察秋毫、拯救被冤枉的武官”的牌。

只要她能证明,长梧的“失职”背后有隐情,或者,长梧是被迫卷入某些更高层的争斗,那么长公主就有理由介入——不是为了救长梧,而是为了揭露真相,为了整肃吏治。

而她要做的,就是为长公主提供“证据”,提供撬动这个案子的支点。

父亲和大房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长梧官职“来路不正”的内幕,甚至……长梧这些年为二房做的那些“脏事”……

这些都是筹码。

只是,她需要心权衡。不能把二房彻底拖下水——那会毁了盛家,也会毁了她自己。她要的,只是让父亲知道,她手里有牌,而且,她敢打这张牌。

她要的,只是一个谈判的资格。

一个能让父亲妥协,答应她接回林娘的资格。

窗外的风大了些,吹得窗纸哗啦作响。烛火剧烈摇晃,将墨兰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某种蓄势待发的猛兽。

内室,门扉紧闭,窗棂的缝隙都用厚实的锦缎帘幔仔细掩好。已是子夜时分,整座永昌侯府沉入梦乡,唯有这间屋子还亮着灯。三盏琉璃灯盏置于桌案,明亮却柔和的光线将围坐的母女三人照得分明。

墨兰端坐主位,卸去了白日里的钗环,只松松绾了个髻,用一支素银簪子固定。烛光下,她眼下的青影清晰可见,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像是淬过火的刀锋。

林苏(曦曦)坐在她右手边,一如既往的沉静。她手里拿着一卷桑园近三个月的嫁接树木记录册,却并未低头查看,而是专注地听着母亲话,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超越年龄的思辨力。

闹闹(玉疏)则挨着姐姐,半大的姑娘坐姿却不甚端正,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腰间系着的一枚玉环。她脸上有着少女特有的鲜活与好奇,眼睛瞪得圆圆的,听到关键处,嘴角会不自觉地抿紧,显出几分机警。

“今夜叫你们来,是有件要紧事,我思量了许久,觉得眼下或许……是个机会。”墨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她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儿,在闹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告诫,“此事非同可,需得绝对谨慎,出了这间屋子,一个字也不能漏。”

闹闹立刻坐直身子,用力点头,脸上满是郑重。林苏也轻轻颔首。

“我想……”墨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吐出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块垒,“把你们外祖母,从庄子上接出来。”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闹闹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里面写满了震惊。外祖母林噙霜,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传,一个家族讳莫如深的禁忌。她只知道那是一位犯了错、被远远送走的妾室,是母亲心底不能碰触的伤口。

林苏的眉头则微微蹙起,她没有立刻表现出惊讶或反对,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在快速评估——这件事的动机、可行性、以及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不是接回盛府,”墨兰显然预料到了女儿们的反应,立刻补充道,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一笔生意,“那是不可能的。盛家的大门,这辈子都不会再为她敞开,王氏第一个就不会答应。我要做的,是帮她换一个地方,脱离那苦寒偏僻、缺医少药的庄子,至少……能让她在相对安稳的环境里,安度余生。”

她顿了顿,观察着女儿们的表情,继续抛出她的计划核心:“眼下,正有一个契机——康允儿。”

“康允儿?”闹闹轻声重复,努力在脑中搜索相关信息,“长梧舅灸妻子?康姨婆的女儿?”

“正是她。”墨兰点头,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长梧出事,被关进刑部大牢,生死未卜。康允儿一个内宅妇人,骤然遭此大难,会是何种境况?康姨妈自身难保,盛家大房那边,维大伯和伯母自顾不暇,恐怕也顾不上这个儿媳。她如今,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孤舟,无人依靠,惶恐无助。”

林苏已然跟上母亲的思路,接口道:“若此时,母亲以梁家儿媳、同为盛家出嫁女的身份,对她施以援手,承诺为她打点关系、照应长梧舅舅在狱中的处境,甚至……暗示将来若有机会,能为她争取些实际利益,比如保住部分嫁妆,或是将来长梧舅舅若有万一,帮她谋求一个相对稳妥的退路。她会如何?”

闹闹这次抢答得又快又准,眼睛亮晶晶的:“她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母亲!感激涕零,言听计从!”

“没错。”墨兰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人在绝望时,一点微光都会当做太阳。而康允儿的父亲康海丰,虽已失势,到底在官场经营多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他手中,未必没有一些……能让你们外祖父忌惮,或者至少感到头疼的东西。或许是某些陈年旧漳把柄,或许是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辛,或许只是有能力在关键时候,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你们外祖父添些不大不的麻烦。”

林苏已经完全明白了:“母亲是想,通过帮助康允儿这个人情,换取康允儿去求她父亲康海丰。让康海丰动用他那些‘资源’,去给外祖父制造一些麻烦。不需要多严重,只要让外祖父感到‘流年不利’、‘琐事缠身’,感到厌烦却又不至于撕破脸皮即可。”

“正是如此!”墨兰眼中精光更盛,那是一种棋手看到关键落子处的兴奋,“等你们外祖父被这些‘麻烦’搅得不胜其烦时,我再出面。以‘平息事端’、‘为家族分忧’的名义,去跟你们外祖父谈条件。我可以想办法安抚康允儿,甚至可以通过梁家或……其他一些关系,间接让康家消停下来。而作为交换,我只提一个要求——允许我将林娘接出原来的庄子,换个地方安置,让她安养年。并且承诺,绝不让她回盛府,绝不再出现在王氏和盛家任何人面前。”

闹闹听得心潮澎湃,脸都激动得有些发红。但激动过后,现实的难题立刻浮现:“可是母亲,把外祖母接出来,安置在哪里呢?谁来看管照料?二舅母(柳氏)能同意吗?还迎…外祖母回来了,哪怕不回盛府,这身份……算怎么回事?王氏大娘子那边,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这、这太复杂了……”

她一连串的问题,恰恰点出了这个计划中最棘手的部分——如何安置一个身份敏涪与主母有旧怨的罪妾,而不引发新的家庭矛盾,不给墨兰和女儿们带来负面影响。

这时,一直安静聆听、手指无意识轻叩着桑园账册边缘的林苏,抬起了头。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底有智慧的光芒流转。她放下账册,声音清晰而沉稳地抛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安置的地方,其实我们就有,不必劳烦柳氏舅母,也不必动用盛家或梁家公中的产业。”她看向墨兰,“母亲您名下,或者,我们三房名下,如今产业已不算单薄。除了京郊那处主要的桑园,我记得还有两处田庄。一处位于南郊,向阳背风,屋舍也修缮得齐整些,适合居住养老;另一处在西边,地方偏些,但土质不错,佃户也老实,每年出产稳定。”

墨兰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是更深的思索。这些产业是她这些年苦心经营,一点一滴攒下的私产,是她和女儿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她确实几乎忘了那两处庄子。

林苏继续道:“我们可以将外祖母安置到南郊那处暖和的庄子里,挑选最可靠妥帖的仆妇去伺候。至于柳氏舅母那边……”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墨兰,语气带着一种商量的、却已成竹在胸的意味,“母亲不是打算用帮助康允儿作为与康家交易的筹码吗?这个‘帮助’,其实可以做得更实在、更双赢一些。”

“更实在?”墨兰追问。

“我听,”林苏缓缓道,显然这些信息是她平日留心收集的,“柳氏舅母嫁入盛家时,也带了丰厚的嫁妆,其中有一处陪嫁的庄子,就在京郊不远,位置很好,临近官道,交通便利。但可惜,那庄子不知是土质问题还是其他原因,出产一直很普通,收益平平。对精于理家、注重实效的柳氏舅母而言,这块产业恐怕有些鸡肋。”

墨兰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你是……交换?”

“正是。”林苏点头,条理越发分明,“母亲可以用我们西边那处出产较好的庄子,去与柳氏舅母交换她那处位置好但收益一般的庄子。名义上,可以是亲戚间互相帮扶,优化产业配置,各取所需。对柳氏舅母而言,她失去了一处收益不高的庄子,却得到了一处能稳定生财的产业,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更重要的是——”

林苏加重了语气:“那处庄子一旦交换过来,就彻底与柳氏舅母的嫁妆脱离了关系,完全属于我们三房。将来,无论林娘在那庄子上如何生活,是富贵是清苦,是安分还是另有他想,都再也牵扯不到柳氏舅母头上。她既得了实惠,又甩掉了一个可能的‘麻烦’源头,乐得清净自在,有何理由反对?甚至,她可能还会暗中感激母亲考虑周到,帮她处理了一处‘不划算’的产业。”

交换庄子!

这个主意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墨兰心中关于安置问题的最后一片迷雾。不仅解决霖点问题,还顺带搞定了柳氏这个潜在的阻碍,更通过利益交换将可能的风险隔离。一石三鸟,精妙至极!

“好!这个主意好!”墨兰忍不住低声赞道,看向长女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与激赏。曦曦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出最切中要害、又极具可行性的建议。

但闹闹还有最后一点顾虑,她皱着秀气的眉头:“可是母亲,姐姐,就算安置在咱们自己的庄子上,外祖母的身份毕竟特殊。这事若是传出去,哪怕只是一点风声,会不会对母亲和姐姐们的名声有碍?王氏大娘子那边,会不会借题发挥,母亲忤逆不孝、私藏罪人,甚至影响姐姐们的婚事前程?”

这确实是最致命的一点。在这个时代,名声对于女子,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而言,重若性命。

墨兰显然也深思过这一点。她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佛堂。”

“佛堂?”闹闹不解。

“对外,我们就这么,”墨兰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林娘当年犯下大错,被遣送庄子,这些年在外苦寒之地带发修行,日日忏悔,早已痛悔前非。如今她年事已高,病痛缠身,但心中执念未消,自觉罪孽深重,日夜难安。我作为女儿,闻之心如刀绞,虽不能恕其过错,但孝道所在,不忍见其如此终老。”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悲悯”与“无奈”:“故而我愿私下出资,在安置她的庄子上,修建一座型佛堂。让她此后余生,青灯古佛,日夜为盛家祈福,忏悔己过,祈求父亲官运亨通、母亲(王氏)身体安康、家族平安顺遂、子孙福泽绵长。”

林苏立刻领会了母亲的深意,补充道:“这样一来,接她出来,就不再是‘私藏罪人’、‘忤逆父母’,而是变成了‘全女儿孝心’、‘助罪人忏悔’、‘为家族祈福’。走的是孝道、仁善和祈福积德的路子,名正言顺,甚至……感人至深。”

闹闹也恍然大悟,兴奋地差点拍手,又赶紧捂住嘴,声道:“我懂了!这是给外祖父,尤其是给王氏大娘子,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下!王氏若强硬反对,就成了阻碍庶女尽孝心、阻碍罪人忏悔向善、甚至是不想让林娘为盛家祈福的恶人!外祖父若反对,也会显得不近人情,不顾念一丝旧情(哪怕是表面文章),阻人改过自新。我们把姿态做足,把理由拔到‘孝道’和‘祈福’的高度,他们反而不好明着阻拦了!”

墨兰看着一点就透的女儿,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也有深深的忧虑。闹闹聪明机变,是好事,可这份机灵若用不好,也可能招祸。

“你明白就好。”墨兰严肃地看向闹闹,“但此事绝非儿戏。你可以参与,跟着学,但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作主张,穿个男装就敢混出府去打探消息!尤其眼下朝局动荡,梁家、盛家都处在风口浪尖,你两个姐姐的前程未定,你自己的名声更要紧。这件事,必须暗中进行,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绝不能留下任何话柄,授人以柄!记住了吗?”

闹闹被母亲严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收起了那点兴奋,端正坐好,认真点头:“女儿记住了,母亲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敢胡闹。”

林苏看着已然谋划周详的母亲和跃跃欲试又努力克制的妹妹,最后做了总结性的补充:“母亲这个计划,环环相扣,确实可校但有几处关键,需要特别注意。”

墨兰和闹闹都看向她。

“第一,与柳氏舅母交涉,必须母亲亲自出面。态度要真诚恳切,利益要给足,话要得圆融周到,既要让她看到换庄子的好处,又要让她感觉我们是在为她考虑,而不是算计她。这事关日后妯娌关系和内宅和睦。”

墨兰点头:“这是自然。柳氏是聪明人,与她打交道,需以诚相待,利益分明。”

“第二,与康允儿接触,必须极度隐秘。最好通过绝对可靠、且与各方都无直接利害关系的中间人传递消息。不能留下任何书面凭证,所有承诺,都只能是口头的、模糊的。我们要的是康海丰去‘活动’,去‘添麻烦’,而不是真的与他结盟,更不是要把自己卷进康家的泥潭。”

“第三,佛堂之,一旦对外祖父提出,就要尽快落实。要真的动工修建,哪怕只是个巧简单的。要做出‘诚心忏悔、诚心祈福’的样子,甚至可以定期以林娘的名义,往盛府送些‘祈福经文’或‘供奉香火’。坐实了这个名义,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让外祖父和王氏无话可。”

最后,林苏看向墨兰,眼神清澈而深邃:“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外祖父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聪明人,与他的谈判,筹码要足够有分量,时机要拿捏得精准。但态度上,一定要软,要始终站在‘为家族大局虑’、‘为父亲官声和安宁虑’、‘全女儿一片孝心’的立场上。我们可以谋划,可以算计,但表面上,必须是恳求,是商量,是无奈之下的两全之策。”

这一番分析,条分缕析,将计划的每一步、每一个风险点、每一个需要注意的细节,都剖析得清清楚楚。不仅考虑了如何达成目的,更考虑了如何善后,如何维持表面和平,如何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墨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她的曦曦,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如此心思缜密、目光长远的模样。这份冷静与周全,甚至超越了她这个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将女儿的话一字一句刻在心里。营救林噙霜,这个在她心底埋藏多年、看似绝无可能的执念,此刻在她手中,正被一丝一缕地编织进一张复杂而坚韧的网郑这张网,由利益交换、人情博弈、道德大义和亲情牵绊共同织就。

这不仅是对生母的救赎,更是墨兰对自己能力的一次重大考验,是她向过去那个被盛家规则、被时代枷锁牢牢束缚住的自己,一次彻底而决绝的告别。

“好。”墨兰缓缓站起身,目光坚毅如铁,扫过两个女儿,“便照此定下。”

她开始分派任务,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干练与决断:“曦曦,你心思最细,对账目产业也最清楚。由你负责,尽快厘清我们名下那两处庄子的详细情况——田亩几何,佃户几家,近年出产多少,屋舍现状如何。然后,草拟一份与柳氏交换庄子的初步方案,要做得漂亮,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林苏点头应下:“女儿明白,三日内给您初稿。”

墨兰又看向跃跃欲试的女儿:“闹闹,你……”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决定让这个机灵鬼参与进来,但必须划定界限,“你收收性子,先跟着周妈妈。把府里这些年与各府礼尚往来的旧例账册,尤其是与康家、王家相关的礼单、人情往来的记录,仔细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线索,或者需要避讳的地方。记住,只看,只记,不许擅自行动,更不许去打听不该打听的!”

闹闹听到自己有任务,眼睛立刻亮了,虽然不能出去“大展拳脚”有些遗憾,但能参与核心谋划,还是让她兴奋不已。她挺起胸脯,保证道:“母亲放心,我一定跟着周妈妈好好学,把账目梳理得明明白白!”

“其余的事,”墨兰最后道,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交锋,“我来办。与康允儿联络的中间人,与柳氏交涉,还有最终……与你们外祖父的谈判,都由我来。”

夜色已深,万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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