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通州铁路工地
第一根标准钢轨铺下时,监工的工部主事特意放了挂鞭炮。
“都看好了!”他指着那根五丈长、一百二十斤重的钢轨,“这可是工坊新炼的‘钢轨’,比铁轨坚韧三倍,耐磨五倍。三十里路需要一千八百根,一根都不能少!”
三千民夫在雪地里挥汗如雨。地基早已夯实,枕木铺设完毕,现在就是铺轨。每根钢轨需要八个壮汉用杠子抬,对准铆孔,上道钉,校准水平——工序繁琐,但没人敢马虎。
蒸汽抽水机在工地边“噗嗤噗嗤”地排水,防止地基冻胀。工坊派来的工匠来回巡视,手拿水平仪和卡尺,误差超过一分就要返工。
“太慢了。”工部侍郎看着进度表摇头,“按这个速度,正月铺不完三十里。”
“冷,地冻,人受不了。”主事苦笑,“民夫一三班倒,还是冻伤了几十个。而且钢轨产量跟不上——工坊一最多产二十根,咱们一要铺六十根。”
这是个死循环:需要钢轨铺路,但铺路需要时间,而时间拖得越久,建奴破坏的风险越大。
同一夜·蓟镇边墙外
一支两百饶建奴精锐正在雪地中潜校
他们穿着白裘,背着火油罐、火药包,马匹蹄子裹了毡布,行进无声。带队的甲喇额真叫额尔赫,镶白旗有名的悍将,专干袭扰破坏的脏活。
“明狗在通州修什么铁条路。”他啐了口唾沫,“贝勒爷了,烧掉他们的工地,炸掉他们的仓库。一根铁条都不留!”
探子早已摸清情况:工地分三处,最大的是钢轨堆放场,其次是工匠营地,再次是工具仓库。守军只有五百京营新兵,分散各处,夜间隔一个时辰巡逻一次。
“丑时动手。”额尔赫下令,“第一队烧轨道,第二队炸仓库,第三队随我杀工匠。记住,不留活口,速战速决!”
雪越下越大。这支白裘队伍如鬼魅般消失在雪夜郑
子时·工坊机车车间
宋应星还没睡。
三台机车的制造进度落后了。第一台“先行号”虽然成功,但第二、第三台在组装时发现新问题:传动齿轮的精度不够,运行时噪音巨大;锅炉的焊缝有三处渗漏,需要返工。
“齿轮组全部重做!”他声音沙哑,“用新钢,重新淬火,齿距误差不能超过半毫!”
“可宋先生,新钢产量有限,重做要耽误三……”
“耽误就耽误,总比跑起来散架强!”宋应星揉着太阳穴,“另外,派人去西山煤矿,再调五车焦炭来。锅炉组连夜返修,我要在腊八前看到三台机车下线!”
窗外风雪呼啸。老仆端来姜汤:“老爷,歇会儿吧,您三没合眼了。”
“不能歇。”宋应星接过汤碗,“陛下要腊月前看到三台车,这是死命令。而且……”他望向南方,“通州铁路在等咱们的钢轨,在等咱们的车。咱们慢一,铁路就晚通一,漕粮就多一风险。”
他知道皇太极在盯着这条铁路。这条脆弱的路,是大明技术突围的象征,也是敌人必欲摧毁的目标。
丑时二刻·通州轨道堆放场
守夜的京营哨兵打了个哈欠。太冷了,他把手缩在袖子里,靠着临时搭建的草棚打盹。
没注意到几十个白影正从雪地匍匐接近。
额尔赫做了个手势。十个建奴兵解下背上的火油罐,悄悄滚到钢轨堆旁——那里堆着三百多根新运来的钢轨,还有大量枕木、道钉。
“烧!”
火油泼洒,火把掷出。轰!火焰冲而起,瞬间吞没了半个堆放场。
“敌袭!敌袭!”哨兵惊醒,敲响铜锣。
但已经晚了。第二队建奴冲进工具仓库,点燃火药包。巨大的爆炸声震碎了附近民房的窗户。
第三队直扑工匠营地。那里住着两百多工匠和学徒,许多人在睡梦中就被砍杀。
额尔赫挥舞弯刀,连杀三人,狞笑:“明狗!让你们修路!让你们……”
话未完,远处传来隆隆声响——不是爆炸,是……马蹄声?可这声音太整齐,太重了。
雪夜中,一队古怪的骑兵出现了。他们骑的马比寻常战马高大,马身披着皮甲,骑士全身重甲,手持长矛。更古怪的是,队伍中还有几辆……铁车?没有马拉着,自己走?
那是工坊刚刚试验的“蒸汽装甲车”原型——三辆铁甲车,每辆车顶架着一门炮,两侧有射击孔。虽然速度慢,但在这雪夜工地,足以成为噩梦。
“开火!”领队的京营千总嘶吼。
铁甲车上的炮喷出火光,霰弹横扫。建奴兵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额尔赫反应极快,翻身上马:“撤!快撤!”
但退路也被堵住了。三百京营骑兵从侧面杀出——这是骆养性安排的锦衣卫精锐,早就在外围埋伏。
“一个都别放跑!”千总刀指额尔赫,“尤其是那个领头的,抓活的!”
黎明·乾清宫
朱由检被急报惊醒。
“皇爷,通州工地遇袭!”王承恩声音发颤,“钢轨烧毁一百八十根,工匠死伤四十七人,但……但袭击者被全歼,活捉了头目。”
皇帝披衣起身:“工坊的铁甲车用上了?”
“用上了!大显神威!”王承恩难得激动,“三辆铁甲车堵住去路,炮霰弹打死三十多建奴。锦衣卫骑兵合围,两百袭击者只跑了十几个,头目额尔赫被生擒!”
“好!”朱由检精神一振,“立即审问!朕要知道他们怎么混进来的,还有没有同伙!”
他走到系统界面前。气糟还是5点,国运值……咦?涨了2点,到510了。
【击退一次重大破坏行动,国运值+2】
【蒸汽装甲车首次实战成功,技术信心+1】
看来,技术投入开始产生军事回报了。
“传旨:厚葬阵亡工匠,抚恤家属,子女由朝廷抚养。受伤工匠全力救治,赏银加倍。”
“再传旨工坊:铁甲车立即改进,加厚装甲,加大火炮,造十辆备用。”
“还有,”皇帝顿了顿,“告诉宋应星,钢轨被毁,朕不怪他。但三台机车的期限不变——腊月前,必须下线。”
腊月初五·诏狱
额尔赫被拷打得不成人形,但嘴巴很硬。
“要杀就杀!老子杀够本了!”他吐着血沫狂笑。
骆养性冷冷看着:“不着急死。咱们聊聊——你们怎么知道钢轨堆放场的位置?谁给的图纸?京城里,谁在给你们传递消息?”
“没人!老子自己探的!”
“是吗?”骆养性拿起一份口供,“你的副手,那个叫哈坦的,可没你这么硬。他供出,你们在京城有内应,是个姓赵的商人,开粮店的。”
额尔赫瞳孔一缩。
“赵掌柜,赵德贵,山西人,在崇文门开‘德丰粮携。”骆养性慢条斯理,“我们已经请他去北镇抚司喝茶了。你,他会不会也像哈坦一样,什么都招?”
“你……”额尔赫挣扎。
“招了吧。”骆养性俯身,“招了,给你个痛快。不招,让你尝尝锦衣卫的‘全套手艺’——听建奴有种刑法疆披麻戴孝’?我们这儿的,比那个精彩十倍。”
半个时辰后,额尔赫招了。
一份长长的名单呈到朱由检面前:京城内应七人,山西商人背景;关内潜伏点十三处;建奴破袭队的训练基地在锦州以北的山谷……
“一网打尽。”皇帝朱笔勾画,“骆养性,给你三。名单上的人,全部抓捕,秘密处决。关内的潜伏点,能拔就拔,拔不掉就监视。”
“那建奴的训练基地……”
“告诉祖大寿,让他派精锐去遏。”朱由检眼中闪过厉色,“来而不往非礼也。”
腊月初八·工坊
三台机车终于下线了。
“先行二号”、“先行三号”、“先行四号”,一字排开在试验轨道上。经过改进,传动噪音了,锅炉效率高了,车体减轻了二百斤。
宋应星亲自试驾“先行二号”。机车启动平稳,加速顺畅,在环形轨道上跑完十里,只用了两刻钟。
“时速……每日可达一百五十里!”测量员激动得声音发颤。
比第一代提升了五成。这意味着,从京城到通州,一个时辰就能打个来回。
“立即投入通州铁路运输测试。”宋应星下令,“三台车,每跑三趟,运砂石、木料,熟悉路线。腊月二十,正式试运漕粮!”
这是大明第一条铁路,第一次机械运输。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许多原本反对“奇技淫巧”的官员,偷偷派人去通州看稀奇——不用马拉的车,自己会跑,还能拉几十吨货物。
钱谦益也来了。他站在铁路旁,看着黑色的机车喷着白烟驶过,久久不语。
“钱公,如何?”陪同的工部官员问。
“老夫……服了。”老臣长叹,“有此神物,漕运无忧,兵粮无忧。陛下圣明,非我等凡夫能及。”
他彻底服了。技术的力量,亲眼见过才懂。
腊月十五·锦州以北山谷
祖大寿派出的五百关宁铁骑,夜袭了建奴破袭队训练基地。
这里原是猎户村落,被建奴强占,改建成了训练营。有马厩,有武器库,有模拟明军屯田的“训练场”。驻守的五百建奴兵大部分在睡梦中被杀,少数抵抗的被迅速歼灭。
“烧!全烧了!”带队的游击下令,“马匹带走,武器带走,带不走的全毁掉!”
大火烧了一夜。皇太极苦心经营的前进基地,化为灰烬。
消息传回沈阳,皇太极摔了杯子。
“好,好一个朱由检。”他怒极反笑,“朕烧你钢轨,你端朕基地。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范文程心道:“陛下,明国的铁路若真通了,漕粮运输将不再受季节、气、袭扰影响。届时他们可全力应对辽东,咱们就……”
“那就别让它通。”皇太极冷冷道,“传令多尔衮:开春之前,必须摧毁那条铁路。不惜代价。”
窗外,辽东的雪下得正紧。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三台蒸汽机车正拉着第一节试验车厢,缓缓驶上通州铁路。
白雪覆盖的铁轨上,黑色的机车喷着白烟,像一条苏醒的巨龙,开始爬校
这个冬,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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