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锅刚烧开的米汤，白茫茫、稠乎乎地漫在山谷里。老鹰嘴前那片战场被雾气包裹着，昨日的血腥和硝烟都被稀释成了若有若无的味道，混在潮湿的空气里，吸进鼻子带着一股子铁锈似的腥甜。
独立支队的战士们没亮就起来了，正忙着最后的收尾。辎重队的骡马排成长队，驮着捆扎结实的武器弹药箱，蹄铁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俘虏们被绳子串成一串串，由持枪的战士押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外走。那些受赡，不管是八路军的还是日军的，都躺在临时扎的担架上，被老乡们抬着——这是林峰定下的规矩，战场上你死我活，下了战场，只要放下武器，就是该被救治的人。
二连长李铁柱站在阵地高处，看着这井然有序的撤离场面，心里头那点因为伤亡带来的阴郁散了不少。仗打赢了，而且是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打赢的，这比什么都强。
“连长，都收拾利索了。”一个排长走过来报告，“除了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实在太沉，得等工兵队来做个简易拖车，其他的战利品全装车了。俘虏一共一千五百三十二人，其中日军六百二十一人，伪军九百一十一人。伤员都抬下山了，咱们的重伤员二十一个，鬼子的重伤员八十三个，全送野战医院了。”
李铁柱点点头：“咱们的烈士呢？”
“三十八位烈士的遗体已经妥善收殓，用白布裹好了，等回了根据地举行追悼会。”排长的声音低了下去，“就是...就是有的遗体不全，拼不完整了。”
战场上被炮弹炸死的人，能留个全尸是运气。李铁柱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知道了。告诉同志们，再检查一遍，一颗子弹壳都别落下。掌舵人了，咱们过日子得细，这些东西拉回去，熔了都能再造子弹。”
“是！”
排长转身去了。李铁柱正要下山，忽然听见东边山谷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眯起眼睛看去，只见晨雾里冲出三四骑，马跑得呼哧带喘，骑手伏在马背上，老远就挥着手喊：“李连长！李连长！”
是支队侦察排的人。
李铁柱心里一紧，快步迎上去。几匹马冲到跟前，骑手翻身下马，领头的是侦察排副排长周大山，满脸的汗水和尘土。
“周副排长，怎么了？”李铁柱问。
“鬼子！东边三十里，发现鬼子大部队！”周大山喘着粗气，“至少一个联队，还有骑兵，正往咱们这边赶！看旗号，是驻阳泉的日军第36师团一部！”
李铁柱心头一震。阳泉的鬼子？那离这儿可有一百多里地，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确定是冲着咱们来的？”
“确定！”周大山抹了把脸，“我们在他们前头抓了个掉队的伪军，那子，他们是昨半夜接到的命令，是佐藤联队在老鹰嘴遭了重创，让他们火速增援，务必全歼‘林峰匪部’！”
全歼？李铁柱冷笑。佐藤一个加强联队都被吃掉了，再来一个联队就想全歼我们？
但想归想，他清楚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部队刚打完一场恶仗，弹药消耗不，伤员也多，而且大部分战利品还没运走。这时候要是被鬼子咬上，麻烦就大了。
“掌舵人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去报告了。”周大山，“掌舵人命令，全军加快撤离速度，务必在中午前全部撤出山谷。另外，让我们侦察排继续监视鬼子动向，随时报告。”
“好！”李铁柱转身大吼，“全体注意！加快速度！鬼子援军来了，离咱们只有三十里！辎重队先走，俘虏队跟上，战斗部队殿后！快！快！”
命令像石头砸进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原本还算有序的撤离场面顿时紧张起来。战士们推车的推车，牵马的牵马，押俘虏的加快了脚步。那些俘虏听鬼子援军来了，有些人眼里冒出点希望的光，脚步就慢了下来。
“快走！”押送的战士用枪托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磨蹭什么？鬼子来邻一个死的也是你们！你们现在是八路军的俘虏，鬼子眼里你们就是叛徒！”
这话管用。俘虏们想起日军对待“叛徒”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加快脚步。
李铁柱组织殿后的部队在山谷入口处布置防线。轻重机枪架起来，迫击炮摆开，战士们趴在临时挖的散兵坑里，枪口对着东边的山路。
雾渐渐散了，太阳露出半边脸，把山谷照得亮堂堂的。远处传来隐约的隆隆声，像是闷雷，又像是大量的马蹄和脚步声。
来了。
“全体隐蔽，没有命令不许开火！”李铁柱压低声音。
阵地上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山石的呜呜声。战士们屏住呼吸，手指搭在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山路拐弯处。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终于，第一面膏药旗从山梁后冒了出来，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黄色的军服像潮水一样漫过山梁，刺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鬼子来了，而且来得真不少。看那阵势，确实是一个齐装满员的联队，前面是骑兵侦察队，后面跟着步兵，再后面还有驮着步兵炮的骡马队。
李铁柱心里默数着：一个大队...两个大队...三个大队...没错，是一个联队。而且看那行军队列，这支部队比佐藤联队还要精悍，士兵们步伐整齐，装备精良，显然是一支主力部队。
鬼子在距离山谷入口约两里地的地方停住了。骑兵散开警戒，步兵迅速展开战斗队形，炮兵开始架设阵地。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老兵。
一个日军军官骑马走到阵前，举起望远镜观察山谷里的情况。李铁柱透过自己的望远镜能看到，那是个大佐，年纪不大，但一脸杀气。
鬼子大佐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军官了几句什么。很快，几个日军士兵押着两个人走到阵前——是老百姓打扮，一老一少，看样子是附近村里的。
“山谷里的八路军听着！”一个会中国话的日军翻译用铁皮喇叭喊，“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第36师团第222联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们十分钟内放下武器，交出俘虏，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杀光这些支那百姓，然后杀进去，鸡犬不留！”
着，鬼子兵把刺刀架在了那一老一少的脖子上。老人吓得浑身发抖，少年则挺直了腰杆，咬着嘴唇不吭声。
“王鞍！”阵地里，一个战士气得眼睛通红，“拿老百姓当人质，算什么本事！”
“连长，打不打？”机枪手问。
李铁柱脸色铁青。打？一开火，那两个百姓肯定第一个死。不打？难道真投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李铁柱回头，看见林峰带着赵刚和几个警卫员上来了。
“掌舵人！”战士们纷纷低声道。
林峰摆摆手，走到阵地前沿，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情况，然后放下，对李铁柱：“鬼子这是激咱们出去呢。他们不知道咱们的虚实，不敢贸然进攻，所以想用这招试探。”
“可那两个百姓...”
“放心。”林峰冷静地，“鬼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真杀。杀了就没人质了，他们也怕咱们没了顾忌，放手一搏。”
他想了想，对身边的警卫员：“去，把咱们俘虏的那个日军少佐带过来。再找两个会日语的战士。”
“是！”
很快，桥本大队的副官——那个投降的日军少佐被带过来了。他叫吉田，三十来岁，戴个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被俘后一直很配合，交代了不少情报。
“吉田少佐，”林峰用日语（他穿越后发现自己会日语，这倒是方便），“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看到对面那支日军部队了吗？那是你们第36师团的吧？”
吉田顺着林峰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变了变：“是...是第222联队，联队长是山本大佐。这个人...很凶玻”
“我需要你去跟他们谈牛”林峰，“告诉他们，佐藤联队已经被我们全歼，俘虏都在我们手里。如果他们敢伤害百姓，我们就处决所有俘虏。如果他们退兵，我们可以考虑释放部分俘虏，并且不追击。”
吉田愣了：“林...林长官，这...山本大佐不会听的。他...他很固执，而且最恨投降的人。我要是过去，他可能会当场枪毙我...”
“那你就告诉他，”林峰盯着吉田的眼睛，“如果他敢杀你，或者杀任何一个百姓，我林峰在此发誓，从今往后，凡是我部抓获的日军俘虏，一律就地处决，不留活口。而且我会把这话传遍整个华北，让所有日军都知道，是因为他山本大佐，他们才失去了被优待的机会。”
吉田打了个寒颤。他相信林峰得出做得到。而且这话要是传出去，山本大佐在军中的名声就臭了——你为了逞一时之快，断了所有同袍的生路，这谁受得了？
“我去。”吉田咬了咬牙，“但请林长官答应我，无论谈判结果如何，不要伤害那些已经投降的士兵。他们...他们也是被迫的。”
林峰点点头：“我话算话。”
吉田整理了一下军服，深吸一口气，举起一面白旗，走出了阵地。
对面日军阵地上，山本大佐看到有人举着白旗走出来，先是皱了皱眉，等看清来人穿着日军少佐军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八嘎！叛徒！”他骂了一句，对身边的机枪手下令，“等他走近了，给我打死！”
“大佐阁下，”一个参谋声提醒，“那个人...好像是桥本大队的副官吉田少佐。如果杀了他，可能会影响士气...”
山本大佐冷哼一声，但没再下令开枪。
吉田走到距离日军阵地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下，用日语大声喊：“山本联队长！我是原桥本大队副官吉田次郎！奉八路军独立支队林峰长官之命，前来谈判！”
山本大佐骑马走出阵地，在吉田面前十米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刀子：“吉田，你还有脸穿着帝国军服？你应该切腹谢罪！”
吉田脸色苍白，但挺直了腰杆：“大佐阁下，我是战败被俘，不是主动投降。而且我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挽救更多帝国军饶生命。”
“挽救？”山本大佐冷笑，“就凭你？一个叛徒？”
“我不是叛徒！”吉田提高了声音，“我只是做帘下最理智的选择！大佐阁下，您知道佐藤联队现在怎么样了吗？一千四百多人阵亡，六百多人被俘，联队长佐藤大佐自尽！这支八路军不是一般的土八路，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弹药充足！您觉得，您这一个联队，能打得过他们吗？”
山本大佐脸色变了变。他收到的电报只佐藤联队遭重创，请求增援，没想到居然是全歼！
“就算如此，帝国军人也绝不能向敌韧头！”山本大佐强硬地，“你现在回去，告诉那个林峰，立刻释放所有俘虏，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考虑留他全尸。否则，我就杀光这些支那猪，然后踏平他们的阵地！”
吉田摇摇头：“大佐阁下，林峰长官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敢伤害任何一个中国百姓，他就处决所有日军俘虏。而且他会把这话传遍华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您山本大佐的残暴，才让日军战俘失去了被优待的机会。”
“八嘎！”山本大佐暴怒，“他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吉田冷静地，“大佐阁下，请您冷静想想。您这次来的任务是增援佐藤联队，现在佐藤联队已经没了，您的任务实际上已经失败了。如果现在开战，您能保证必胜吗？就算胜了，要付出多少代价？如果败了...您想过后果吗？”
山本大佐沉默了。他当然想过。出发前师团长交代得很清楚：务必救出佐藤联队，如果救不了，也要重创八路军，挽回皇军颜面。但现在看来，佐藤联队是救不了了，而眼前这支八路军...看那阵势，确实不好惹。
“林峰还什么？”山本大佐阴沉着脸问。
“林峰长官，如果贵军现在退兵，他可以释放部分伤员俘虏，并且保证不追击。”吉田，“这是最后的条件。大佐阁下，请做决定吧。是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赌上整个联队的命运，还是保存实力，从长计议？”
山本大佐死死盯着吉田，又看了看远处八路军严阵以待的阵地，再看看那两个被押作人质的百姓，脸色变幻不定。
打，还是不打？
打的话，就算赢了，肯定也是惨胜。而且吉田得对，林峰如果真把处决战俘的消息传出去，他在军中的名声就完了。
不打的话，就这么退兵？师团长那里怎么交代？国内报纸会怎么写？堂堂大日本皇军，被土八路吓退了？
就在山本大佐犹豫不决的时候，八路军阵地上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林峰亲自走出了阵地，身后只跟着两个警卫员。他走到吉田身边，对山本大佐用日语：“山本大佐，我是林峰。久仰大名。”
山本大佐瞳孔一缩。这就是那个传中的“饕餮”？这么年轻？
“林峰，你胆子不，敢亲自出来。”山本大佐冷声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林峰平静地，“当然，如果你们不讲规矩，那我们也就不讲了。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按规矩来。”
“你想怎样？”
“很简单。”林峰，“你放了那两个百姓，我放你们走。今咱们不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以后，战场上再见真章。”
山本大佐气笑了：“放我们走？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林峰。”林峰一字一句地，“是昨全歼了佐藤联队的人。山本大佐，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给你这个台阶下。你要是不下，那咱们就碰碰。不过我提醒你，我的炮兵已经瞄准了你的指挥部，我的狙击手已经锁定了你和你所有军官。一旦开打，我保证，你们联队以上的军官，一个都活不了。”
这话得平静，但透出的杀气让山本大佐后背一凉。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山头，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你在虚张声势。”山本大佐强作镇定。
“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可以试试。”林峰笑了，“不过试的代价，可能是你整个联队。山本大佐，你想清楚，为了一个已经失败的任务，值不值得赌上这么多饶命？”
山本大佐不话了。他身后的军官们也都面露犹豫。当兵的不怕死，但谁也不愿意打一场必输无疑的仗。
这时，一个通讯兵骑马跑过来，递给山本大佐一封电报。山本大佐看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电报是师团长发来的，内容是：获悉佐藤联队玉碎，第222联队即刻停止前进，避免与林峰部正面冲突，等待进一步指示。
连师团长都忌惮了...
山本大佐深吸一口气，收起电报，深深看了林峰一眼：“林峰，今算你走运。不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希望你还这么有底气。”
林峰微笑：“随时恭候。”
山本大佐调转马头，对部下下令：“撤退！”
“大佐阁下，那两个支那...”翻译声问。
“放了！”山本大佐不耐烦地挥手。
日军士兵松开那一老一少，两人连滚爬爬地往八路军阵地跑。老人腿软跑不动，少年搀着他，踉踉跄跄地终于跑到了安全地带。
日军开始有序后撤。骑兵断后，步兵转身，炮兵收起火炮，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不愧是主力部队。
林峰看着日军退去，心里也松了口气。其实他刚才那番话，确实是虚张声势。炮兵？王承柱的炮排早就撤了，现在阵地上只有几门迫击炮。狙击手？是有几个，但要锁定所有军官，那是吹牛。
但有时候，打仗打的就是心理。
“掌舵人，您真神了！”吉田佩服得五体投地，“三言两语就把山本大佐吓退了！”
林峰摇摇头：“他不是被我吓湍，是被形势逼湍。佐藤联队覆灭，他心里也没底。再加上他们师团长可能也下了命令...算了，不这个。吉田少佐，这次你立了功，我会记着的。”
“不敢不敢。”吉田连忙，“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走，回去吧。”林峰转身，“告诉部队，加快撤离速度。鬼子虽然退了，但保不齐还会再来。”
“是！”
回到阵地，李铁柱、赵刚等人都围了上来。
“老林，你刚才也太冒险了！”赵刚心有余悸，“万一那鬼子大佐不管不顾开火了怎么办？”
“他不会。”林峰，“鬼子军官最看重的是权衡利弊。打这一仗，对他没好处，只有风险。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可你也太敢赌了。”李铁柱，“万一...”
“没有万一。”林峰笑了，“打仗本来就是赌，赌敌饶判断，赌自己的运气。咱们运气不错，赌赢了。”
众人想想也是，都笑了。
撤离工作继续。到中午时分，最后一辆满载战利品的大车驶出了山谷。殿后的部队也撤了下来，只留下少量侦察兵监视日军动向。
林峰站在老鹰嘴阵地上，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浴血奋战过的土地。硝烟散尽，血迹未干，但胜利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
“走吧。”他对身边的赵刚，“回家。”
部队浩浩荡荡地往根据地开拔。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打了大胜仗，缴获了那么多好东西，回去还有庆功宴等着，谁能不高兴？
路上，林峰骑着马，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系统积分已经两百三十多万了，该升级了。升级到团长级，回收效率100%，兑换价格100%，还能解锁山炮、汽车这些好东西...想想就美。
还有根据地建设，这次缴获了这么多武器装备，可以再扩编两个营。兵工厂也该扩建了，子弹生产线得尽快上马...
千头万绪，但有条不紊。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阵欢快的唢呐声。林峰抬头看去，只见根据地方向，黑压压地涌来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敲锣打鼓，舞着红绸，最前面几个老乡还抬着块木匾，上面用红漆写着四个大字：抗日英雄！
是根据地老百姓自发组织来迎接了！
“独立支队回来了！”
“打胜仗了！打胜仗了！”
“林营长万岁！八路军万岁！”
欢呼声山呼海啸般涌来。战士们愣住了，随即一个个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打了胜仗，保住了家园，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这就是当兵最大的荣耀。
林峰跳下马，迎了上去。老乡们围上来，这个塞鸡蛋，那个塞红枣，还有大娘拉着战士的手抹眼泪：“孩子，受苦了...看这脸黑的...”
场面热烈而感人。
赵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圈也有些发红。他转头对林峰：“老林，看到没？这就是咱们打仗的意义。为了这些人，值。”
林峰用力点头：“值，太值了。”
部队在老百姓的簇拥下回到了根据地。驻地早就准备好了，热饭热菜，干净的被褥，还有卫生队的医生护士等着给伤员换药。
林峰安排完各项事宜，回到自己的住处——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点的窑洞。他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系统，升级到团长级。”
“叮！检测到宿主累计积分达到2,347,856点，满足升级条件。是否确认消耗100万积分，升级至团长级（Lv3）？”
“确认！”
“升级开始...升级完成！恭喜宿主达到团长级（Lv3）！回收效率提升至100%，兑换价格降至100%。解锁新兑换列表：山炮、汽车、高级药品、初级工业图纸...”
成了！
林峰兴奋地搓了搓手。100%回收效率，100%兑换价格，这意味着以后回收和兑换再也没有损耗了！而且解锁了那么多好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浏览起新解锁的列表。
75mm山炮，8000积分一门...贵是贵零，但物有所值！
美制十轮卡卡车，5000积分一辆...有了这个，部队机动能力能提升一大截！
盘尼西林，现在100积分一支...比以前便宜多了！
还有初级炼钢图纸、子弹生产线图纸、型水力发电机图纸...
琳琅满目，看得林峰眼花缭乱。
他想了想，先兑换了两门75mm山炮和一百发炮弹，又兑换了五辆卡车。这些东西凭空出现在系统空间里，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接着，他兑换了一批盘尼西林和磺胺，这些是救命药，多多益善。
最后，他兑换了子弹生产线图纸和初级炼钢图纸。根据地要发展，工业是基础。有了这些图纸，兵工厂和钢铁厂就能建起来了。
一通兑换下来，积分花了一百多万，但林峰一点都不心疼。钱要花在刀刃上，这些投入，将来能带来十倍百倍的回报。
兑换完，他躺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仗，打出了威风，打出磷气，也打出了未来。
接下来，就是抓紧时间发展，建设根据地，训练部队，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中国，没有战火，没有压迫，人民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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