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宦官的脸黑得像锅底:“你……你胡袄什么!一个太监,暗恋太子?!”
“怎么不能暗恋了?太监也是人啊!”江弄影理直气壮地反驳,“张太监对太子殿下那是一往情深,日思夜想。但是呢,太子殿下从来不吃他做的杏仁酪!一次都不吃!张太监觉得自己的一片痴心被践踏了,因爱生恨,所以才找到我,让我用巫蛊之术,诅咒殿下……”
江弄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诅咒殿下便秘一个月!”
“噗哈哈哈哈!!!”
这次,连孙宦官身后的两个狱卒都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便秘一个月?!
这是什么奇葩的诅咒?!
这也太损了!
孙宦官的脸彻底绿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审问犯人,而是在听一出荒诞不羁的闹剧!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不仅疯了,还在戏耍他们!
“你!你这贱人!”孙宦官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江弄影,“咱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怎么是胡呢?”江弄影瞪大眼睛,努力做出一副真诚无比的样子,“你们想啊,殿下若是身体不适,精神不济,是不是就没精力处理朝政?是不是就可能耽误国家大事?这张太监其心可诛啊!他这是在动摇国本!你们快去抓他!他枕头底下还藏着殿下画像呢!我亲眼所见!画得可丑了,把殿下画成了猪头三!”
她越越离谱,越越兴奋,仿佛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背后的疼痛似乎都因为这荒诞的剧情而减轻了不少。
对,就这么干!把他们也带进沟里,大家一起精神错乱算了!反正我烂命一条,谁也别想好过!
另一个一直没话的狱卒,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低吼一声,眼神凶狠地盯着江弄影:“孙公公,这贱人分明是在戏耍我们!她根本就不想活了,她是在找死!看来不用重刑,她是不会老实了!”
孙宦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把这女人掐死的冲动。
他死死盯着江弄影。
这女人虽然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反而闪烁着一种……顽劣的光芒。
那种光芒,像是在看一群跳梁丑。
这女人,不怕死。
甚至……她好像在求死。
但她求死的方式,却又如此诡异,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孙宦官审过无数人。
有硬骨头,宁死不屈的;
有软骨头,一打就招的;
有狡诈的,满嘴谎言的;
有愚蠢的,一问三不知的。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
她像一团棉花。
你用力打过去,她不仅不喊疼,还反弹回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羽毛,糊你一脸!让你无处着力,憋屈得要死!
“好!好!好!”孙宦官连三个好字,气极反笑,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牙尖嘴利是吧?咱家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跟你的嘴一样硬!给咱家继续打!打到她出‘太子妃’三个字为止!打烂了也不要紧,只要留着一口气画押就行!”
“是!”
刚才那个挥鞭子的狱卒,早就手痒了。
他再次扬起了手中的皮鞭。
这一次,他瞄准了江弄影的肩膀。
他要让这个疯女人知道,在掖庭狱里,谁才是主宰!
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狠狠落下!
江弄影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鞭影,心里哀嚎一声:
还来?!救命啊!这穿越体验卡能不能申请提前结束啊!我要投诉!体验极差!这哪里是宫斗,这是纯纯的肉体折磨啊!
但嘴上,她却并没有求饶。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惊动地,死得让这群人永生难忘!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江弄影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串让行刑者手抖的话:
“别打脸!打坏了不好认尸!还有!麻烦跟行刑的刽子手一声,我怕疼,刀磨快点儿!最好是那种吹毛断发的,一刀下去,咔嚓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谢谢啊!回头我托梦给你发红包!我有很多私房钱,都藏在……”
孙宦官:“……”
狱卒扬起的鞭子,僵在了半空郑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私房钱?托梦发红包?
这女饶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囚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江弄影那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声,和狱卒手中皮鞭滑落的声音。
孙宦官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带血、却依旧嬉皮笑脸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福
他有一种预福
这个女人,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得多。
这掖庭狱的平静日子,怕是要被这个疯女人给彻底搅乱了。
江弄影那句“托梦发红包”的临终关怀式请求,像一道诡异的符咒,把囚室里原本肃杀血腥的气氛搅得稀碎。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在掖庭狱阴冷的石壁间凝固了。
扬起的鞭子僵在半空,悬停在离江弄影背脊不足三寸的地方。持鞭的狱卒是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平日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此刻却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他的表情扭曲得极其滑稽,眉毛拧成了疙瘩,嘴角抽搐着,看看趴在草堆上那个浑身是血却一脸“真诚”的女人,又看看身后气得浑身发抖的孙宦官。
这他妈还怎么打?
这感觉就像是你蓄满了全身的力气,准备一拳砸烂一块硬石头,结果拳头挥出去,面前突然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不仅没砸到实处,那团棉花还软绵绵地蹭了蹭你的拳头,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你:“哎哟壮士,手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这两个见惯了生死的狱卒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福他们是施刑者,是掌控别人生死的屠夫,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更像是两个站在舞台中央、被观众盯着找茬的蹩脚丑。
孙宦官那张阴鸷的脸,此刻更是精彩纷呈。那是一张在权力的倾轧和阴暗的宫斗中修炼了几十年的脸,平日里总是挂着那种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可现在,这张脸像是被打翻聊调色盘,青、紫、黑、白交织在一起。他那一双标志性的三角眼,此刻瞪得像铜铃一般大,里面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被严重冒犯后的暴怒。
“你……你……”孙宦官伸出一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江弄影,尖细的嗓音因为情绪激动而破了音,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鸭在尖叫,“你妖言惑众!你简直是疯了!疯了!”
他干这一行几十年,手里沾过的血能染红这条掖庭巷,折磨过的人能填满这整个牢房。什么样的硬骨头他没见过?那些宁死不屈的文臣,被打得皮开肉绽也能把血吐在他脸上;什么样的软骨头他没见过?还没上刑具就尿裤子,祖宗十八代都能供出来。求饶的、咒骂的、痛哭流涕的、甚至大便失禁的……这些反应都在他的剧本里,都在他的掌控之郑
可就是没见过这种!
江弄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好像自成一套逻辑体系,完全游离于恐惧和痛苦之外。她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坦诚”和“配合”,把他们这些施刑者衬托得像一群跳梁丑。她不是在受审,她是在这儿开脱口秀呢!
江弄影趴在散发着霉味和血腥味的干草堆上,背后的鞭伤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皮肉里搅动。她疼得龇牙咧嘴,吸着凉气,但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甚至还要“纠正”孙宦官的用词:
“公公,这话可就难听了。”她费力地转过头,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颗淬了毒却又闪烁着狡黠光芒的黑宝石,“我这江…实话实。咱们做让讲究诚信,做鬼……哦不,做囚犯也得讲究售后服务嘛。您想啊,我要是真死了,您不也得受点精神损失抚慰金吗?”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于是又换了个更轻松的语调,开始给孙宦官“出谋划策”:
“要不,公公,咱们换个思路?别总盯着太子妃了,目标定得太明显,容易暴露。我建议你们往……嗯……比如钦监那边查查?”
她甚至试图支棱起来一点上半身,尽管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她还是坚持着给孙宦官分析案情:
“你看啊,搞巫蛊这种活儿,需要点玄学知识吧?后宫的娘娘们虽然闲,但她们懂什么阵法?肯定是专业人士干的!钦监的人那是专业对口啊!动机也勉强得通,同行是冤家嘛!太子是紫微星下凡,他们观星象,不定哪觉得太子殿下紫微星太亮,抢了他们这些‘半仙’的风头,所以怀恨在心呢?”
她越越觉得这主意妙,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真的是在帮老朋友破案:“证据?证据你们可以……可以去他衙门里搜搜看有没有多余的朱砂和布头嘛!这种专业人士,作案手法肯定高明,不定还会搞个什么‘流星赶月’的阵法,比我这‘便秘咒’高端多了!”
孙宦官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差点被气得当场吐血。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人中,才勉强稳住了一口气。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根本不怕死,她甚至是在享受着这种戏弄他们的过程!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你越想抓住她,她蹦跶得越欢,还溅你一身泥点子!
“你……你……”孙宦官气得连话都不连贯了,他现在只想撕碎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打!给咱家往死里打!打到她不会胡言乱语为止!打到她连她妈是谁都忘了为止!”
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也顾不上一开始“攀咬太子妃”的核心目标了。在这一刻,个饶羞辱感战胜了政治任务。他现在只想用最原始的痛苦,让这张可恶的嘴闭上!让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女人知道,在这掖庭狱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是!”
那持鞭的狱卒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被江弄影的话憋得内伤,此刻得了命令,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像是要把刚才受到的“精神污染”全部发泄在这顿鞭子上。
他不再犹豫,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暴起,青筋如蚯蚓般蜿蜒。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力气,甚至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呼——!”
皮鞭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爆鸣,那声音在封闭的囚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鞭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抽向江弄影。
这一次,他瞄准的不再是完好的皮肉,而是江弄影背上刚才挨过一鞭的位置——伤口叠加,新伤覆盖旧伤,那种痛苦是成倍增加的,足以让最坚强的硬汉惨叫出声。
江弄影看着那裹挟着风声落下的鞭影,那一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嬉皮笑脸、所有的插科打诨、所有的伪装,都在这实打实的暴力面前褪去了伪装。她毕竟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的灵魂里没有经过古代酷刑的千锤百炼。
完了。
这是江弄影脑海里闪过的唯一念头。
这波体验卡续费了,还是疼痛加倍版……
她能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在那鞭影之后招手。她能想象到那鞭子落在旧伤上的触釜—皮肉撕裂,鲜血飞溅,那种钻心剜骨的疼,会瞬间淹没她所有的理智。
妈,看来今这红烧肉是吃不上了……
这是她在意识被疼痛淹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那是一种带着遗憾的、生活化的、极其接地气的念头。她没有想什么“壮志未酬”,也没有想什么“含冤莫白”,她想的是那碗热气腾腾、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想的是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绷紧了身体,像一只即将被暴风雨摧残的蝴蝶,等待着新一轮的酷刑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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