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琢磨着那些问题,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正打算再分析分析,就看到阿明站在原地,眼神发直,嘴里咕哝着什么。她想起之前那枚双面刻“子”的铜钱,再看时发现铜钱已陷入土里,像是被地底下谁张嘴吞了进去。她没再看,只把包袱往上提了提,罗盘在布袋里轻轻震着,节奏稳得像隔壁王奶奶家的老挂钟。
“走咯。”她拽了拽阿明的袖子。
阿明站在原地,眼珠子有点发直,嘴里咕哝着什么,像是在数数。她耳朵一竖,听清了:“……第七个写完了,第八个……第八个得写在红纸上……”
她立马从包袱里抽出一张桃木片,“啪”地夹进他外套内袋,正贴胸口的位置。桃木一碰他,阿明抖了一下,眼神总算回零光。
“阿明哥,你现在不是写稿,是被别缺打印机用。”她踮脚拍他脸,“别开机,省电模式。”
阿明眨眨眼,嗓子里挤出一句:“我……我好像……快撑不住了。”
欢宝儿眯眼,把两个罗盘并排掏出来。旧的那个指针还在震,方向没变,东南偏南;新的那个一靠近阿明,指针就开始打摆子,像锅里煮蹦聊饺子。
“行,信号强,那就当i-Fi热点使。”欢宝儿想起师傅曾过,风筝能借风势,携带法器探寻邪祟方位,就像给老爷放个信号。她从包袱底翻出个皱巴巴的纸风筝,是前两在公园捡的,骨架歪了,但还能飞。 她把阿明的罗盘用红绳绑在风筝底,又塞了颗铃铛进去,免得飞太高听不见动静。
“你坐这儿别动,像棵大白菜。”她把包袱塞他怀里当靠垫,“我要放风筝了,不是玩,是查岗。”
夜风一吹,风筝歪歪扭扭上了。欢宝儿拽着线,眼睛盯着罗盘。没一会儿,风筝晃了三下,铃铛“叮”了一声,罗盘指针猛地一偏,锁死在一个角度。
“哎哟,还知道拐弯?”她咧嘴,“仓库区,纺织厂西南角,老锅炉房旁边那个铁皮屋——你藏得挺专业,门牌号都锈没了。”
她收线,把风筝塞回包袱,顺手摸出一把糯米粉,混零朱砂,装进纸袋。
“走,咱们去踩点。”她拉起阿明,“你要是突然想写第八个‘倒子’,就啃我肩膀,别动笔。”
阿明点点头,脚步虚浮地跟上。
老工业区静得离谱,连野猫都不来这儿串门。路灯全废了,只有远处高架桥的车灯偶尔扫过,像探照灯查岗。地上全是积水坑,黑乎乎的,照不出影子,踩一脚能溅起半条命。
欢宝儿蹲下,拿桃木剑尖戳了戳泥地:“断龙阴行,右腿残,走路七步一绕坑——他瘸得有规律。”
她站起身,把糯米朱砂粉撒在几处积水边缘,粉一沾水就凝住,像撒了一圈隐形路标。
“等他路过,脚印自己会亮。”她拍拍手,“高科技,免费试用。”
两人躲在废弃吊车后面,阿明靠在铁架子上,手指抽搐着,像是在空中画字。
欢宝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从包袱里摸出朱砂笔,在他手心画了个“定”字。刚画完,阿明“啊”了一声,整个人软了一下。
“第八个……差点就……”他喘着气。
“省省,第九个是灵魂转让协议,签了就不能退货。”她把他的手塞进口袋,“忍住,回头请你吃炸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咔”的一声,像是铁门被推开。
一个黑影撑着黑伞,从拐角慢慢挪出来。右腿明显短一截,走一步,身子歪一下,伞沿压得低,遮住脸。
欢宝儿屏住呼吸,盯着他脚下的泥地。
那人每走七步,就绕开一个水坑,动作机械得像设定好的程序。走到欢宝儿撒粉的地方,脚印一落,泥地突然泛起暗红光,像是踩进了血水里。
“哎哟,打卡成功。”她声嘀咕,“右腿残,雨衣,七步绕坑——全套套餐,没漏项。”
那人径直走向西南角的铁皮屋,门一开,黑雾从门缝里挤出来,像煮沸的沥青,冒着泡。
欢宝儿鼻子一皱:“这味儿,比赵老板家地窖还馊,加了十年陈香灰和三斤怨气。”
阿明突然浑身一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手往口袋里掏,摸出一支笔。
“第八个……得写在符纸上……不然他会疼……”他眼神发散,笔尖已经在空中划拉。
欢宝儿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笔,咬破指尖,在笔杆上画晾“封念符”。血一干,笔杆“滋”地冒了股白烟。
“疼的是你,不是他。”她把笔塞回他手里,“你现在拿的是防自残神器,别乱按开关。”
阿明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手还在抖。
铁皮屋的门关上了,黑雾缩回去,只留下门缝底下一丝灰烬,被风卷着,飘出半截烧焦的纸角。
欢宝儿眯眼一看,瞳孔一缩。
那纸角上,有个半边“子”字,倒着的,弯钩还冒着青烟。
她从包袱里掏出阿明的笔记本,翻到第七个“倒子”那页。纸张边缘的纹路、焦痕的走向,和门外那片灰烬一模一样。
“哟。”她咧嘴,“同款纸,同款火,同款邪术明书——你俩还挺配套。”
她把风筝线拿出来,绑上铃铛,又在另一头系了桃木剑尖。蹲在通风口底下,轻轻把线垂进去。
铃铛“叮”地碰了下地,屋里传来“沙”的一声,像是有人转身。
就是现在。
她手腕轻抖,桃木剑尖精准地插入地上的灰烬之中,慢慢挑起,随后又轻轻一拨,只见半张烧焦的符纸便被稳稳地挑了出来。
她眼尖,一眼认出背面有字迹,是打印体,但被烧得只剩几个残笔:
“……第8次传输完成……等待……第9次激活……”
她盯着那行字,又看看阿明苍白的脸。
“激活你个头。”她声骂,“谁家系统更新要搭上朋友脑子?”
她把灰烬收进密封袋,塞进包袱。罗盘还在震,频率越来越急。
阿明突然抓住她胳膊,声音发颤:“欢宝儿……我……我刚才……看见我自己……在写第九个‘子’……”
她拍拍他手:“别怕,那是广告弹窗,关了就校”
可她心里清楚,弹窗关得了一时,系统要是被植入了病毒,迟早蓝屏。
她盯着铁皮屋的门,门缝里的黑雾又开始往外渗,比刚才更浓,像有东西在里头翻腾。
她从包袱里摸出最后一张‘防脑控加强版’黄符,符纸边缘又开始发黑,情况比上次更严重。
“信号太强,符都扛不住。”她嘟囔,“得加钱,还得加个信号屏蔽器。”
她把符纸折好,塞进阿明衣服内袋,正好盖住桃木片。
“你要是再想写,就摸这张符。”她盯着他眼睛,“它会烫你,比写‘倒子’疼,但能让你清醒。”
阿明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欢宝儿深吸一口气,把桃木剑别回腰间,罗盘揣进怀里。
“现在问题来了。”她声,“你是想用阿明当跳板,还是想用他当诱饵?”
她盯着铁皮屋,屋里的黑雾忽然停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没动,只把包袱往上提了提,手指悄悄按住剑柄。
剑柄是木的,可她刚握上去,掌心就是一烫。
像是有人在剑里,轻轻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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