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们儿拾掇好耳朵沏上高末儿,我彭九给诸位摆个缅甸帕敢场口的邪性事儿!
我在琉璃厂倒腾了二十年玉石,什么籽料皮壳没摸过?
可那年腊月在缅北赌的那块黑乌砂,真真儿让我恨不能把俩招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别咧嘴!等听完还敢玩石头,我管您叫祖宗!
那日雾浓得跟扯絮似的。
掮客阿龙领我钻进个竹棚子,里头蹲着个干巴瘦的老缅。
老缅脚边摆着三块石头,皮壳黑得跟炭头似的,可打灯一照——哎呦喂!里头透出汪洋般的绿!
我上手一摸,石头表面湿漉漉的,像在出汗。
阿龙挤眉弄眼:“彭爷,这可是‘龙坑’的老料,见水三百年了。”
我留了个心眼,用舌尖舔了舔石皮。
一股子腥甜混着铁锈的味儿直冲灵盖!
这哪是玉石该有的味儿,分明是血浸透聊煞气。
老缅突然开口,嗓子眼儿像卡着痰:“老板,这三块是‘母子石’。”
他掀起衣裳露出肚皮,上头纹着古怪的图案——三块石头围成圈,中间是个蜷缩的婴儿。
同行的广东老板黄秃子啐了一口:“装神弄鬼!开窗看看种水!”
老缅摸出把锉刀,在最大那块石头上磨了个口子。
绿光“唰”地溢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可那光里裹着团黑气,黑气慢慢聚成个人形,趴在黄秃子背上吹了口气。
黄秃子浑身一激灵,眼珠子瞬间变成墨绿色:“我要了!三块全要!”
他掏支票时手抖得跟抽风似的,指甲缝里不知何时长出了苔藓状的绿毛。
当夜我们在矿场棚子过夜。
黄秃子抱着石头睡觉,鼾声里夹杂着婴儿啼哭。
我起夜时瞥见他床边站着个女人,浑身湿漉漉的,正用长发缠那三块石头。
女人转过脸——没有五官,只有个凹下去的玉坑!
我缩回被窝装睡,听见她在耳边吹气:“彭老板……你的身子……更养玉……”
第二日黄秃子不对劲了。
他走路时关节“咔吧咔吧”响,像石头在摩擦。
更骇饶是,他解开衣裳冲凉时,后背脊椎骨节节凸起,每节骨头都泛着绿光。
阿龙偷偷拽我:“彭爷,咱怕是碰上‘玉胎局’了。”
他缅北有些玉匠专养“活玉”,把冤魂封进石头里养着,等玉色透了再剖出来卖价。
“可这三块……养的不是魂。”阿龙牙关打颤:“是还没出生的婴胎!”
他扒开自己衣领,脖子上有道蜈蚣似的疤:“十年前我爹就是让这种石头吃了!”
疤突然蠕动起来,从里头钻出根玉白色的触须,触须顶端开着米粒大的绿花。
我们想逃,矿场却被浓雾封锁。
老缅坐在路口磨刀,磨刀石竟是块人头骨!
他嘿嘿笑:“走啥?玉胎还没吃饱呢。”
黄秃子这时晃晃悠悠走来,他肚子胀得像孕妇,肚皮透明得能看见里头——三块石头在他肠胃里缓缓转动!
“老彭……帮帮我……”黄秃子每一字,嘴里就掉出玉渣。
我搀住他,手碰到他皮肤,冰凉梆硬跟玉石一样。
老缅起身拍手,矿坑深处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几十个矿工走出来,个个肚皮鼓胀,眼神空洞。
他们围住我们,齐刷刷撩开衣裳。
每人肚脐眼里都塞着块玉石,玉石表面浮现婴儿脸。
阿龙惨叫:“这些都是养玉人!玉胎吸干一个就换下一个!”
老缅从怀里掏出个玉磬敲响,矿工们肚皮同时裂开,伸出无数玉白色的手。
黄秃子突然暴起,抱住老缅滚进矿坑。
坑底传来啃噬声,接着是老缅凄厉的哀嚎:“不可能!你明明被玉胎附身了!”
黄秃子爬出来时,满嘴是血,手里攥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可那心脏是玉做的,血管里流淌着绿浆。
“老子装的!”黄秃子吐出口黑血:“我祖上是岭南玉匠,专破这种邪术!”
他撕开自己肚皮——里头根本没有石头,只有个贴满符咒的铁胃。
老缅的心脏在他手里“咔嚓”碎裂,碎渣落地就长出玉芽。
矿工们全瘫倒在地,肚脐眼里的玉石自动脱落。
可那些玉石化成的婴儿却没死,它们爬到一起,互相吞噬。
最后拼成个三尺高的玉娃娃,娃娃睁开眼,瞳孔是两汪血泉。
“三百年了……终于等到纯阳身……”玉娃娃看向我。
我这才明白,黄秃子早就看出我八字纯阳,拿我当诱饵!
他想用我的阳气炼化玉胎,制成传中的“活玉丹”!
阿龙扑向玉娃娃,被它一巴掌拍飞,身子在空中就玉化了,摔地上碎成一堆渣。
黄秃子掏出把玉刀刺向我心口。
我闪身躲过,刀尖划破手臂,血流出来滴在玉娃娃身上。
“滋滋”声响起,玉娃娃惨叫后退,被我血溅到的地方冒出青烟。
黄秃子脸色大变:“你的血……怎么是黑的?!”
我低头看伤口,流出的血果然像墨汁。
突然想起我娘临终前的话:“儿啊,你爹不是病死的,是让玉精吸干的……”
“咱彭家祖上三代都是‘玉奴’,血脉早被玉毒浸透了……”
原来我生克玉,所以才能在这行混这么多年不倒!
玉娃娃狂笑着扑向我:“玉奴更好!炼出的丹效更强!”
它张开嘴,嘴里没有牙,只有密密麻麻的玉锥。
黄秃子趁机从背后抱住我,玉刀抵住我喉咙:“彭九,对不住了,借你身子用用!”
我挣扎时踢翻个竹筐,筐里滚出块不起眼的褐色石头。
那石头突然炸裂,里面蹦出个更的玉娃娃。
娃娃抱住大娃娃的腿就啃,啃得玉屑纷飞。
“你……你怎么醒了?!”大娃娃惊惶失措。
娃娃抬头,脸跟我有七分像:“爹,我等你好久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二十年前我爹死在缅北,尸体运回来时怀里就抱着块褐皮石。
我娘把石头供在祠堂,每年腊月它都会渗出水珠。
原来我爹临死前,把自己炼成了“护子玉”封在石里!
两个玉娃娃打成一团。
黄秃子想跑,被我爹化的娃娃甩出的玉丝缠住脚。
玉丝钻进他皮肉,他惨叫着想砍断,可手脚开始玉化。
最后他变成尊玉雕,还保持着逃跑的姿势。
大娃娃吞了娃娃,身体暴涨到一丈高。
它肚皮透明,能看见里头有几百张婴儿脸在哭。
“吃了你……我就能活了……”它伸手抓我。
我捡起黄秃子的玉刀,不是刺它,而是划开自己手掌。
黑血涌出,我抹在玉刀上。
刀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我彭家祖传的“镇玉咒”!
我扑上去把刀插进大娃娃心口,它惨叫着想拔,手碰到刀柄就融化。
“为什么……玉奴的血……能伤我……”它不甘地瞪眼。
“因为我爹用命改了血脉。”我咬牙转动手腕:“玉毒浸透三代,反而成了破玉的利器。”
大娃娃“哗啦”碎成满地玉渣。
每块渣里都飘出个婴儿魂魄,朝我拜了拜,消散在雾里。
矿工们醒过来,肚脐眼留下个玉疤。
我收拾东西想走,最的那块黑乌砂突然滚到我脚边。
石皮自动剥落,露出里头——是个蜷缩的玉婴,眉眼跟我一模一样。
它睁开眼,伸手要我抱。
我把玉婴埋进矿坑,堆了个坟。
可当夜梦见它趴在我背上,喊我爹爹。
今早醒来照镜子,后背脊椎上凸起一串玉珠。
摸上去冰凉,还能感觉到它们在微微搏动。
如今我还在琉璃厂混,但绝不碰缅料。
昨有个生客拿来块会发热的石头求鉴定。
我手一碰,石头里传出婴儿笑声。
吓得我当场砸了它,碎片里流出绿色的血。
得嘞,故事摆完了。
压箱底的邪事儿都抖搂了。
各位爷要是玩玉石——
看见会出汗的石头赶紧扔。
那可能是玉胎在找宿主。
还有啊,夜里听见敲石头声……
千万别好奇去寻。
不定是哪个玉娃娃在找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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