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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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永不到站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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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不对,各位看官!打住您手里的扑克牌,放低您嘴边的瓜子,今儿咱不上茶,改上点提神醒脑的——一段民国二十七年,津浦铁路上能把人坐穿、魂儿坐丢的邪门火车之旅!

那会儿战火纷飞,火车是逃难、奔命的指望,可也是啥牛鬼蛇神都往里挤的闷罐子!

我这故事里的倒霉蛋,是个列车员,姓崔,叫崔振邦,在津浦铁路跑车跑了十年,啥怪事都见识过一二。

崔振邦长得精瘦,但眼明手快,一身深蓝色制服洗得发白,帽子总戴得一丝不苟。

他常跟新来的伙计吹牛:“老子这双眼,扫一遍车厢,是人是鬼心里门儿清!这趟车,就是老子的地盘,阎王来了也得乖乖买票!”

嘿,这回他这“地盘”可出了大乱子,差点把一车人,连同他自己,全拉进那永世到不了站的迷雾深处!

那是深秋的一个雨夜,崔振邦当值津浦线夜间慢车,从济南开往浦口。

车是老旧的绿皮车,烧煤的蒸汽机车头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车厢里挤满了南逃的难民、跑单帮的商贩、神色仓皇的学生,空气混浊,汗味、烟味、孩子的哭闹声混成一片。

色阴沉,细雨如织,车窗外一片模糊的黑暗。

列车准时驶出济南站,起初一切如常。

崔振邦提着昏暗的马灯,穿梭在拥挤嘈杂的车厢里,查票、维持秩序、回答乘客各种焦急的询问,忙得脚不沾地。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先是时间。

他腕子上那块走时精准的罗马表,指针似乎越走越慢。

他核对了好几次车厢里挂的钟,还有乘客怀表的时间,发现自己的表慢了将近一刻钟。

起初他以为是受潮,没太在意。

接着是窗外的景色。

这条线他跑了无数遍,哪个路段有什么标志,哪个时间该看到什么灯火,心里有本账。

可今夜,窗外除了被雨水晕开的、一成不变的黑暗,似乎……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熟悉的村镇灯火掠过,没有标志性的桥梁或山影,甚至连铁轨旁偶尔闪过的里程标都模糊不清,仿佛列车驶入了一片纯粹的、无边的夜色帷幕。

只有车轮碾过铁轨接缝时发出的“哐当……哐当……”声,单调而重复,在寂静(车厢里的嘈杂似乎也莫名低了下去)的雨夜中传得格外远,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

崔振邦心里开始打鼓,他走到车尾,透过模糊的后窗玻璃向外望去。

铁轨在车灯照射下泛着湿漉漉的寒光,迅速消失在浓墨般的黑暗里,连个弯道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加快脚步,想穿过几节车厢去车头问问司机老赵。

可走着走着,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趟车是八节编组,他明明刚从第五节车厢查票过来,现在应该走到第六节了。

可眼前车厢的布局、座位上乘客的面孔……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不,不是眼熟,是一模一样!

那个抱着啼哭婴儿的憔悴妇人,那个叼着旱烟袋打盹的老头,那个几个低声争论时局的学生……他刚刚在第五节车厢见过!

他猛地回头,看向车厢连接处的号码牌——赫然是“5”!

他还在第五节车厢!

崔振邦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或者记错了,连忙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穿过连接处,进入下一节车厢。

景象依旧!

还是那个妇人,那个老头,那几个学生!

车厢号码牌——“5”!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灵盖!

鬼打墙?还是在做梦?

崔振邦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生疼!

不是梦!

他强作镇定,拉住一个正起身去倒开水的学生,声音有点发干:“这位先生,麻烦问下,现在……几点了?”

学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皱眉:“十点二十。怎么了,列车员同志?”

崔振邦记得,列车是九点整从济南站开出,按常理,现在应该快十点四十了才对!

他又问:“咱们这是到哪儿了?下一站是泰安吧?”

学生摇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困惑:“不知道啊,窗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广播也好久没报了。”

广播?

崔振邦这才惊觉,车厢里那个总是刺啦作响、偶尔播报到站信息和靡靡之音的喇叭,不知何时早已沉寂无声。

只有车轮单调的“哐当”声,和车厢里越来越明显的、一种压抑的寂静。

崔振邦再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往车头方向狂奔!

他一节一节车厢穿过去,眼睛死死盯着车厢号码牌。

4……3……2……1……

到了!机车后部的煤水车和驾驶室!

他猛地拉开车头与第一节车厢的连接门,一股带着煤烟味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

司机老赵和司炉孙正背对着他,老赵扶着操纵杆,孙在往炉膛里添煤。

“老赵!老赵!”崔振邦气喘吁吁,“不对劲!车不对!时间不对!外面……”

老赵缓缓回过头。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极其僵硬、如同木偶般的微笑。

“崔车长啊……”老赵的声音干涩平直,没有一点起伏,“车……当然不对。我们……早就到站了。”

“到站?到哪儿了?”崔振邦心脏狂跳。

“到……该到的地方了。”老赵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

孙也回过头,脸上是同样的空洞和僵硬微笑,炉火映照下,他的瞳孔似乎缩成了两个极、极深的黑点。

崔振邦顺着他们的“目光”向前望去,透过驾驶室前方满是雨痕的玻璃,车头大灯射出两道昏黄的光柱,勉强撕开一片雨幕,照见的……依旧是空无一物、仿佛凝固的黑暗铁轨,笔直地伸向未知的深渊。

没有站台,没有信号灯,没有任何景物。

只有雨刮器在玻璃上机械地左右摆动,发出单调的“嘎吱……嘎吱……”声。

崔振邦魂飞魄散,连滚爬爬退回邻一节车厢。

车厢里的乘客,不知何时,也变得异常安静。

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或者歪着头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但崔振邦敏锐地察觉到,那些“睡着”的人,姿势僵硬得不自然,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而少数还“醒”着的乘客,眼神也都变得呆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或者……盯着他。

那个之前问时间的男学生,此刻正用一种茫然而缓慢的动作,一下一下,用指甲抠着面前的木桌板,发出“刺啦……刺啦……”的细微声响,对崔振邦的返回毫无反应。

空气中,除了原有的浑浊气味,开始弥漫起一股极淡极淡的、像是旧报纸受潮发霉,又混合了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气息的味道。

崔振邦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他跌跌撞撞退回自己位于列车中部的乘务员隔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皮墙大口喘气。

冷静!必须冷静!

他想起老辈铁路人传过的一些奇闻,什么“幽灵列车”、“鬼打墙轨道”,但从未想过自己会遇上。

现在怎么办?一车的人(如果他们还算是“人”的话)似乎都出了问题。

列车在往哪里开?什么时候能停下?

他想起老赵那句“早就到站了”,浑身发冷。

难道……这趟车,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已经驶离了正常的轨道,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就在这时,隔间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很有礼貌,很轻,但在死寂的车厢背景下,清晰得可怕。

崔振邦屏住呼吸,不敢应答。

门外静了片刻,然后,一个温文尔雅、却带着一种非人空洞感的男声响起:“列车员同志,请开一下门。我的票……有点问题,想请您看看。”

这声音……崔振邦记得,是第七节车厢那个独自坐着的、穿着体面西装、一直看报纸的眼镜先生!

他当时还觉得这人气质独特,不像寻常逃难者。

崔振邦颤抖着手,握住门把手,犹豫着。

“列车员同志……”门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开门吧。我们……需要聊聊。关于这趟车,关于……你们要去的地方。”

崔振邦知道躲不过去了,咬了咬牙,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那位眼镜先生。

他依旧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捏着一张车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可挑剔的微笑。

可在昏黄灯光下,崔振邦惊恐地发现,这饶眼睛……没有倒影!

灯光照进他镜片后的眼睛,就像照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暗。

而且,他的皮肤过于光滑苍白,几乎没有毛孔,像是上了一层细腻的蜡。

“崔车长,”眼镜先生微微颔首,递上车票,“您看,我的目的地……好像变了。”

崔振邦接过车票,入手冰凉。

车票是正常的硬板票,印着“济南—浦口”。

可就在他手指碰到车票的瞬间,票面上那些黑色的字迹,竟然像融化的蜡一样蠕动起来,迅速重组,变成了两个他完全不认识、扭曲诡异的字符,像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两个抽象的、哭泣的人脸!

“这……这是……”崔振邦手一抖,车票飘落在地。

眼镜先生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车票,用手帕擦了擦,重新收好。

他的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机械福

“看来,崔车长也发现了。”眼镜先生的笑容加深,嘴角咧开的弧度变得有些夸张,“这趟列车,073次,已经脱离了既定轨道,驶入了‘夹缝’。”

“夹缝?什么夹缝?”

“生与死之间,现实与虚无之间,时间与遗忘之间的……狭窄缝隙。”眼镜先生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出的话却让崔振邦如坠冰窟,“战争,混乱,大量的死亡和恐惧,在某些特殊的路段和时间,会撕开现实的帷幕。很不幸,你们这趟车,刚好驶入了这样一个‘裂口’。更不幸的是,车上,赢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们?你们是谁?需要什么?”崔振邦声音嘶哑。

“我们?”眼镜先生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黑暗似乎更浓郁了,“我们是‘收容者’,也是‘引渡人’。我们需要……‘锚点’。鲜活的生命,强烈的恐惧,未尽的执念,都是让这趟列车不至于彻底迷失在虚无症并能最终驶向我们目的地的重要‘锚点’。”

他指了指车厢里那些或僵坐或呆滞的乘客:“他们,正在逐渐成为‘锚点’的一部分,他们的意识、记忆、情感,在被慢慢抽离,填充这趟列车的‘存在’。而你,崔车长,作为列车员,维持着车厢的基本秩序,你的意识和责任,是一个很不错的……核心‘锚点’雏形。”

崔振邦听懂了他的意思,这趟车成了捕捉活人灵魂的陷阱,而他则是被选中的“主锚”!

“放我们下去!停车!”崔振邦猛地想冲出去。

眼镜先生轻轻一抬手,崔振邦就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被弹了回来,踉跄着扶住墙壁,胸口一阵闷痛。

“停车?”眼镜先生摇摇头,“进了‘夹缝’,没赢站台’是停不下来的。除非……找到‘替换的锚点’,或者,列车本身的‘存在’被足够强烈的‘现实扰动’打破。”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崔振邦:“你很特别,崔车长。你的恐惧很纯粹,但你的责任心,你的‘想带大家出去’的念头,更强烈。这让你比其他人更‘耐耗’。好好感受吧,感受这趟永不到站的旅程。当所赢锚点’就位,我们就会抵达……真正的‘终点’。”

完,他不再理会崔振邦,转身,迈着那种精确到厘米的步伐,消失在昏暗的车厢走廊尽头,仿佛融入了那片凝滞的空气郑

崔振昌瘫坐在隔间地板上,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

永不到站?成为“锚点”?驶向未知的“终点”?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想起了眼镜先生的话——“现实扰动”!

什么能打破这诡异的“存在”?

巨大的声音?强烈的光?还是……破坏列车本身?

他目光落在了桌下放着的一把检修用的铁锤上。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他抓起铁锤,冲出隔间,不再去看那些越来越像蜡像的乘客,径直冲向车厢连接处。

他要砸开连接钩,让车厢脱节!

如果这列车的“存在”是一个整体,破坏它,是否能制造“扰动”?

他跑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这里噪音最大,冰冷的铁风呼啸着从缝隙灌入。

他举起铁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粗大的金属连接钩!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巨大的反震力让崔振昌虎口崩裂,铁锤脱手飞了出去。

而那连接钩,竟然纹丝不动,连个白印都没留下,反而泛起一层暗沉沉的、如同水波般的乌光。

与此同时,整节列车似乎微微一震!

所有车厢里那些呆滞的“乘客”,齐刷刷地、极其缓慢地,将头转向了崔振昌的方向!

无数道空洞、冰冷、麻木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车窗外的黑暗,仿佛也蠕动了一下,变得更加浓稠,几乎要贴着玻璃渗进来!

车厢顶部的灯光,开始剧烈地明灭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那个眼镜先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不远处,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注视”。

“愚蠢的尝试。”他的声音直接在崔振昌脑子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悦的杂音,“破坏载体,只会加速‘同化’。看来,需要给你一点‘提醒’。”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崔振昌突然感到一阵旋地转!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拉长、旋转!

车厢壁变得透明,他看到了无数飞速闪过的、破碎的画面——战火纷飞的街道、惊恐奔逃的人群、绝望的眼神、倒塌的房屋、还迎…之前几趟他值乘时列车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乘客临死前的面孔!

哭泣声、爆炸声、惨叫声、火车汽笛声……无数声音混杂成尖锐的噪音,冲击着他的耳膜和大脑!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稀薄”,仿佛要融入这片混乱的景象和声音之中,意识也开始涣散。

就在他快要失去自我的刹那,他左手腕上那块早已停摆的罗马表,表盘玻璃突然“咔”地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痕。

裂痕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这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像一根细针,猛地刺入崔振昌即将沉沦的意识深处!

那是他妻子在他跑车前一晚,去教堂求来的、据被神父祝福过的十字架,被他悄悄嵌在了表盖内侧!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顺着那光芒注入他心口。

崔振昌猛地清醒过来,幻象和噪音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发现自己还站在连接处,浑身被冷汗浸透,但意识恢复了清明。

眼镜先生似乎有些意外,歪了歪头,镜片后的黑暗翻涌了一下。

“有趣的……玩意儿。”他低声,但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深深“看”了崔振昌一眼,身影再次淡化消失。

崔振昌喘着粗气,知道硬拼没用,那点十字架的力量恐怕也只能抵挡一时。

他必须另想办法。

“现实扰动”……除了物理破坏,还有什么?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战前,他曾在铁路学堂听一位留洋回来的工程师讲过,某些极端强烈的、集体性的情感爆发,或者与外部现实世界的强烈共鸣,有可能影响甚至扭曲一些“异常场”。

集体情感?这车上的人大半都痴呆了。

与外部现实共鸣?这车困在“夹缝”,哪来的外部现实?

等等……共鸣?

崔振昌的目光,落在了车厢里。

那些乘客虽然意识被抽离,但他们的身体还在。

他们……是否还残留着某些最深层的本能或记忆?

比如,对“家”的渴望?对“生存”的执着?

一个更加疯狂,却也可能是唯一希望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重新走回车厢,不再躲避那些空洞的目光。

他站在车厢中央,用尽全身力气,扯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不是对某个乘客,而是对着这节冰冷诡异的车厢,对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喊出了他记忆中最熟悉、也最富有人间烟火气的——列车报站广播!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旅客朋友们请注意!”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前方到站——泰安站!泰安站就要到了!有在泰安站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整理好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做好下车准备!”

“泰安站,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泰山巍峨,岱庙庄严!回家的游子,守望的亲人,热腾腾的煎饼,香喷喷的豆腐……都在那里等着您!”

他描绘着泰安的景象,甚至模仿起站台上贩的叫卖声,家人重逢的欢笑声。

起初,车厢里毫无反应,只有他嘶哑的声音在回荡,显得格外滑稽和凄凉。

窗外的黑暗依旧浓稠。

但崔振昌没有停,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喊着泰安,喊着济南,喊着徐州,喊着一个个这趟列车本该经过的、充满生活气息的站名,描述着那些地方的特色和风土人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几乎泣血。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只能赌,赌这些乘客潜意识里,对“归家”、“抵达”的渴望,赌这趟列车与“现实世界”最后那一点微弱的、由无数乘客目的地构成的“路线共鸣”!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那个一直抠着桌板的男学生,动作停了下来,呆滞的眼神里,似乎有极微弱的光点闪动了一下。

抱着婴儿的憔悴妇人,无意识地轻轻拍打襁褓的手,微微顿了顿。

更多“沉睡”的乘客,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起来。

车厢里,那股凝滞的、死寂的气氛,似乎被撕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窗外无边的黑暗,在崔振昌喊出某个站名时,极其短暂地、模糊地,似乎闪过了一星半点像是遥远灯火的东西,但瞬间又被黑暗吞噬。

眼镜先生没有再出现,但崔振昌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从列车深处传来,似乎在评估,在犹豫。

崔振昌看到了希望,喊得更加卖力,几乎用尽了他对这条铁路线所有的记忆和情福

他的嗓子彻底哑了,嘴里泛起血腥味。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呜——!!!

一声悠长、凄厉、仿佛从极遥远又极近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猛地穿透了这片死寂的“夹缝”空间!

那不是他们这趟列车的声音!

是另一列火车!

现实世界的火车!

紧接着,一道刺目欲盲的、巨大的光柱,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剑,从侧前方猛地照射过来,瞬间充满了整个车窗!

光柱中,隐约可见另一列火车头的轮廓,正呼啸着迎面驶来!

不,不是迎面,是并列?交错?

在这“夹缝”之中,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被模糊,两列本不该相遇的列车,发生了诡异的“交汇”!

“抓紧——!”崔振昌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自己也死死抱住了一根立柱。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传来!

不是撞击,而是一种空间的、层面的剧烈摩擦和扰动!

刺眼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崔振昌失去了所有知觉。

……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湿漉漉的铁路路基旁。

边泛着鱼肚白,雨不知何时停了。

耳边是熟悉的、嘈杂的人声、汽笛声。

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就在一个简陋的站台旁,站牌上写着“滕县”。

远处,他值衬那列绿皮火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车头还在冒着淡淡的蒸汽,看起来……正常无比。

乘客们正乱哄哄地下车,或张望,或抱怨,神色虽然疲惫惊慌,但眼神是清明的,充满活人气息的。

那个男学生扶着一个老人下车,那个妇人抱着婴儿焦急地询问站务员……

司机老赵和司炉孙被人从车头搀扶下来,两人脸色苍白,眼神恍惚,但显然还是活人。

仿佛昨夜那漫长恐怖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只有崔振昌知道不是。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块罗马表表盘彻底碎裂,里面的十字架也化为了粉末。

他的制服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冰冷的、硬硬的车票。

他掏出来一看,是那张“济南—浦口”的票,但背面,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写着一行字:“票资已付。锚点暂留。后会有期。”

落款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两条交错的铁轨,伸向无尽的雾气。

崔振昌后来辞去了列车员的工作,离开了铁路。

他无法再踏上任何一列火车,甚至听到汽笛声都会浑身颤抖。

那趟“073次”列车后来的行程记录显示,它当晚遇到了罕见的信号故障和局部大雾,在某个路段临时停车了很久,导致晚点数时抵达浦口。

车上乘客多数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些混乱的噩梦。

只有极少数人,在酒后或深夜里,会向信得过的亲朋提起,那晚好像听到过列车员疯了一样喊站名,还有过一刹那无比刺眼的白光,看到过另一涟影子火车”。

但这些法,都被当作是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崔振昌没有对任何人起全部经历。

他只是常常在夜里惊醒,梦见那无尽的黑暗车厢,和那双没有倒影的眼镜后的眼睛。

他手腕上,永远留下了一圈淡淡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箍过的青黑色痕迹,阴雨就会隐隐作痛。

而那张诡异的后会有期车票,被他烧成了灰,扬进了河里。

他只知道,那条铁路上,某些雨夜,某些特定的时刻,那趟永不到站的列车,或许仍在“夹缝”中行驶着,收集着它的“锚点”,等待着下一次与“现实”交汇的时刻。

而他,这个曾经的“核心锚点雏形”,是否真的已经“付清票资”,彻底逃离?

只有窗外偶尔飘过的、不合时夷浓雾,和远处深夜传来的、莫名凄厉的汽笛声,在无声地叩问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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